弯刀在慕容织手中转了半个圈,刀柄撞击在墨尘的后颈上,发出咔擦一声轻响。
墨尘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墨尘!”苏念忙冲上前去。
男子遍身布满大小不一的伤痕,有些刚刚止住了血,有些刚受的伤还往外渗着血丝。苏念将他圈在怀里,两指匆忙去探他脖颈脉搏,直到那稳健有力的搏动传递到她指尖,她才轻微地出了口气。
抬起头,她竟然有些晕眩。
火苗亮起,墨尘苍白的脸色映照在她眼底,他剑眉微蹙,一如几日前两人相见时。
“放心吧,他只是昏迷过去而已,以他的身法武功,想杀他还真要费我一番功夫。”慕容织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取出一方手帕,细细地擦着自己那柄沾了血的残月弯刀。
“你既不想杀他,把他伤成这样做什么?”苏念冷冷道。
“当然是因为我想看看药王谷弟子,能为了救人做到什么地步啊?”慕容织还是笑着,他脸颊、衣衫、发丝上都沾染了不少鲜血,宛如阎罗恶鬼,一双眸子却熠熠发光:“苏姑娘还真是教我大开眼界,你们药王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施善但行莫问路,授艺无类不分缘’,苏姑娘不愧是药王谷弟子,当真身体力行,践行得好。”
苏念懒得与他争辩:“你对药王谷倒是了解。”
“十五年前名扬天下的第一药修宗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慕容织弯下腰,从墨尘手里抽出那柄黑色镶着银边的古剑,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感叹道:
“真是把好剑,怪不得秦鹤年那厮要追杀到这里——”
“你红莲阁本与玄阴教并无瓜葛,何至于为他们做到如此地步?墨尘是凌云剑宗弟子,若是剑宗知道了,必然......”
慕容织手里动作一顿,“他是剑宗弟子?”
苏念这下也愣住了:“你不知道?”
两人隔着墨尘对视,苏念颇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你既然了解药王谷,剑宗的名气更应该知道了?那是正道魁首,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凌云剑宗的人一周内就会赶来浣溪镇,到时候知道你红莲阁和玄阴教沆瀣一气,必然连红莲阁一起清理个干净......”
“哈哈哈哈哈——”慕容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扶着剑笑得直不起身。
苏念:“?”
“你笑什么?!你不相信?”
慕容织好容易才止住笑声:“信,我信,不过我笑的不是凌云剑宗......”
他朝躺在地上的墨尘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笑他,你刚才说什么?他是凌云剑宗的人?哈哈哈哈......”
苏念大怒,在手边随意捡了个不知是杯子还是茶碗的就朝他丢:“凌云剑宗有什么可笑的?!他不过是在玄阴教身份暴露,你们就要这样赶尽杀绝!玄阴教的人来寻他不成,连红莲阁也要趟这浑水!”
慕容织向旁挪了一步,躲过朝他飞去的不明物体,这次他眯起了眼眸,笑问道:“哦?除了我,还有玄阴教的人来找过他?”
苏念心中微微惊诧,她这句话其实指的是那天早上李生带着来寻找墨尘的那名玄阴教弟子。但看慕容织如此发问,她心中奇怪,难道那人和慕容织并不是一起的?秦鹤年除了派慕容织来追杀墨尘,还安排了其他人?
她往后缩了缩,脑子里却在瞬间转了十八个弯:“......那天有个玄阴教的弟子要杀我,他手里有绛雪毒,我是被逼无奈才......”
慕容织弯下腰盯着苏念的眼睛,他有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也散发着幽幽光彩,像是捕猎的豹。
苏念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环着墨尘的双手又紧了紧。
片刻,像是确认苏念没在撒谎似的,慕容织终于直起身来,将那柄黑色古剑挂在腰间:
“你们两个小情侣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不过看在你师门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小心玩火自焚。”
苏念一窘:“你说谁跟谁小情侣?!”
慕容织抬眸瞥了她一眼,这次他眸中全无刚才嬉笑神色,苏念平白生出了一股寒意。
“这件事牵扯到的宗门百家不计其数,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医师该参与的。”
这句话他说的郑重无比,倒让苏念多了些好奇心:“你是说秦鹤年的事?他和墨尘有什么仇?”
“这我哪里知道,我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他又恢复了那副嬉笑无赖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严肃只是苏念的幻觉,“我以为我用九叶重楼换了秦教主给的牵机,苏姑娘会感谢我呢,结果还是刀剑相向的,教我好生伤心呐。”
苏念打断他:“他为什么会有牵机毒?你们魔教是不是已经......”
苏念想说是不是已经被秦鹤年同归麾下了,话还没说完,就见慕容织微笑着,将食指比在唇中,做了个“嘘”的手势。
接着他摊开手心,将手掌伸到苏念面前。
苏念不明所以,但还是学着他的动作伸出了手,慕容织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一簇火苗忽然在她手心燃起,苏念惊叫一声,想缩回手,但却被慕容织牢牢攥住。
不过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火苗熄灭后,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躺在她的手心,花心躺着一张白色字条——
红莲阁慕容织。
字条旁,躺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骨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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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你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凌云剑宗的人大概就能到浣溪镇。你就在这里等着跟他们汇合吧。”苏念合上药匣,一碗漆黑的苦药汤“bang”一声放在墨尘眼前。
“这个,喝了。”她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糖果丢在桌上,“药方记住了没有?按方抓药,每天一次,要喝够一个月。”
墨尘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上哪儿去?不跟我一起?”
“你别管了,我和凌云剑宗向来交恶,不愿意沾这晦气。”
墨尘手上动作一顿:“......那天慕容织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你觉着他能说什么?说他有苦难言,说他慈悲心肠?”苏念撇撇嘴,“那家伙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拿了你的剑就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墨尘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学习能力异常强,也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身体素质也远非常人能比。加上有苏念照顾,短短七日里他就恢复的七七八八,顺便对一些常用的药草也学习辨认了个大概。
当然,能如此迅速的恢复,也因为慕容织并没有对他下死手。
可惜李生却是实实在在的死了。九叶重楼虽不如牵机毒可怕,但发作起来也全无救治余地。苏念和墨尘将他葬在了李家院落里,对外只说是重伤不治。
墨尘端起那碗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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