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淹没了苏念。
她本能地向后退却两步,只觉着后背撞上了什么东西。她险些失声尖叫,一只手忽然攀上她肩头,落在她唇上。
紧接着是少年人低沉的喘息落在耳边,带着她熟悉的沉香木味道。
她心跳如雷,却还是强行稳住了呼吸。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除了李婆婆在柜台后微弱的哽咽声,屋里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苏念竖起耳朵感受着身边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她知道墨尘和那个红衣男子同样都在等待机会。
有墨尘在身边,她稍稍安心了一些,可她忽然又想到红莲阁向来以暗杀为生,身为红莲阁的阁主,杀人技只怕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她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黑暗放大了她的听力,她脑中飞速运转着。
那枚射向墨尘的梭镖......
苏念回忆着,是失手了?还是故意没有击中?
若是真如墨尘所说,一向以暗杀闻名的红莲阁阁主,会有失手的时候么?除非......
苏念微微睁大了眼睛。
除非他根本不想杀了墨尘?
苏念继续思考着,那他是为了什么?为了医书?不,《医典》在正魔两派当中根本没那么重要,不然双方也不会任由她带着医书躲藏了十五年;为了《百草毒经》?她早就承认了她手中没有那本书,何况若是真为毒经,那便应该冲她而来,在墨尘身上做这么多小动作干什么?为了试探墨尘的实力?更扯了,若是红莲阁阁主还有这么个爱好的话,他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她忽然想到了墨尘的话,他提到了秦鹤年。
莫非是墨尘卧底的过程中拿到了魔教的什么把柄,所以秦鹤年要派人将他活捉回去严刑拷打?
这样似乎勉强解释的通。苏念思忖着。
墨尘许久没有动作,苏念微微歪了下头,这是个询问的动作。
他收回了捂在她唇上的手,挪到她肩头,然后稍微用力向下按了按。
这是在安慰她。
苏念眨眨眼睛,虽然没人能看到。
这时,放在她肩头的手掌忽地一紧!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她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而她原先站的地方金光四射,正是两把兵刃相击在一起。
噗嗤一声,衣服布料被划破的声音落进苏念耳中,接着便是血腥味在房中弥漫开。
啪!
方桌上那支大红蜡烛再次幽幽燃起,猩红的蜡泪顺着烛身缓慢地流到桌面上。
“你受伤了!”苏念忍不住惊叫。
墨尘站在房间正中,他的后背自下而上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虽不深,冒出的血珠却鲜红的可怕,顷刻间便将墨尘半边衣衫湿透。
“别过来。”墨尘低喘着气,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带着李婆婆走。”
“可你......”
“走!”
苏念抿着下唇,脸色白的可怕。
她朝四下逡巡一圈,屋中早已没了红衣男子的身影。他隐匿在黑暗中,像是猫科动物在把玩着手中的猎物。烛火成了他的武器,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麻痹对手的五感,静默着等待机会。
优雅、残忍、血腥。
苏念皱起眉。
她无暇多想,按照墨尘的吩咐从柜台后扶起李婆婆,两人互相搀扶着跑向医馆的后院。
她听到墨尘在她背后向不知藏在何处的红衣男子说着话。
“你以为秦鹤年会放过你们?你不是不知道他的野心——他拿下玄阴教,下一个就是红莲阁。”
“我当然知道。”红衣男子应答着,回声在医馆里空空荡荡:“他给我的其实不是‘九叶重楼’,你猜猜是什么?”
“牵机。”墨尘冷漠答道。
苏念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牵机毒!玄阴教手里有牵机毒?!
她只觉着手指尖都是冰凉的。医馆的后院有一条小河贯穿整个浣溪镇,苏念一瘸一拐得将李婆婆送到溪边,示意她继续沿着河往下游走。
“去城里,找凌云剑宗。”苏念坚定吩咐道,“魔教已经发现我藏在这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必须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正教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凌云剑宗一直在追查魔教的消息,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您注意保护好自己,这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苏姑娘,那你......”
“我在这里始终是个累赘,你回来前我就离开。”苏念道,“您不用担心我,凌云剑宗距离浣溪镇大约要三日路程,玄阴教三日里摸不过来的,李生救不回来了,我会帮您安葬他。”
她自己都惊讶于在大是大非面前的镇定,只是这镇定在此时显得格外冷血。
“我还有件事问您。”苏念抿抿唇,轻声道:“您当年真的......住在青蘅谷?”
李婆婆慈爱地笑笑,尽管那笑容是硬挤出来的,比哭也好不到哪儿去:“青蘅谷的村民多受药王谷照拂,这事千真万确。只是当年毒发后,云谷主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救下了我们一老一小......”
苏念道:“那,可曾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什么人?当年全村被下毒一事,您知不知道还有什么隐情?”
李婆婆摇摇头,说道:“当年我们一家子在外劳作,所以中毒不深。只是李娃儿的爹娘知道村里有人中毒后执意要回家照顾病人去,这才染上......我只知大家都说是魔教毒影宫所做。”
“只有您二位还活着?没有别人了?”
“没了。”李婆婆眼神黯淡,“李娃儿死了,青蘅谷全村算是绝后了,我......我下去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他爹娘?”
苏念看平白提起了她的伤心事,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好再发问,只能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对不起,婆婆,是我学艺不精,若我能像师父一样......”
“不怪你。”李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仰视她:“药王谷已经在二十年前救过我们一次,这次只怪李娃儿他正邪不辨,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苏念垂下眼:“可若是我早些想到他身上的毒......”
“我刚才在医馆虽然听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可对这症状我太熟悉了。”李婆婆说道:“牵机本就是难解的绝毒,哪怕那个‘九叶重楼’只是个仿品,但也不可能只流于表面,毒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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