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眉心一皱,回头盯着巧巧离去的背影看了良久。
王婶和李婆子嘴皮子快,巧巧进去的时候,她们二人已经将事情说的差不多了。
“我们平日采买的确将些零头贪了去,小姐尽可以罚我们。但小姐,我和李婆子二人可以对天发誓,我们绝对没有为了贪而专买些不新鲜的回来!我们这次也的确是跟那妮子一起商量好了,这三天早饭就不去特意采办食材了,因为小姐不常用早饭,就算用,也用的少,怎么说……用其他东西顶上也足够了,但我们也没说把东西全搬走了,不给主家留一点啊……”
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王婶回头望了眼,发现是巧巧,撇了撇嘴,又转头面向江抚明,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但凭小姐处罚,只求小姐万万擦亮眼睛,别被那些巧言令色拎不清的赖皮货哄骗了才好。”
闻言,巧巧想龇牙咧嘴冲王婶做鬼脸,但见着上头江抚明望过来的神情严肃,她脸色刷白,咬着唇上前,二话不说双手扭在身前,先是一跪,
“小姐,巧巧这次的确做的不够好。管事不是我的拿手活,这也是我第一次掌管院中大小事宜,再说……从前云露也没怎么教过我,所以我做事做得不太好看……还请小姐见谅。”
——“唉哟喂!”
“诶呦喂,诶呦喂,诶呦喂!!!你这妮子!嗨哟!又装起来了!又装起来了!这是是要将罪责往云露身上撇的意思了?”
王婶一听她细声细气的狡辩,便气不打一处来,胳膊肘撑着腿,“蹭”地一下站起来,硬了拳头上前。
得亏是李婆子拽住她,才没叫她挥起的拳头落到巧巧身上去。
王婶胸腔内的气吭哧吭哧响,打人是打不得了,满腔怒火化作一句,
“这般会装,你怎的不去唱戏,来这做什么刁仆啊!?”
巧巧回头,那张脸不对着江抚明的时候,便歪曲扭八狰狞极了,视线嫌弃地上下扫视王婶和李婆子,
“什么叫我装样?我不晓得你们是怎么说我的难听话的,小姐很少在府上用饭,我不过是帮着小姐解决些食材,不想叫小姐吃剩下的。你们倒反过来说我不是了?再说,你们敢说你们从前没有从厨房里拿一丁半点东西回家?”
“我……我们!”提起这点,倒是王婶吃瘪。
巧巧脑袋晃了晃,“既做了,又装什么正气凛然,还敢在小姐跟前讨要公道来了?”
“但事情不仅分做与不做,还分做的程度到底过分不过分,又做了几样。”
王婶支支吾吾之时,秋水领了几个人进门,朝江抚明屈膝行礼。
江抚明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谁知叫来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扯了一通,无非是因为那些个瓜果蔬菜米面鱼,她听得脑袋都大了。
见得秋水带人进来,她赶紧挥手,“有话便直接说吧。”
全部说完,好叫她一起想。
江抚明只想尽快处理事情,但巧巧一见进来的门子和婢子,小脸瞬间白了,猛地回身,扯着江抚明的衣摆,本是想晃一晃求情,但因为心头慌张,双膝往前蹭时,平衡不稳,用劲用得猛了,给江抚明重重地拽了一下。
江抚明坐的好好的,被这么一拽,垂眼纳闷看了眼巧巧,问:
“你做什么?”
“看着曾经欺负过的人找来,做贼心虚了呗。”
王婶有理了,脸上的气色瞬间恢复,眉眼舒展开,没等秋水叫那几个婢子一一道来,便走过去,主动向江抚明解释起来。
“小姐,我来同您说咱们巧巧姑娘如今心虚的什么劲。”
“这位,曾经被咱们巧巧姑娘栽赃过。”
“这位,曾经被咱们巧巧姑娘打过。”
“这位,曾经多次因为咱们巧巧姑娘偷懒,顶替咱们巧巧,帮她干了活,却还被咱们巧巧姑娘拧了胳膊,骂了脏话。”
“这位,也是被栽赃的。”
“这是替她干活的。”
五位姑娘吃的亏说完以后,王婶看着边上的门子,打量两眼,实在不熟,她本来是想叫门子自己发挥,可又觉着另外五位都是她亲自介绍的,不好厚此薄彼,便也“照顾”着他,顺手替他伸了个冤,
“这位我不认识,但既是秋水找来,与这五位姑娘站在一处的,想必也是受到欺负了的。”
门子启唇,想要开口,王婶又大嗓门将他的声音盖了下去。
“还请小姐处罚,哪怕是连我老婆子这几个月的工钱一并收走了,我也要这妮子受罚。”
察觉到事情已经从简单的瓜果蔬菜米面鱼分摊不均,发展成了“职场霸凌”,江抚明神情严肃,扫视一眼秋水带上来的婢子,“王婶所说属实吗?”
一众婢子纷纷点头。
唯有巧巧不停地在摇头,口中嗫嚅,“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江抚明看看她,再看看众人,心里有了数。
她晓得做主子的该适当留些空子给仆婢钻,让她们讨着小便宜,干活也更卖力,更何况那点小便宜是她消耗不尽的,但事到如今,她没有提起厨房里的事,只是道:
“巧巧,你谱子可是大的很,臻园怕是容不下你了。”
“不……不不不不……”
巧巧眼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她两步蹭上前,抱着江抚明的腿,
“不!不要!”
“小姐、小姐您是菩萨,是仙人,我从前做错……不,我从前根本没做错,都是她们瞎说的,都是那两个老不死的撺掇人来污蔑我的……对,就是她们要害我。我可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
巧巧回身指着那帮人,
“她们都是污蔑我!”
“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但在府上,我若是纵容你,再留你下来,便是对不起其他人了。”
没有多与她掰扯,江抚明利落地下了决断,扒开巧巧的手,
“今日起,你不再是我臻园的婢子了。”
“茹薇,将她的身契还给她,打发出去吧。”
“是。”
“小姐……不,不要!我……我需要做工养活家里的,我不能……不能……你不能赶我走啊!”
巧巧死活不肯走,茹薇叫来几个小厮,两人拽着她的手脚将她拖出去,经过秋水时,巧巧总算认清事实,停止叫唤,恶狠狠地往秋水脚边吐了口唾沫,
“真是疯狗娘养的好狗崽啊!奴性这般大,抓了把柄,便咬人不放啊!”
秋水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握紧。
王婶听了,几步上前往巧巧身上踹了两脚,而李婆子站在一旁,也不拦了,满脸嫌恶,两手朝门外挥,示意他们将巧巧这疯婆娘快些拖走。
其他四个婢子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围到秋水身旁,搭肩的搭肩,挽手的挽手。
江抚明嗅到不寻常的气息,没有当场问,只是屏退众人后,留下了王婶李婆子来私下说话。
李婆子才告知,
“秋水原是嵩县人,她娘……”
李婆子说之前往门口看了看,压低了声,往江抚明身旁偏,
“是个疯子。”
江抚明有些错愕。
王婶继续补充着李婆子的话道:
“秋水娘总说自己的家在乾都,秋水长大才明白,她娘是家里头买回来的,人家原是乾都小姐,一朝探亲走山路时,不巧被山匪劫了去,问家里要钱,最后人虽然是完璧归赵了,但家里嫌弃丢人,给赶出去了,蹉跎一番,又被卖到嵩县去,被农户用强,才怀上的秋水……这般流离,人就疯了。”
“明白事理之后,秋水她就偷偷攒钱,好不容易攒足了,带着她娘来她心心念念的乾都过日子,还开药请大夫帮调理着。她啊,也是苦的很,每日忙着府里的活计,还得担心她娘在家里有没有乱跑,也是个不容易的。这事邻里邻居都知道,秋水也花钱打点过,叫她们帮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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