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惜在军营里看见兄长们喂军犬都是这样的。
弄一碗冷饭搁在狗面前,那狗就会狼吞虎咽吃掉。
可面前这生得白白净净的“狗狗”似乎不吃饭,难道是病了?
小汐惜一双藕腿蹲都蹲不稳当地看李祎,奶声奶气朝他道:“泥...泥吃饭呀狗狗,汪汪...狗狗吃饭汪汪...”
说着,她还做起了动作,看着让人啼笑皆非。
小太子生气,但他不想跟这么小的小奶娃计较,便黑着脸转过身子没有搭理。
谁知小奶娃生怕“狗狗”生病,担心得眼睛红红,瘪起嘴呼口水泡泡瞧着难过得快要哭了,“狗狗...狗狗不要病病...”
她朝他伸手想摸他额头,她记得自己每回生病,爹爹都用手摸自己额头,然后喝下苦苦的水,病就好啦。
小李祎见她想用脏兮兮的小泥手摸他,顿时想站起。
孰料他站起的时候身子往前一带,碰得小奶娃蹲不稳身子,小泥手便下意识抓住了他衣襟,自己笨拙地往前扑。
奶娃娃带有馨甜奶香和口水泡泡的小嘴巴,便亲到了小李祎的唇上。
小太子顿时黑了脸。
苏穆不见了女儿,着急得四处找,等他和容将军找到时,发现小奶娃正眯着眼逼小太子喝她双手舀起来的泥水。
小太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容将军生怕他一个反手将人家宁国公千金打飞,幸好他只是端起边上的冷饭,狼吞虎咽地把腮帮塞得满满。
好像不把嘴巴塞满就会被小女娃灌黑乎乎的泥水似的。
容将军很欣慰,为了让太子多吃饭,便央着宁国公多带女儿来。
后来军事繁忙,苏穆自己也顾不过来,为了方便,他干脆让奶娘和伺候小汐惜的奴仆住到容将军府里去。
那段时间,是小小的李祎心中阴影最深的时候。
几乎是一听见小女娃脚腕上叮叮当当铃铛声,他就自觉端上旁边冷饭狼吞虎咽。
苏汐惜成了他幼年用来驱散痛失母后阴影的,另外一种阴影。
二人同吃同住长大,一直到七岁,小汐惜被卢氏喊回京城。
小时候的苏汐惜喜欢追在李祎身后“小哥哥”、“小哥哥”地喊。
她性子古灵精怪,三两天就要闯一次祸,都是因为好奇心太重,不是拿鞭炮炸掉姚校尉家的蜂窝,就是偷拿张巡抚小妾的舶来胸`衣穿在自己身上,还招摇过市地穿着走来走去问他好不好看。
当时她闯下的祸,不是她兄长来收拾,就是李祎帮她收拾。
后来苏家和容家干脆商定,请求让陛下赐婚,定下这桩天赐的缘分。
当年的李祎是很抗拒的,后来小姑娘知道后,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绢娃娃和小裙子过来找他。
“小哥哥,爹爹说你不喜欢惜惜,不愿意娶惜惜,梅香说两个人是否相思慕恋,也是要努力的,惜惜很喜欢小哥哥,是因为小哥哥付出努力了,小哥哥总是在惜惜闯祸时帮惜惜兜着,有好吃的都留给惜惜,所以惜惜才会喜欢小哥哥。那小哥哥不喜欢惜惜,应该是惜惜不够努力,所以...”
她把手里的绢娃娃往他怀里一塞,塞完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盯着娃娃看,很快她就不看了,咬咬牙道:“所以从今往后,惜惜也要加倍努力对小哥哥好,把惜惜最喜欢的都送给小哥哥...”
“你就是想破你瓜子仁大小的脑袋对孤好,孤也不会喜欢你的。”李祎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把绢娃娃扔回给她。
“那就...那就...那就...”小小姑娘眼睛都急红了,慌道:“那惜惜就加倍地、再加倍地...”
“再加倍也不行,再再再加倍也不行。”小少年李祎冷漠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那、那...”小小姑娘急得快哭了,“那我还是...还是...”
他以为她会说放弃,不料,她重新将绢娃娃塞回他怀,擦掉眼泪笑道:“梅香说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就算你不喜欢惜惜,惜惜既然喜欢你,就还是应该要对你好,用尽全力地对你好。”
“梅香说,喜欢是一种能力,让你喜欢的人、让自己感觉幸福的能力。”
李祎盯着她那张哭得脏兮兮的笑脸看了好久,差点回不过神,心头也有一股奇异的久违的暖流淌过,热烘烘的让他无所适从。
“你...小小年纪老是喜欢啊、恋啊、相思的说个不停,羞不羞啊?你懂那是什么意思吗?”小少年蹙眉。
“当然知道啊,梅香早就告诉我了,就是男人跟女人,以后要躺在一张床上,造娃娃呗。”
“惜惜愿意跟小哥哥造娃娃,愿意把身子给小哥哥!”
说话的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听的人却羞得听不下去逃了。
“欸!小哥哥...”
后来李祎没再反对婚约的理由是:夜里看见榻上一堆的绢娃娃会做噩梦,和不想再被逼着穿小姑娘的裙子了。
小时候在漳州长大的苏汐惜热情、大胆、跳脱,富有灵性,后来长大,李祎回京再见多年不见已然长成亭亭少女的苏汐惜,她已经变成了大多京中贵女的模样,甚至比那些贵女要更严于律己,灵性全无,冷淡寡情。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李祎觉得自己还是更愿意选择原来的顽劣小少女,虽然时常闯祸让人头疼,但是以他当时的太子身份,不愁兜不住她。
只是现在...
“这么说来,如今的她倒是跟她小时候的性子很像,害得我都有些怀疑后来遇到的那个苏汐惜被人换了芯子,这个才是我从小认识的苏汐惜。”
“那殿下可喜欢现在的她?”霍无名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点破道。
“我...”李祎握了握拳,“可是...”
“殿下龙血凤髓,将来大业终成,便是天下之主,可不必拘泥于男女情爱。”
“苏大姑娘既然换了一副嘴脸前来接近殿下,必定是殿下身上有她所图谋的,殿下何不将计就计?”
“殿下不是认为苏大姑娘想只身犯险擒拿殿下,用作筹码挽救家族吗?那殿下你也可以反制过来将她擒下,用以挟令宁国公交出兵权啊。”
宁国公对当今圣上沥胆堕肝,不愿做出不忠君之事,宁可让女儿来找他,做不义之人,那他为何不能反过来拿捏住苏汐惜,逼那苏老头让出兵符助他起兵?
先前没想到,是因为李祎还是顾念旧情的,幼年他在漳州,苏穆曾是亦父亦师一样的存在,可是后来,容氏倒台了,苏穆便毫不犹豫同裴家打好关系,一直把他拒于门外不肯相见。
裴家那是什么人?一群靠打压容氏,中饱私囊欺世盗名之辈,迟早他要让裴家上下为当年诬陷容家的事付出代价。
“行,老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祎阴恻恻道。
·
苏汐惜被锁在兵器房里几天,没有人记得来给她送饭,人都瘦脱形了。
是后来春和无意中发现,架着木梯撬开上方没来得及封锁的楣窗,从那里将包子扔进去,才不至于饿死。
“这位小...”汐惜想起上回叫旁人小哥哥,小祎不高兴的事,立马改口:“这位大哥...我...能不能再要些水...和要...要些...”
她说不下去了,感觉有些委屈,哽咽:“要些...”
被囚禁在屋里的这几天,苏汐惜一直用她那不大灵光的脑袋瓜想呀想。
她在想她的小祎哥哥为何要这样对她,他不让她出来,不给她送饭,想要饿死她,真的好坏好坏。
这么坏的小祎哥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这么迷恋,迷恋到在手札上页页纸、只只字都与他相关。
但她明白自己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因何原因忘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