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走过五六家,家家都大门紧闭,屋里静悄悄的。
巷子本就狭窄,两旁的围墙又砌得尤其高,估摸着有六尺了,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这会儿没有日光,巷子里静悄悄阴森森的,有凉风从巷子的深处吹来,带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沈春蕙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倒不是因为怕鬼,而是怕有歹人忽然从哪个门里窜出来。
她往后瞧了一眼,又向前看了看,后悔方才出门的时候没有把菜刀带上。
她犹豫了一会,压低声道:“这巷子怪渗人的,一个人也没有,要不今儿我们先回去,等明儿让李二郎陪我们来一趟。”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吱呀一声响起,她紧绷的神经颤了一下。
接着便是锁门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奶奶挎着个篮子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沈春蕙和沈春宜互相看了一眼,迎上去找老奶奶攀谈了起来。
老奶奶起初还有些戒备,后来见她们并无恶意,又都是身娇肉嫩的小娘子,才打开话匣子和她们说了起来。
原来这老奶奶姓花,是燕京西郊村子里的人,今年三月才搬来和儿子儿媳住一起。
从她口中得知,坡子巷以前也是家家大门洞开,热热闹闹的。
只是前段时间巷子里连续被拐子拐走了两个孩子,拐子到现在都没抓到,大家害怕自家孩子也出事,才锁紧大门,不让孩子们出来玩了。
花奶奶说到激动处,不住地咒骂那丧天良的拐子的祖宗十八代。
沈春蕙嫉恶如仇,心直口快,也跟着大骂了一番,倒让花奶奶跟她亲近了许多。
又说了几句闲话,沈春蕙才说明来意,“花奶奶,巷子里可有在这儿住了十九二十年的人家?”
花奶奶想了想,才道:“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们找他们做什么?”
沈春蕙的心沉了下来,强撑着笑把来龙去脉说了一番,末了又道:“我阿娘去世前一直放不下小姨,我们姐妹想着快到她忌日了,要是能找到人或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也好说给她听。”
花奶奶是个心善的,听得眼眶都湿了,不用她们开口,便热心地说要去帮她们打听。
沈春蕙感激不已,“谢谢您老人家了,麻烦您一有消息就让人到兴乐坊杨柳巷沈家食铺跟我们说一声。”她一面说一面从袖袋里捏出一粒银子塞到花奶奶手里。
花奶奶像收到了脏东西一般,立即塞回了她手里,连连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不用给钱,你当我老人家是什么人了。”
沈春蕙又塞了两回,见花奶奶坚决不收,都快要生气了,她才罢手。
又和花奶奶说了几句闲话,两人便回了。
出了坡子巷,沈春蕙揽住宜姐儿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她嘴上说得笃定,心里却没有什么底。在还没有遇到花奶奶之前,她心中都是抱有希望的,但在听花奶奶说了坡子巷的情况之后,信心就没了。
就算能找到十几二十年前住在那儿的人,但谁又能保证那人就一定见过小姨,认识她,还记得她?
不过不管怎样,用心地去找了,就问心无愧了。
回到食铺,两人发现谢端竟坐在食铺里,捧着一盏茶在喝,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沈春蕙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迅速地溜了。
沈春宜在他旁边坐下,他斟了一盏茶放到了她面前,她端起来咕噜噜地一口喝光了,才问:“你怎么来了?”
谢端又给她斟了一杯,“我听萱娘说你去泰宁坊打听你阿娘的消息了,可需要我帮忙?”
相处了这么久,他竟然不知她阿娘是在燕京失踪的。
她食铺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他不知!
沈春宜喝茶的动作一顿,才道:“先不用吧,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犹豫了下,她把事情的始末给他说了一遍,见他满眼心疼,轻笑道:“我从小就以为姨妈是我阿娘,姨妈对我比对蕙姐儿还好,她有的我也有,我有的她不一定有,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什么,或者是比别人可怜。”
在她婴儿时期,秦四娘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是打心眼里把她当做最亲的人的。
看她表情,知她说的是真心话,谢端笑了笑,“那你今日打听得怎么样?泰宁坊前段时日出现了拐子,拐走了两个孩子,这段时日燕京府衙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
“不算无功而返。”沈春宜沉吟道,“我们遇到了一个老奶奶,她说会帮我们找人。”
外地来汴京租住的人通常都会留有租赁记录,谢端本想说他可以去府衙档案库翻看十九年前的记录,但又怕她生了希望,后又失望。
毕竟十九年前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档案丢失或者毁坏了都是有可能的。
谢端只道:“我下次和你们一起去。”
沈春宜笑道:“你很闲吗?不用去大理寺了是吗?”他现在常常往她这里跑,给她一种他很闲,快被大理寺辞退了的错觉。
“最近是挺闲的。”谢端点头道,“你哪日去就让萱娘去找王叔就行,王叔知道我在哪。”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想去就去吧,沈春宜笑着说了声好。
谢端嗯了一声,忽然画风一转,幽幽地看着她,“我怎么听说昨日有人有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沈春宜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狭促地笑道:“怎么一股子酸味,你吃醋了?”
谢端眼神变得幽怨,“当然。”
宋临方才跑到他书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摇椅上,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道:“我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他那时在画着荷花束,半点不想理他,便随意说了好消息三字。
宋临闻言跑到他身旁对他笑得嘴巴最快要裂开了,没有半点矜持,“哈哈哈……好消息就是我要定亲啦,蕙姐儿刚才已经答应要和我定亲了!”
他笑得跟大傻子似的,他嫌弃得很,觉得笔下的荷花都被他衬得不好看了,便搁下了笔。
他觉得宋临可能是失心疯了,便好心提醒他,“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宋临脸上的笑意半点没减,下巴一抬,吐的出来的话不像人话,“你才失心疯,你就是羡慕嫉妒恨,蕙姐儿都说了,只要我阿娘同意,就可以请媒婆上门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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