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嘭一声打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
“这地方还行,看着倒也能遮风挡雨。”一个清朗的女声道,“就是脏了……咦,这怎么还有个人?”
听到有人发现自己,君无岐才慢吞吞地坐起来,伸手去够竹杖,“你们是?”
叮铃铃一阵响,有个亮堂堂热烘烘的东西靠过来,大概是马灯,那说话的女子提着灯一照,立马认出了她,“你是,昨日食店里那个盲女?”
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歉然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是姑娘。”君无岐摸索着爬起来,行了一礼,“在下君齐,失礼了。”
“我早就不是姑娘了!”绛红衣裳的女子哈哈大笑,“我已成亲多年,孩子都有俩,你就叫我秦二娘吧。那是我们少镖头,乃‘风云刀’关庆华之女……”
“二娘!”后面过来的狐眼少年气恼道,“莫要再提我爹了!这次出来走镖,我就是不想再框在‘风云刀’之女这个名号里!”
说罢她转向君无岐,神采飞扬道,“我叫关惊澜,是兴海镖局的少镖头,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她的语速又快又急,蹦豆子似的清清脆脆一长串,君无岐只来得及回了个是,便听见她又去招呼镖队打扫安置,人虽然年轻,安排起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井井有条。
“我们少镖头虽然年轻,但幼时就跟着风云刀走镖,经验丰富着呢。”秦二娘语气里有种小辈有出息与有荣焉似的骄傲,“对了,君姑娘,你孤身一人,怎么歇在这破庙里?多危险呐。”
君无岐笑,“我本是陪着友人出城寻访亲友的,哪料到途中出了些变故,我便独自返回,谁知这眼睛不好使,半路上迷了道,赶不及城门宵禁,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歇息。”
话说到一半,忽然有只猫从她背后窜出来,尾巴围着她肩颈,一对眼睛瞳孔竖竖窄窄,呲出尖牙,颇为警惕的样子。
秦二娘若无其事地把放在君无岐面前的手放下,“你还养了只猫?叫什么名字?”
“它叫召南。”君无岐一侧头,脸颊蹭过柔软密实的毛发,“你们又是因何事出了城?”
秦二娘神色未变,“唉,镖队有朋友的亲戚住在附近,我们想着都到了这了便也来一同拜访,谁知路上出了岔子,好一通忙活,再一看天都黑了,只好也来这里暂住。今夜我们便互相照顾吧。”
好生硬的借口。
但君无岐没拆穿,只是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各位忙碌了。”
她慢腾腾地重新坐下,没立刻睡下,留心着那边的动静。
秦二娘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听声音是去帮忙打扫清理出能睡人的地方。一伙人忙忙碌碌不消停了半个时辰才算准备妥当,响动暂歇,没多大会,就有打呼声滚了出来。
“好像确实是偶然遇见。”召南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也休息吧。”
君无岐支棱了一天,此时也困了,打个哈欠,“睡吧。”
一人一猫依偎着躺下。
就这么安安生生直到半夜。
君无岐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白发白眉白胡子老头,手里捧一柄玉如意,穿红蓝锦衣,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她忽然醒了。
凉丝丝的夜风从墙壁缝隙里钻进来,冻出一身小疙瘩。月亮不知何时被云层吞没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银辉。破庙里投出错综交叉的阴影,在飘荡的蛛丝与垂下的草杆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动。
君无岐看不见,但她听见了。
某种非同寻常的声音。
在关惊澜那边。
“什么人!”她断然一声暴喝,声还在原地,人已经窜了出去,像一条骤然劈落的闪电。手中竹杖破出飒然风声,啪一下重重抽在了什么东西上!
那东西猝然惊走,一声不吭,唯独出门时嘭咚一声掉了个什么。关惊澜此时已然清醒,刷一下弹起来,一手按在君无岐肩上,神情慎重。
“莫追。”她道,“这里偏僻荒凉,出去容易出事。”
别人也都醒了,陆陆续续起来往这边看来。
君无岐本也没有出门的意思。她抬起竹杖,指尖在尖端一抹,湿淋淋的,但又没有血腥气,“不是人类,不知是什么妖物。”
“这不是那个铜辟邪吗?”秦二娘快步走到庙门口,拾起那物逃走时丢下的东西,“少镖头,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有人拿来马灯,火光下铜辟邪闪亮亮的,毫发无损。关惊澜接过来放在手中摩挲,神情有些迷茫。
“我们带的东西更值钱的有的是。”她说,“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个铜辟邪?”
她看向君无岐,有些试探的意思,“君姑娘,你觉得呢?”
“你这是个好东西。”君无岐说,“如果只奔这个来,那我猜那妖物是想借它修炼。”
“修炼?”关惊澜不解,“一个铜辟邪,能怎么借其修炼?”
“你这辟邪铸造之时就有机缘,带了一分大妖的气息。”君无岐道,“后来辗转到你之手,沾染了不少气运强盛之人的运,对于妖物修炼很有好处。你可曾听过野狐戴髑髅拜月的故事?”
关惊澜摇摇头,随即想起面前之人看不见,赶紧应道,“未曾听说,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过去传说,野狐夜间甩尾巴出火星,要头戴死人头骨对着北斗星叩头,死人头骨不掉下来,就变成人了。”君无岐笑叹,“可见妖物修炼也是需要借助人的气运的,金银珠宝对它们而言意义不大,倒是这些奇物更容易引起它们的兴趣。”
“原来如此。”关惊澜点头,“君姑娘是奇人,若非你在场,这怕它就要被偷走了。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护身符,虽不知什么钱,却意义非凡。以后我定当贴身携带。”
“话说回来,能否请关镖头帮我一个忙?”
“君姑娘请讲。”关惊澜急忙道,“尽管提便是。”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竹杖上到底沾了些什么?”君无岐提起竹杖,“我拿它抽了那东西一下,应当多少留下了些痕迹。”
关惊澜仔细端详竹杖,还凑上前嗅了嗅。
“像是水,但好像也不完全是水。”她不太确定地说,“没有颜色,倒是有股草木似的气味,莫不是什么树藤汁液之类的?”
君无岐忽然想起李安福的死。
他死于某种东西的绞缠……难道不是蛇蛟之类的动物,而是藤?
可他的死又和今夜来偷铜辟邪有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共同点,罗盘和铜辟邪?
不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四五,那边又有了其他状况。
是那个八字眉。这家伙长得一脸愁苦,干起活来却是一把好手,他喊关惊澜,“少镖头,你看这里,好像是那妖物留下的!”
关惊澜快步过去,原本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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