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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遗言书

小说:

男主不可能阴湿

作者:

张鹊荷

分类:

穿越架空

祝清蒙了,拿着的不是信,而是一根能把皮肤灼烂的火炭。

这封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信,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幕府的奸细特地扣押的信,还是被人给陷害了。

如果是奸细,那她背后真正辅佐的君主没有收到信,反而惊动了田令孜,她是个死。如果不是奸细,但却被田令孜发现信还在自己身上,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还是个死。

左右都是坟墓,祝清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刮不出什么记忆,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奸细,这封信烧也不是,不烧也不是。

忽地,祝清身后一道细弱的脚步声靠近。

祝清急忙把信塞回兜里,佯装镇定地转过身,见同僚花宁迈过门槛,走到屋内的一张硬板床边,拿了一对臂袖拢在小臂上,一面压低声音说:“上个月咱们三个一起送出去的信,被人截了,田公公大发雷霆,竟然出动了左神策军捉人,这事儿你知道吧?”

何止是知道啊,祝清在心中流泪,表面装得惊讶:“不知道啊!难怪今日神策军何等癫狂!”

花宁凑上前来,附耳小声说:“本来那封信是在掌书记的吩咐下,分成了三份,你一份,我和九珠各一份,一起送出去的。为的是扰人耳目,可没想到还是被贼人辨出了虚伪,竟然一截,就截到了真的那一封!”

祝清:“啊,有这等事?”

花宁:“你说奇不奇怪,就连我们都不知道,贼人是怎么知道哪封信是真的?九珠说,田公公怀疑是有人告密,幕府有奸细!他已经派了人将幕府控制了,不准任何人出入。势要揪出背后之人。”

祝清深吸了口气,声音微微发颤问:“以田公公的手段,那人要是被抓到了,下场一定很惨吧?”

花宁点了点头,“信是咱们送出去的,我很害怕,田公公揪不出人,会把我们全都杀了。”

花宁焦虑地叹了口气,“九珠是田公公收的女儿,她最了解田公公,她带来的消息,肯定不会假。这下我们全完了,很可能都要死在这儿了,你点子不是最多吗,有没有什么办法?”

祝清弱弱地说:“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

她比花宁还要更焦灼,那封信就在身上,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封信给烫死了。

现在不止是烧不烧信的问题,而是祝清已经牵扯到了一整个幕府。关键的信封就在她手里,她处理得当,谁都不用死。

虽说决定幕府生死的是田令孜,但祝清却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她能不能有本事让整个幕府转危为安。

祝清脑子里嗡嗡嗡的没有头绪,这时,包福在窗外喊道:“祝姐姐,你家人来看你了,就在幕府外。”

花宁捏了一把汗,急忙推搡祝清道:“你赶紧去看看吧,这个时候来看你,要是我们今夜就完蛋了,以田公公的脾气,一怒之下迁怒于他们也不是没可能。”

祝清闻言,本就焦灼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一溜烟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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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气喘吁吁跑到幕府大门,只见门口守着二十来位神策军,三哥祝飞川抱着一个药罐子,臂弯里搭了个包袱,他身旁的聂贞手里牵着满满。

“卿卿!”三人一看见祝清,焦急的面上浮出惊喜,一前一后跑上前来。

一位神策军抽刀拦人,说除了田公公不准靠近。

神策军的威名家喻户晓,祝飞川不敢造事,伸长脖子对祝清喊道:“听穆枣说你的药和馕全洒了,我给你带了新的,你接好了!”

说着,祝飞川把臂弯的包袱用力一甩,甩进了幕府。

啪嗒一声掉在祝清脚边,祝清正要去捡,神策军抢先一步,瞪着她恶狠狠道:“田公公说了,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老子念你是初犯,饶你这一次!”

话落,神策军重重一抛,包袱又朝祝飞川甩了出去,祝飞川猛地跳起来,一把接住了包袱,抱在怀里。

聂贞着急道:“这怎么办,没有吃的,又不准出不让进,卿卿不喝药,身子扛不住的呀!”

满满也急得眼眶发红,死死抓住娘亲的手。

祝飞川脸色不好看,但看看神策军手里的刀刃,不敢造次,只担忧地看着祝清说:“你别怕,我们就在城里待着,等你。”

祝清哪里敢留他们,只怕像花宁说的那样,田令孜一怒之下牵连家人,她喊道:“三哥,听我的,你赶紧带上嫂嫂和满满回去!别留在城里!”

祝飞川没见过祝清这么着急的模样,今晨听穆枣说,幕府一切正常,他才带着吃的和药来找祝清,聂贞和满满担心祝清,也要跟着来,说是怕祝清吓坏了,来陪一陪她也好。

谁知来了这里,却是神策军封路,把幕府围得像个笼子。

祝飞川不傻,时下战乱,祝清所待的幕府又是田令孜的,神策军出动,自然不是小事。

担心给祝清惹来麻烦,祝飞川没有再坚持,他深深看了眼祝清,带着嫂嫂和满满走了。

聂贞是个传统的女子,在家听丈夫的,在外听小叔子的,祝飞川说走,她也只好牵住依依不舍的满满,一步三回头地慢慢离开。

祝飞川领着嫂侄俩走开没多久,把包袱塞给聂贞,沉沉地说:“嫂子,你去西市的胭脂坊找穆枣,让他护送你和满满回去。”

聂贞见他神色凝重,心里跟着打鼓,捏紧女儿的手紧张问:“那你呢?”

祝飞川看了看怀里的药罐子说:“我想办法把药送给卿卿,她若空一次药,身子受不住。何况看今日的情形,幕府恐怕有大难,我得留下来静观其变,不能让卿卿一个人在这里。”

聂贞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白着脸道:“那、那我回去,让你大哥也来,家里有雨伯一个男人就够了。”

祝飞川想也没想就拒绝:“二哥常年捣鼓草药,文弱得很,能顶什么事?还是让大哥留下,守着你们。”

聂贞觉得有理,不再多说,把包袱还给祝飞川:“里面吃的,送不去给卿卿,你就留着吃。我这儿还有些铜板,给你,现在城里不太平,你去找个地方住,莫要像以前睡街头。”

祝飞川没拒绝,知道也拒绝不了聂贞,收下铜板。

“那我带满满先走了,你独自小心些。”

满满扯了扯祝飞川的袖子,对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小心,要把小姑姑平安带回家。

聂贞牵着满满,没入在了人流中。

祝飞川把铜板仔细收好,却没去找地方住,而是抱着药罐背好包袱,往幕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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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哄走了家人,心里松了一些,她头晕脑胀地回到记室房自己的位子上,看着案上摞得高高的檄文,只觉得眼前发黑。

她前面坐的是包袱,左右两边是花宁和田九珠,烧废纸的火盆就在脚边,想要烧掉信简简单单,她却还没想好这封信该不该烧。

不止是祝清,花宁和包福都没有心思抄檄文,只有田九珠伏案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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