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煦的右手几乎贴着陆可的脸,擦过他下巴的皮肤。
就在陆可反应过来,要伸手推开他时,人家从侧边拉过一条带子,“咔哒”一声,给他扣上了。
陆可:“……”
安全带。
男人已退回了他自己那方地盘。
看着陆可的表情,那双神态自若的眼睛微微顿了顿。
严明煦:“怎么?”
陆可脑子有点乱七八糟,脸也有点烫。
他懊恼道:“你可以提醒我的。”
严明煦领悟似的,“哦”了声,却又泰然补充:“我这不是担心,要是提醒你,你会觉得被我压迫,到时候又要心情不佳。”
陆可:“……”
怎么还带吐槽的?
他想说我是那种人吗?
可设想一下刚才那个场景——
他正在想会不会搞砸的事。
代言人搞砸商务晚宴,后果应该很严重吧?
到时候宴会现场一片混乱,合作方拂袖离场,媒体幸灾乐祸,严明煦眼里失望透顶,旁边还有个林东瑟瑟发抖,因为可能和他连坐……
脑电波是一瞬间的,就在这时,身边这位高高在上的甲方忽然提醒他系安全带——
难道不是挺让人火大的?
而且不就上个豪车,居然连系安全带都要人提醒,不是正好佐证了他又土又笨?
那他还怎么担得起这家公司的代言人?
……
总之,气是很可能要生的。
如果他生着气,还要在对方的提醒下,不得不照做,那可能真的会气死!
……但现在,被人一眼望到底,还精准吐了个槽……
严明煦看看他,忽然道:“开玩笑的。”
已在心里涨成个河豚的陆可:“?”
严明煦一本正经:“大代言人初次光临公司座驾,为您提供乘车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陆可:“……”
他看着男人的脸,想不通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是怎么说出这种鬼话的。
不过,自己刚才还涨得圆鼓鼓的胸口,现在却像突然泄了气。
心口也像被人挠了挠。
他没忍住,笑了下。
严明煦的目光在他的笑容上略作停留,在他感到羞耻前就转开了。
男人见好就收,没有多说一个字。
但空气里那种让人紧绷的拘谨感,已在无形中减弱许多。
陆可放松下来,偷换了口气。
又注意到另一个问题:“我们在路上要花多久?”
本来他问的是严明煦,可话音刚落,前面的司机就礼貌地接口道:“我们刚好赶上晚高峰,路上大约要花1小时左右。”
陆可:“……”
前座那两位的存在感收得太小了,搞得他几乎都忘了,这不是个二人空间。
好尴尬。
回想起刚才,更尴尬了。
陆可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努力笑笑,回应前座道:“好,谢谢师傅!”
司机从后视镜里回给他一个笑容:“您客气。”
呼……
一个小时的超长待机,这要怎么跟旁边这位相处……
他想着旁边,旁边就伸来一只手,在他前方司机的座椅靠背上轻轻一按。
一块小桌板以令人极为舒适的速度,在他面前放平,露出了它之前盖着的一块平板电脑。
旁边这只手继续行动,从卡着平板的方框上,拉出了一个折叠支架。
平板稳稳地支在了桌板上。那只手移开,再回来,递来一只装在消毒袋里的小盒。
手的主人,严·大概懂得读心术·明煦,那副总是令人安心的嗓音传来:“路上玩手机容易反胃,玩平板感觉好一点。”
陆可:“……好,谢谢。”
严明煦:“要是觉得累,想睡觉也行。座位的调整键在你左边。”
陆可:“……好,谢谢。”
严明煦:“不用这么客气。”
陆可:“……好,谢……”
陆可:“…………”
男人好像笑了下,陆可没敢回头。
他的脸又开始发烫。
但大概因为,今天他在男人面前出糗的次数实在够多,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脸烫归烫,心却渐渐安定下来。
总裁都建议他玩自己的,他照做起来就没有负担了。
陆可打开小盒,里面果然是一对蓝牙耳机。
他从善如流地把耳机戴上,伸手点亮面前的平板电脑,在上面找音乐APP。
不愧是总裁座驾,就连平板里,该装载的APP都一应俱全。
陆可打开自己常用的软件,娴熟搜索歌单。
指尖点到一半,忽然想起,这平板这么大一块,那自己听什么看什么,不就都落到旁边这位眼里去了?
……
他头皮一紧,赶紧侧目,往旁边瞥了瞥。
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无耻围观的脸。谁知这一瞥,才发现身边空旷了许多——人家根本就没看他。
严明煦不知从哪儿抖开了几页纸,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除了方方正正的打印体外,字里行间还有用不同颜色的水笔圈圈点点的注解。
男人也动用了前方座椅后同一位置隐藏的平板。
同样的桌板,同样的支架。
对方根本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接在那么大的屏幕上,打开了一个……PPT。
一个毫不花里胡哨的PPT。
冰蓝的背景上,一颗金属质感、形状饱满的爱心,上面纵横交错着几根乐谱般的电路线,引出一行字:“会芯,让世界充满理解和爱”。
是在准备今晚的发言吗?
陆可又偷瞄了好一会儿,专注到都忘了开自己这边的音乐。
就这样塞着耳机,视奸严氏总裁的办公状态。
只可惜这个用作宣讲的PPT上,从头至尾没几个字;出现的那几个,还都跟标题一样,是玄之又玄的宏愿。
再反观严明煦手里那几张纸,花花绿绿,信息量爆炸。
显然,今晚他打算靠口才slay全场。
不过这么一来,视奸总裁的代言人大人,就没多少东西可看了。
豪车在徐徐降临的夜幕下行进。
车外是热闹的都市夜景,车内却静谧极了。
陆可甚至偶尔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也因此,严明煦那边,尽管动静微弱,也显得引人瞩目。
他的手执着纸张。
翻页时,修长的手指闲而优雅地插进星空灯下微黄的纸页,带着木浆纸面轻轻摩擦,发出质感悦耳的声音。
他啃演讲稿,并不仅仅是死啃。
中间还会打电话出去,跟人核实资料中提及的最新数据。
他那犹如丝绸质地般,柔软又强韧的声音,时时从邻座传来。
陆可的胸口也就不时被这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共振得又痒又麻。
他忍不住拿起扶手椅里的水瓶,拧开灌了几口。
还是小看了这一小时的长度。
窗外的景色完全融入了灯火辉煌的夜。
总裁在座驾里的工作,还不止看个宣讲资料那么简单。
起初的安静专注只是个假象。
随着他一页页深入准备,前排副驾上的大哥,也开始不时地按着耳麦回头,问严明煦:“严总,XXX说,YYY的事进展到ZZZ了,有个重要问题想请教。您方便跟他/她说两句吗?”
严明煦总是第一时间就从手中资料里抽出思路,略想半秒就说:“可以。”
然后就迅速进入这件中途插进来的事。
陆可的平板上,一首接一首地往下播放着音乐。
他却一点都没听。
他的降噪耳机偷偷用着开放模式,而播放器的音量,他早就调到了0。
他静静靠着舒适的座椅后背,以在严明煦面前从未有过的放松心情,偷偷分享着他的工作空间。
他听不见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但他很快发现,严明煦的表达,跟和他说话时完全不同。
总是简洁的几个字。
“可以”,“为什么”,“不行”,“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莫名让人安心。
就像那些最简单,却最有力量的旋律。
陆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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