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流云似絮,澄澈的日光泼洒下来,将侯府朱门镀上一层暖金色。
楚玉荷躺在摇椅上,看天上云卷云舒,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此时与当初的被绑架事件已相隔一月。在这一个月内,发生了许多事。
例如,裴安一直留在府中治疗旧疾,未曾露面;又或是那日苏江离羞愧难当,竟日日守在楚玉荷门前,宛若一尊“望妻石”;再或是裴卿时将她的身世查明,并将真相捅到了侯府。
真相大白之日,侯夫人何氏摔碎了茶盏。
“我绝不认!”她当时的声音尖利得划破厅堂,“我女儿只能是姝影!那个乡下丫头算什么东西?也配进我侯府的门?”
侯爷铁青着脸:“血脉不容混淆。”
“血脉?”何氏指着安静立在堂下的燕姝影,眼中噙泪,“我养了她十六年!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才是侯府千金该有的模样!那个楚玉荷……粗鄙不堪,满身泥土味儿,你让她回来,是要让整个京城看我们侯府的笑话吗?”
那时楚玉荷心中只有冷笑,即便再不愿又如何?谁叫她是侯府的亲生女儿,那么她便一定会留在此!
最后是在侯爷一拍定音下,她成了侯府的大小姐。
府中上下,唯有年纪尚幼的幺弟燕珂曾真心实意唤过一声“阿姐”。至于两位兄长——一个整日冷脸相对,一个则干脆避而不见。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明珠,仍是住在东院锦华阁的那位。
“姐姐可真是好雅兴。”
一道令楚玉荷无比厌恶的声音传来,打乱了她的思绪。
不用看,楚玉荷便知晓来此的是何人。
燕姝影穿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发间红宝石步摇轻晃,每一步都踏得恰到好处的优雅。只是那双眼,像淬了毒的琉璃。
“姐姐以为进了这门,就能取代我了?”她在离楚玉荷三步处站定,声音轻柔,字字却扎人,“你瞧瞧自己,行止粗陋,言语无状,父亲母亲瞧不上,兄长们更是避之不及。若非运气好投对了胎,此刻怕是还在哪个泥地里刨食呢。”
楚玉荷懒得搭理他,继续感受着阳光的沐浴。
燕疏影见楚玉荷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怒意越发盛,但她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便不由得心生欢喜。
“母亲为你挑了门好亲事。”燕姝影走近些,压低声音,“我表哥,陈侍郎家的嫡子:才学出众,相貌堂堂,房中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样的良配,母亲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说定的。”
摇椅的吱呀声忽然一顿。
“你那表哥,”楚玉荷终于抬眼,眸色静如深潭,“确实是没有通房,只是外面的红颜知己不胜其数,而且于他而言比起娶我,他更愿意娶你吧?!”
燕姝影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楚玉荷起身,“你自己看不上他,便想将他推给我,而且他本就对你有意……我猜你定是偷偷的与他密谋……接下来该如何对付我吧?”
楚玉荷太了解燕姝影了!
她就喜欢所有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虽然说那位表哥她看不上,但她也依旧享受着……他对她的痴迷
燕姝影大惊:“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你猜。”楚玉荷上下扫了燕姝影一眼,“要我说,婊子配狗,天生一对。”
“你竟然敢如此侮辱我!我要杀了你!”话落,燕姝影便张牙舞爪地冲向楚玉荷,那架势恨不得当场将人斩于手下,却不料被楚玉荷一个巴掌打得懵在原地。
楚玉荷甩了甩自己的手,颇有些无语道:“你说你做了那么多小动作,还没吃够苦吗?还敢来招惹我——是真觉得我杀不了你?”
燕姝影看着楚玉荷眼中的杀意,心里一阵发冷。她似乎又想起了一月前被对方压着打的场面,那是她这一辈子的噩梦,愤怒的脑海突然像被浇熄般冷静下来。
“你便得意吧!我奈何不了你,难不成还奈何不了你的婚事?”燕姝影咬牙切齿,“我告诉你,那表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即便你知晓他本性又如何?你猜母亲是信你还是信我?”
楚玉荷懒得搭理她:“你试试?你要知道你可还有把柄在我手中,就不怕我将那些事情公之于众?”
燕姝影表情有些慌乱:“胡说!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你这儿?我做人本就光明磊落,才不惧阴谋诡计!”
“行,那我现在就去跟父亲母亲说。”
“你敢?!”最后还是燕姝影败下阵来,放下一句狠话,便跑了出去。
楚玉荷知晓,她定是去寻靠山了。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来这侯府,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亲情,她只是想复仇,将前世所受的屈辱一一奉还。
半个时辰后,院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何夫人来得比预想中还快。
她穿着绛紫色缠枝牡丹纹褙子,头戴赤金点翠大簪,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因怒气而微微扭曲。
燕姝影跟在她身侧,半边脸肿着,眼眶通红,好不可怜。
“楚玉荷!”何夫人踏进院门便厉喝一声,“给我跪下!”
楚玉荷正坐在石凳上沏茶,闻言,将茶盏轻轻放下:“母亲这是兴的哪门子师?”
“你还有脸问!”何夫人指着燕姝影的脸,“姝影好心来看你,你竟下如此重手!这般跋扈狠毒,哪有半点侯府千金的样子?!”
“母亲不问问我为何动手?”
“无论为何,姊妹之间岂能动手?!”何夫人气得发抖,“来人!给我按住她,家法伺候!”
四五个粗使婆子应声上前。
楚玉荷没动。
直到那些人即将碰到她衣袖时,她忽然起身——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只听几声惊呼,婆子们竟你绊我、我撞你,摔作一团。
“母亲这些下人,手脚不太利落。”楚玉荷理了理衣袖,抬眼时,眸中毫无惧色。
何夫人瞳孔一缩。
她忽然想起,这丫头回府那日,管家曾私下禀报:三姑娘孤身从三千里外的城镇走到京城,途中遭遇流民、山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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