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给柱子娘把完脉,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柱子娘上了年纪,这一摔风险不小,所以需要细心调养,具体何时能醒还要看天意。
李伯山送大夫出了门,对李大成说道:“爹,不算抓药的钱,诊金要了一两银子。”
李大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诊金虽贵,但他们手里的钱足以付清了。比起诊金,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现在市面上的粮价如何?”
李伯山道:“现在粮价又上涨了不少,榆皮面红薯秧都要二十文一斤了,足足比以前贵了十数倍,玉米红薯便宜些,约百文钱一斤,麦子贵些,约一百五十文一斤,至于肉价,更是涨成了天价。”
李伯山感叹,这样的天价,真是要把人活生生给逼死。
李大成沉思片刻,又问道:“伯山,你可听到朝廷开仓放粮的传闻?”
李伯山摇摇头,他一路上从城北走到城南,去了四五家粮店打听消息,路上还在摊贩聚集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除了粮店的东家眉开眼笑,其余人皆是愁眉苦脸。
李大成道:“你去粮店,先买几斤红薯和玉米,咱们身上虽有钱却不能过于招摇,免得被人盯上了。”
李伯山点点头,“我这就去。”
李伯山叫上李叔河和刘峰,三人一起出门买粮食。
李大成捻须在庭院里思索,朝廷看样子没有任何开仓放粮的举措,这般下去,兰江以北只会越来越乱,灾民抢粮食的事只会更加频繁。
李大成带着满腹愁绪走进后院,见到鱼娘独自一人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有些好奇,于是问道:“鱼娘,你在写什么呢?”
鱼娘放下树枝,“爷爷,我在写《汤头歌》,好长时间没练过了,我怕自己忘了。”
李大成欣慰地点点头,摸摸鱼娘的头,“等到了南方,爷爷给你买笔墨纸砚,鱼娘就不用在地上练字了。”
鱼娘高兴得跳起来,努力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在地上写字了,还是有钱好啊,有钱了爷爷都大方了不少。
鱼娘想到怀里的两个野菜饼,往四周看了看,见到没人,才掏出来递给李大成,小声道:“爷爷,这两个饼你还要吗?”
这饼是李大成偷偷给她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鱼娘怀疑,在驿站发现的那笔意外之财已经被分给众人了,不然为什么陈氏老往怀里摸。
而李大成在给了鱼娘野菜饼之后,却像是忘记了这件事,只字未提把野菜饼要走。
李大成压低声音,冲鱼娘眨眨眼,“给你的就是你的了,我知道鱼娘最机灵,一定能藏好的对不对?”
鱼娘只觉得心里顿时火热起来,爷爷居然这么信任我,不过,她又问道:“只有我一个人有,大哥和二哥他们都没有吗?”
李大成道:“你大哥有,他的性子和你一样沉稳,能藏住东西,你二哥太跳脱了,这种事不能让他知道。”
鱼娘捂住嘴,看样子爷爷是已经知道她偷听的事了。
李大成离开前又摸了摸鱼娘的头,看似玩笑道:“拿好喽,这可是你以后的嫁妆。”
李伯山几人出去半个时辰后,扛着红薯和玉米回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此人胡子花白乱糟糟的,脸颊凹陷,看样子最近一定没吃饱过。
刘大舅见到他,惊讶地喊了一声,“三叔公,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家吗?”
刘大舅又一拍脑袋,急忙又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三叔公嘴唇嚅嗫,未说话已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没了,咱们家没了,下河镇被人烧光了。”
刘大舅大惊失色,险些没跌倒,“怎么回事?三叔公你快说清楚。”
李大成忙吩咐李伯山去里面倒碗水给三叔公喝,“三叔公,你先喝口水,慢慢说。”
李叔河和刘峰搀扶起刘三叔公,让他在石凳上坐下,又端起水喂他喝了几口,
刘三叔公这才顺过气,“下河镇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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