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
她转了个身睁开眼时,天还没亮,只透着一层朦胧的灰色。
身旁的床榻已经空了,刚刚离开的痕迹还带着余温,将锦被拉高了些,选择继续补觉。
知道门外设局的人,明显奔着要毁掉“她”的清誉。
撑着一个晚上没合眼,本以为设局之人会来“捉女干”,没想到一夜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白白摩拳擦掌。
好似昨夜真真是场意外。
自那天之后,本来与她经常见面的扶景沅,“偶遇”更加频繁。
这位脑子不知道是不是看话本看多了的太子殿下,时不时旁敲侧击试探她是否还记得宴会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国师大人,您的茶。”半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盏清茶放在案几上。
云岁晚点头示意,目光却落在庭院中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扶景沅正“恰好”经过她的书房外,手中捧着一卷书,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走一步回头看三步。
生怕她看不出来,他藏了不少坏水。
“李公子近日似乎很爱读书。”半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口说道。
“说来也怪,李公子前段还不是流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怎的识字如此娴熟?上次见他,看的好像还不是这本。”
云岁晚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半晴,”云岁晚轻笑,故意提高声音,见窗外扶景沅的背影明显僵了一瞬。
这才继续说。
“你这话可冤枉人了。谁说卖身葬父就不能识字?更何况他之前是个掌柜……”
“奴婢总感觉李公子给我的感觉很……”半晴还想争辩,被云岁晚用眼神制止。
“舟之一直勤奋得很。”云岁晚的语气里带着玩味,声音故意提高三分,“既然这么爱读书,不如进来陪我下一局棋?”
扶景沅身形微顿,随即转身,脸上挂着应有的温顺笑容:“国师相邀,岂敢不从。”
他走进书房,衣袂飘然,举手投足间却隐约带着不属于普通人的矜贵。
云岁晚眯起眼睛,假装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去把前日收着的檀木棋盘取来。”
云岁晚先截住半晴的话头让她去拿棋盘,转头对扶景沅莞尔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半晴应声而去,片刻捧来一个雕花乌木锦盒。掀开盒盖时,沉水檀香幽幽散开,她小心翼翼地捧出那副温润如玉的云子棋盘。
两人对弈数手,扶景沅执子的手在空中
略作停顿,突然开口:“那日宫宴,国师彻夜未归……让我好生担心。”
云岁晚指尖的白子轻轻敲击棋盘边缘:“宫
中琼浆玉液,本座有些贪杯了。”
“是么?”黑子“嗒”地落在星位,扶景沅抬眼
时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阴影,拈酸吃醋,“我守着灯,等您等到三更天。”
她抬眼直视扶景沅,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怎么,舟之是在怪本座?”
“不敢。”扶景沅微微低头,姿态恭顺,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锐利。“我只是关心国师身体。”
“难为你挂心。”云岁晚忽然倾身向前,发梢
扫过棋盘,“不过宴会中途,的确出了点小插曲……”
“是那夜……有发生什么趣事?”扶景沅意有所指。
“趣事?”云岁晚抬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困惑。
她故意停顿,看着对方瞳孔微缩,“宫宴热闹,多饮了几杯。酒意上头,索性宿在偏殿了。”
扶景沅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真的只是喝多了醉倒?”
“不然呢?”云岁晚假装回想,“我醉得厉害,醉后的事……谁还记得清呢?”
她看着扶景沅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心中暗笑。
这位太子殿下怕是急坏了,既担心身份暴露,又想确认她是否记得那晚之事。
棋局过半,云岁晚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围猎在即,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扶景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您的吩咐,舟之自当遵从。”
“那便说好了。”云岁晚落下一子,吃掉他一片黑棋,“可别到时候得了风寒,什么的去不了。”
“到时候可别乱跑,围场危险重重。”
时间就这样子慢慢过去,很快便到了围猎的日子。
因为围猎的场地在京城的百里之外,不少皇亲国戚车后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因此围猎的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行了几日,队伍终于抵达围场,众人准备先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才入围地,各家的仆从很快开始忙碌地搭建营帐。
云岁晚的营地位于皇室区域边缘,既不显眼又能观察到各方动静。
“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了。”半晴从帐内走出,请云岁晚进去用膳。
云岁晚目光却越过半晴,落在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那人从皇族营地区域溜出来,正小心翼翼地往林子深处走去。
虽然距离尚远,但云岁晚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三皇子扶景明。
“我独自走走,如果有人寻我,就说我在营帐里休息。”云岁晚眼睛始终盯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半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了什么,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云岁晚等半晴离开后,迅速沿着帐篷的阴影处移动,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扶景明。
就在她七拐八绕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小溪旁,听到压抑的说话声从下游传来。
云岁晚脚步一顿,悄无声息地靠近声源,云岁晚藏身在一棵粗壮的树后,屏息凝神。
她看到扶景明侧过身,紧紧抱住了一个人。
“青云,你为何总是躲着我?”扶景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今日好不容易才碰到你,而你一看到我,转身就要走?”
片刻后,扶景明怀里的人轻轻推开扶景明,后退了一步。
扶景明抱着的人正是宴会与她有一面之缘的竹侍郎府竹青云。
竹青云挣扎了一下,别过脸去:“三殿下请自重。您贵为皇子,我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实在当不起您这般厚爱。”
云岁晚原本只想确认扶景明行踪可疑的原因,没想到竟撞破这样一幕。
“什么厚爱不厚爱!”扶景明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急忙压低,“你知道我的心意。母妃那边我会想办法,你为何连机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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