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裴玉开了家木作坊,生意也愈加好,他也常常要外出。今儿便早早起来熬了一锅红豆粥,又怕来不及顺两个枣便出门。
而杨三娘还在卧房里睡着,连裴丫醒了也不知。
住在镇安坊旁的陆琼也在此时醒来,却不想离开被窝半分,可还要赶着做屠苏酒,便带着些怨念起来。
掀开被窝,冷气也钻了进来,冻得她手脚不利索,穿在身上的棉衣也冰冷刺骨,好似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不过捂多几刻也就热了。
再过六七日就是春节,是以最迟今日就得做屠苏酒,不然就赶不上祭酒。
这样一来,新买的酒曲也用不上,不过往后也可以用来酿别的酒。
陆琼便也不操心这事,到灶房里,从一堆坛子里找出腌萝卜,这萝卜已经析出澄澈透亮的汁水来,冒着一股鲜香的酸味,闻得她忍不住生津。
便夹了几筷子到碗中,当时切成大块,所以腌得久了些,不过如今全都腌熟了,还腌透了,也不会有生萝卜独有的怪味。
先前腌的时候,还加了不少糖,现下吃起来便是酸甜可口。
陆琼吃完一小块,便忍不住又再尝一块,脆脆的,也爽口。还带着一点点辛味,就连腌出的汁水也有股甜味,加上天冷吃起来还觉得冰凉。
不知不觉便把一小碗都吃净,果真还是太馋了,所幸做得多,还能吃上小一月!
放下碗,也把坛子封上,她便到灶台去,用面粉加水调了个面糊,摊在锅上,算是煎了个饼,最后还撒上芝麻,这会儿陆萱也闻着味赶来。
“阿姐做的饼香到我在梦里都闻得见……”
陆琼指了下她的鼻尖,憋着笑:“我看呀,油嘴滑舌倒是真!”
陆萱也不再闹,却贴着她走,雪儿也跟着她们打转,尾巴不停甩着。
“吃完可就要帮着干活,今天要把新买的酒都用了。”
陆萱瞪大了眼,退了几步远:“全都做完?那岂不是要做一天……”
嘴里埋怨着,可手下却毫不迟疑,啃完煎饼,又匆匆夹了几块腌萝卜,便跟着做屠苏酒去了。
屠苏酒最为重要的除了酒,便是药材,大黄、白术、桂枝乌头……按照比例配好,全都装到干净的纱布里,扎紧口,然后放到酒坛里。
陆琼选的是烈酒,只是闻着便受不住,陆萱也在一旁掩鼻,生怕被酒味呛到。
两人合力把酒倒入新酒坛里,直到没过药材,酒也快封顶了,最后做了两小坛,还有一坛是金娘托她帮忙做的。
一共要泡上好几日,期间就放在阴凉处便好。
陆萱抱着酒坛出门,陆琼便跟在身后,两人说着元日那天的事。换新衣裳、守岁、贴窗花……陆萱还约了魏盼去逛庙会,据说夜里还有烟花看。
走到相国寺,陆萱停下来:“那阿姐呢?不想出去?元日的灯会也比往常盛大,说不准……”
陆琼侧头,笑着问她:“说不准什么?”
而陆萱却神神秘秘,最后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笑。
金娘还住在通济坊,先前走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不便,今儿再走,却觉得过道太窄,两人并着走遍容不下旁人。
路过裴家,倒是冷清,离了杨三娘,这里即便还住着人也觉得有些薄凉。
“金娘!”
陆琼敲着门叫,陆萱也在一旁乖乖抱着酒坛子,用尽全力,就怕失手把坛子摔了。
许是人在院子里,她们刚喊人,门便开了,是金娘的郎君开的。见是陆琼,柳海岩也把门再开得大些,几人打声招呼便找金娘去。
进到屋里,便见金娘在缝荷包,身边的小竹篮里已经放了三四个,小巧精致,选的布料摸起来也顺滑。
陆琼走近了看,是个“福”字。
写字好的人,缝的字不一定美,毕竟刺绣是一门要功夫的手艺,而金娘这段时日在绣坊待久了,手艺也精湛不少。
金娘也放下手中的活,笑着把人拉过来:“你总算把酒做好了?”
陆琼也是理直气壮,反以为荣,笑着:“这不是忙着置办年货,铺子里也有许多琐事要忙,这几日还不能歇业……”
金娘嗔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便传来一阵声响,有人在哭,还伴随有争吵声。
也顾不得谈“偷懒”的事,二人对上视线便冲出院子去。
巷子处裴家的门紧闭着,可杨三娘却瘫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哭,一边拍门:“丫丫病了不看一眼,人不见了也不见你着急……”
大门依旧闭着,唯有门上的铺首衔环跟着轻叩几下。
门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一袭深色长袍的郎君从里走出来,却不愿离开院子一步,还带着一丝不耐烦:“裴丫不见了,你找我有何用?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报官……”
杨三娘本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却没想到他是铁石心肠。
一时也愣住了,方才流下的泪也凝在脸上,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好似从未认识过。
他好像只是来打发她走,丢下这句话,大门也再次被关上。
砰的一声。
陆琼二人这时也才赶来,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杨三娘却固执地自己站起来。
往常觉得杨三娘性子不好,今日却觉得她有些可怜。
金娘走近了些,怕惊动了她,便轻声道:“三娘,若是累了,可要到我屋里坐会儿?”
杨三娘这才抬起头,木讷的眼神也才有了点光,自顾自走进了今年家。
原是今早裴丫不见了,三娘找遍了也没找着,裴玉如今也在汴京四处问人,她便想着找裴怀仁一块找,谁想他会是这般态度。
陆琼端来一杯温水,放到杨三娘手中,不小心碰到她冰凉的手,怕是在外冻了许久。
可杨三娘却跟没事人一般,陆琼也是头次见她这样。
她向来都是得意的、嗓音尖细的、被惹恼了还是骂回去的……不该是现在这般。
陆萱在一旁瞧了也觉得难受,方才就应该往裴家扔块石头,把他砸死才解气。
所幸她只是在心里想,不然叫陆琼听见了,也要吓一大跳。
杨三娘也不想多提那人一个字,只是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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