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长成了松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是夜,朝华殿灯火通明,江孚坐在末席,慢慢的品着桌案上的各种菜肴,他不冒尖,天家和贺渊也有意护着他,只把他放在最后,不招人注意。
宴席上此刻已经不是很守规矩了,相熟的官员已然四处走动敬酒了,皇舅父与舅父戎马半生,不爱繁文缛节,规定了年二十九的宴席不必拘礼,只管开怀畅饮。起初文官们并不敢放肆,却发现武将们确实不拘小节,天家也十分满意,遂也不再拘礼,年二十九的宴席,一年比一年更热闹。
为了让他没有那么突出,一甲中留京任职的五人都来了这场宴席,他们的官都不大,所以都坐在一处,也有人来同他敬酒,双方说了些客套话,热热闹闹的喝了酒。
赵垣端着酒杯过来:“一切可好?”
江孚点头,眼里带笑,同他开玩笑:“承状元爷吉言,一切都好。”
赵垣瞪他一眼:“你竟来臊我?若你想,这状元能轮得到我?”
江孚笑着摇头:“慎言。”
赵垣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不提这一茬,他同江孚一同做太子伴读做了许多年,三人关系不错,他这个状元是暗夜中的篝火,吸引注意力的靶子,江孚这个暗桩才是真正的利刃。他不如江孚聪慧果断,许多事情做起来容易错过最佳时机,索性明着为天家做事,把旧朝勋贵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为江孚私底下行动留足空间。
两人只敬了一杯酒闲聊两句便散开了,月上中天这场宴席才散了,江孚带着醉倒了的贺渊回了江府。贺渊虽然能喝,但是架不住武将间不喝倒不许走的架势,被围着灌酒,多喝了两杯也醉倒了。
回了江孚的院子,乐纭端来了醒酒汤,轻声道:“柳夫人说她父亲在外时,也时常醉酒,得了一个时新的醒酒方,她猜想着今夜公子和将军要醉酒,便给了方子,让我备着。”
江孚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又让乐纭下去备热水。
贺渊喝着热热的醒酒汤:“她当真是个体贴的人,你舅母也是这样,温柔贴心,难怪你动心,铁血一生,最是温柔难看破。”
两人喝了醒酒汤,又洗了热水澡,各自睡下。
第二日一大清早江孚和贺渊便起来在院子中打了一套拳,江孚不会什么功夫,只是比着贺渊的动作也打完了一套拳。打完了拳二人又洗漱一番,用了早饭才往柳窈枝院子里去。
柳窈枝院子里已经用过了早饭,现下正在检查着还有哪出要补上物什,倒也算热闹,厨房里已经开始宰鸡宰羊了,乒铃乓啷的听着,心里也不自觉的舒坦起来。
见江孚和贺渊进了院子,柳窈枝行了个礼:“贺将军,大公子。”
原是贺渊不该来的,这是内宅,只是今年过年一起过,江孚又有意让二人见面,早早的便同刘老太太和柳窈枝商定了,所以柳窈枝也不用避嫌。只是刘老太太身子不爽,一日病重一日,大夫说要静养不能见风,来柳窈枝的院子用饭必然是要见风的,若是去她院子里人多又闹起来,她也不得个好,就干脆自己吃了。
贺渊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个招呼,他糙惯了,柳窈枝这样水灵的小姑娘,他反倒不敢大声说话了,怕给人吓着。
江孚先贺渊一步往前:“远远的就听着院子里热闹,现在就开始预备了?”
柳窈枝点点头:“年夜饭吃得早,烧菜可以晚一些,但是要早准备。都是一家人,若是分了桌案倒显生分,我让人准备的热锅,晚上咱们坐一圈热闹,也备下烧好的菜肴,不爱热锅的只管用饭便是,贺将军可吃得惯?”
贺渊笑了,笑得爽朗:“难为你费心,我是糙惯了,如何都使得。”
柳窈枝这才露了笑脸:“我也不费什么心,外边天冷,进屋烤烤火。”
几人转身往屋里去,才一掀帘,扑面而来阵阵暖意和欢声笑语,柳窈枝特意辟了一块角落,铺上厚厚软软的毛垫子,怕几个小的不懂事玩闹间撞翻火炉,便让人编了竹篓子把火炉挂在墙上,又暖和又安全。
昨夜江孚就交代乐纭早早过来帮忙,此刻便和韵沼还有姚氏身边的云歌一齐看顾着几个玩闹的小孩,姚氏坐在另一侧的火炉边上,面上带笑的绣着花样,三不五时的抬头看看几个小的玩闹。
江孚心中微动,自母亲生了幺幺,家中琐事不断,至今也有三年未享家中欢乐,如今心中皆是暖意。
姚氏瞧见他们一行人进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绣绷子,起来行礼,又相互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双方坐了下来,因为是过年,贺渊也不计较这些,也就没什么上下位,只是一家人围着暖炉坐下来话家常。
韵沼从小厨房端过来刚蒸好的糕点,四人一人捻了一块,细细的尝了。
贺渊喜欢辣口的,所以这些甜食糕点吃得少,才尝了一口便笑:“从前吃这些糕点,只觉得大差不差,无非是面团带了点甜味,今天尝了这个才知道,原来一块小小的糕点能有这么多重味道,这是如何做来的,比起宫中御厨还要胜三分。”
韵沼行了个礼,回道:“贺将军过誉了,这是旧年梅花上的雪,再摘了梅花一齐在瓦罐子里,放在冰窖里用冰镇着,等到了六月,再采了清晨的露,也裁下嫩嫩的荷叶装在一个瓦罐子里,送到冰窖镇着,到了九月,就把泡过了的梅花和荷叶滤出来,把两罐水混在一处用冰镇着,既得了梅花的香,又得了荷叶的清。和面和蒸糕点时的的水正是这罐子里的水,糕点中夹着的是四时花同梅花酿的蜜酱,比起蜂糖来更清甜可口些。”
贺渊笑着点头:“一道糕点便要一年的功夫,无怪乎这样清甜可口,这样金贵水可还有多?明日我要进宫,还想劳烦你再做上两盏。”
柳窈枝接过话来:“有的,不过这些瓦罐我入门时并没有带过来,这儿糕点用的水是昨日家中母亲遣人送来,做了这两盏也不剩下些什么了,我现下打发个人去家中取来。”
贺渊一听嫌麻烦,正要开口拒绝,江孚却抢过话头:“正巧城南那边我还有桩公事未了,不若我顺路去带了来。”
贺渊挑了挑眉,年三十的谁还有公务要同这个侄儿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柳窈枝迟疑道:“我入府时除了韵沼,都是些粗使,若叫他们同你去,怕不懂规矩冲撞了你,只是现下厨房里有两道菜已经备起来了,却又只有韵沼能做。”
江孚轻轻摇头:“我自去即可,不必派人跟着了。”
柳窈枝不许:“哪有这样的道理,只叫大公子你去做这等跑腿的差事。”
江孚轻轻勾起一个笑,又立马撇下嘴角道:“索性府中一应事物都已齐备,不若劳烦夫人同我走一趟?”
柳窈枝心中纠结,没有年三十回家的道理,可是自从嫁过来,因为江栩病重,却是连回门也省去了,如今也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也不知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贺渊看出来柳窈枝不便开口同意,也看出来这侄儿的步步为营,开口道:“反□□中无事,这东西又要的急,劳烦柳夫人同和安走一趟,否则明日我空着手去宫中,也是实在不好看。”
柳窈枝便认下,江孚让应桥先去去套马车,又领着柳窈枝往自己院子里走。
“怎么还要去院子里?大公子是公文没拿?”柳窈枝落后江孚半步,心里此刻都是待会便能见到家中亲人的欢喜。
“算是,再挑点东西送去柳府。”江孚享受只有两人的时刻,说话连声音都放轻了。
柳窈枝连忙道:“年前各家年礼我都送过了,我家里也送过了,不用再拿了。”
江孚轻笑:“哪有年三十空手上门满载而归的道理?”
柳窈枝还想劝他,江孚摇摇头:“这是从我的私库里拿出来的,归不到府中公账,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柳窈枝见这人劝不动,只好应下,笑着点头:“那可真是多谢了。”
江孚拿了私库的钥匙,领着柳窈枝进了私库。
柳窈枝啧啧称奇:“我家里虽不有倾城之富,但是颇有家私四个字是算得上的,再说我和父亲也出去走过几趟,奇珍异宝也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么多珍宝。”
江孚看着满屋子的物件,笑道:“这儿有我母亲的陪嫁,舅舅逢年过节的礼,天家得了新奇的玩意儿也送过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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