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长成了松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饶是贺渊也怔愣了片刻:“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心思,若是你外祖父外祖母知道了,大抵也不会再骂我痴了。”
江孚听了不禁心中酸涩:“她如今是我名义上的继母,我起了这样的心思,若是我父亲还在,我真真是该死。只是人的心思,哪由得人自己控制。”
贺渊听了也不是滋味,他见江孚情绪低落,劝慰他:“虽然她是你名义上的继母,但不过也就是娶来冲喜的,她与你父亲并未有任何实质关系,你不若早早的给了她一封修书,日后提亲虽然面上不好看,但如今民风并不守旧,和离后再嫁的人家,也并不是没有。”
江孚心里叹气:“早知今日当初我便不让他们将她这样草率的娶来冲喜了,现在倒成了我的难处。”
贺渊摇摇头,道:“你这话说的也不对,若不是她来了,或许这辈子你同她都无交集,你也未必遇得上她,更不论说欢喜不欢喜了。”
贺渊见江孚仍旧沉默着,更是掏心窝子的同他道:“难道你是嫌弃她同你父亲和离了,你日后娶她面上过不去?”
江孚登时否认:“她那样好,不论她是否与我父亲合离,即便她原先真嫁过人,我也是愿意同她一直在一处的。我想来日后我的名声不打紧,只是这洛京中人最会见风使舵,他们看着我与将军府、与天家关系匪浅,并不敢怎么议论我,然她是个女流,日后必定是要同京中其他官宦人家有些交集,人前倒还好,若人后议论她让她听到难免她伤心。”
贺渊一看这小子真是一头撞进了情爱里,也不免唏嘘:“名声不名声的,有什么打紧,日后你若一路青云,他们岂敢在背后议论你和她。你若错过了她,你想来是要悔恨终生的,便同我一般,如今声名显赫,那又如何?还不是孤苦一人,即便你有再好的愿意给她,却也不知她在何处,徒增悲戚。我时常会想,若是当年我不怕那前路上的危险,将你舅母带在身边,我即便是用自己的命,我也会拼尽全力地护着她,若是死了也是一同向阴曹地府走上一遭,若是我活着,她必然也会在我的身旁,那么我们又何来这么多年的分离?”
贺渊心中不是没想过她已然离世,只是他不肯相信,他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放弃过寻找她,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见过她,若是自己信了她不在世上,便也可随她而去了,人死固然简单,若是她还在世上她该依靠谁呢?所以他不肯信也不敢走,他常常午夜惊醒,脸上都是冰冷的泪,他再悔当年没有带着爱人一同前行,如今也是无济于事了。
江孚见勾起了舅父心中往事,也是十分羞愧,他母亲在时便不许他同他舅父谈论起这位舅母,就是怕勾起他舅父的伤心事,如今他只顾着自己,倒是惹得舅父伤心了。
只是他舅父说的是十分在理的,人在眼前时不怜惜,真正分别后只余悔恨,倒不如放开手去拼一把,他若登高,小人之流岂敢放肆。
江孚心中安定:“多谢舅父,和安此刻心中已明了。只是再嫁和安她的名声必然有损,不若这般,当时是我替父亲去迎娶的,来日便指说早有情愫,为着父亲病重家中无人管教,又冲了父亲命数不能娶亲,只让她先进了家中主持中馈,也是圆了父亲盼望儿子娶亲之愿望。虽然不合礼数,只是他们畏着舅舅与皇舅,必然不敢当着她的面嚼舌根。”
贺渊听了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扯谎起来便如你母亲一般,磕巴都不打。到时候便让你皇舅给你们主持婚礼,这命数之说,自然是钦天监给算出来的,也不怕京中再有什么流言蜚语。”
江孚思绪清明,心中也欢喜起来:“幼时常回将军府,同舅父同住,只是长大了反而与舅父间多了些疏离,也不如以前亲近了。现在想来却是当真怀念那些日子,母亲身体康健,外祖父外祖母在府中的梅树下乘着凉看我俩一处玩闹,当时看来这样平常的欢乐如今也享受不到了。”
贺渊丝毫不在意:“哪里有什么疏离,不过是你长大了,心思比以前多了,舅父也是过来人,岂有不懂的道理,你不必多想,舅父同你皇舅始终与你在一处,你若有了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们便是。”
江孚解了心中难题,正觉爽快,又听贺渊问他:“你虽然有意,只是那柳家娘子可与你一般?她可能不惧这些约束同你比肩?”
江孚一下又觉得憋闷:“和安不知。”
贺渊挑了挑眉,语气都扯高了:“你不知道?”
江孚低声道:“她如花年华,被家中老太太逼着嫁进来,说不定心中如何怨恨,她对家中弟妹好,那也是她人好,我先前处理张氏她瞧见了,吓得不轻,想必在她心中我也如老太太一般是个恶鬼般的人物,她对我上心,却只是当家主母的上心,从不逾矩。”
贺渊咋舌:“你这事确实复杂,礼义廉耻的重重帷帐就够你掀了,更不提柳家娘子的怨。这世上真心相对的人儿,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传出了梁祝这样的千古佳话,只是两颗心不在一处,难免多生痴男怨女,江府已然耽误了她,若是她不愿,你的情意就是她的负担。”
江孚沉默着,情意这种东西,离他最近的就是母亲对父亲的情意,母亲太重的情意是父亲负担不起的。他懦弱不假,但是母亲也并非全然无辜,明知对方并不同她心意相通,却借着四方的压力嫁入江府,她张扬霸道的性格把父亲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算来父亲对他很好,爱护和教导都不曾缺少,教他为人处事教他文章学问,只是这个男人被身上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才会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开辟一个只属于他的温柔乡,能让他一解忧愁。
痴男怨女。
江孚心中思绪翻涌,直到头昏脑胀才闭了眼。
年二十九,贺渊和江孚直接从江孚去了宫里,江孚这样的小官本来是轮不上去宫里参加宴会的,然而天家把他当自己的侄儿看,每年流水的珍宝往江府里送,这样的宫晏当然也少不了他。
他们去得早,赶在宴会之前同帝后聊些家常。天家和贺渊一般大,贺渊是年头天家是年尾,两人从小关系便要好,时常屁颠屁颠地跟在贺家大公子后面,后来开国之战中贺家大公子为了保护两位幼弟,不幸身殒,天家更是同贺家亲近,打心底里对贺家人好。每年送来江府的玩意儿多是泊来物,讨个巧哄妹妹和侄儿开心,皇后同皇子有的,江府里也有一份。年节都要让江家进宫一起用膳,江孚小的时候也同皇子胡闹在一处,两人后来长大了懂事了,虽然行事懂礼了许多,然而关系却如从前一般,私底下常有书信往来。皇后是天家的发妻,两人恩爱非常,皇后孕有三子两女,宠爱不减当年。
“皇舅父安。”江孚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天家亲自把他扶起来:“和安越发俊朗了,只是见我时还是礼数太多,我不喜欢。”
江孚听见天家这样说,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也不在意,原先他还不肯叫天家皇舅父,同他父亲一般只“天家”的称呼,给天家气急了,又不好发作,便骂了一顿贺渊,贺渊冤得不行,逼着他改了口,舅父太亲密叫了不成体统便叫皇舅父,天家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原先他皇舅母也该在的,只是小的那个女儿突然闹起了风寒,皇舅母放心不下,便又回了昭清殿去瞧他们小女儿去了,所以现在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大男人,闲聊着最近发生了什么,也不谈公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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