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长成了松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他在写下这八个字时,脑海里如蛛网一般混沌的思绪霎时间清晰起来,此前他的心中总是不安,思前想后,一会觉得这是他父亲的续弦,一会又跌入她的娇笑中,想起缠绵病榻的母亲,又想到不知生死的舅母,整个人如同被拉扯着,一会跌落尘埃,一会拔高无限,他如面团般任搓扁圆。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起舅父的那句“你不懂”,起先是真不懂,不懂舅父为什么执着那么多年,不懂母亲被怜悯而得到的“爱”,如今好像才摸到了一点儿边,却也仍是雾里看花,并不明白得真切。
他抬眼,看到柳窈枝牵着幺幺的手,先他两步,正在笑着同幺幺盯着一个花灯,两人亲密地说着些什么。
雾里看花也终有雾散时,不必急于一时。
再长的街也有到头的时候,柳窈枝走累了,这儿离他们的马车又太远了,还没到头时江孚就让应州回头去让马车夫把马车带过来。
几人正靠着栏杆看河里的花灯,幺幺看着花灯往下漂,跟着往回跑,韵沼就快步跟过去:“小娘子,别跑这么快,小心摔了!”
江孚还来不及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就听一阵骚乱,江孚反应极快,一把把柳窈枝拉到身后,人群都跑了起来,江孚才看到原来是有一匹马不知怎么在街道上疯跑,马上也没人。
大家都是来玩儿的,街道旁都是小摊,人又多,这街道就挤得小了不少,如今还有许多人在街道上,躲避不及。
江孚骑射平常,但他来不及多想,立刻飞身上马,竭尽全力地扯着缰绳,夹着马肚子,正在发疯的马哪肯就此停下,在原地狂尥蹶子,江孚最后竟直接被甩下马来,好在马也停了下来,江孚两个翻滚,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柳窈枝吓得呆愣在原地,等江孚被摔下来时才缓过神来,立刻跑过去扶起江孚,语气慌乱:“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伤?”
江孚掉下来时肩膀着地,不过他反应快,滚了两圈卸了不少的力,虽然有些疼,但是都能活动,他靠着柳窈枝站起来:“不妨事,你有没有事?”
柳窈枝飞快摇头,她被江孚护在身后,要不是江孚飞身上马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孚见她摇头才放下心来,又看到她眼里吓出来的泪花,轻声安慰:“没事了,别怕。”
柳窈枝答应了他说不怕,眼里都还是泪花,眼神一直围着他转,韵沼找幺幺去了,应州还没回来,江孚便跟柳窈枝商量着不告诉他们,马上就过年了,说来也吓人,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又要不好了,好在什么都没发生,柳窈枝也怯怯地应下了。
马主人很快就找来了,忙问江孚有没有事,得了回应又要给江孚赔钱,江孚拒绝了,只叫他把马踹翻的小摊给人扶起来。来人也是个公子哥儿,身后跟着十来个奴仆,听了江孚的要求,那公子哥儿一挥手,奴仆们便四散着给人收拾摊子去了。
不多时马车也到了,几人分着男女上了马车,赶紧回了江府。
柳窈枝心里记挂着江孚,怕他伤了不肯说,又答应了江孚不往外说,想了想,从自己私库里翻出两匹素雅的苏绸,原先是要留着过年给自己制新衣的,不过她现下手中没什么东西好打掩护,就拿了出来。她还偷偷地把伤药藏在苏绸中,擦的吃的都拿了点。
从前有什么东西都是让韵沼过去送,这次她亲自提着东西带着韵沼出门,韵沼还奇怪:“娘子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过去?这个也不着急,明日我再送过去也行。”
柳窈枝想了想:“你追幺幺的时候同江大公子聊了两句,说好了回来把这两匹苏绸送过去,我在外面吃多了些,就当消失。”
韵沼听笑了:“你看看我说什么?叫你少吃一些,你还有理,撑着了吧?”
柳窈枝也没回嘴,对着韵沼嘿嘿的傻笑。
两人进了院子,乐纭带着去了书房,进了门就要下去给两人煮茶,柳窈枝忙道:“大公子不是说要给我送些茶叶,既然来了,那让韵沼跟着乐纭去拿一些就是,也免得乐纭麻烦又跑一趟。”
江孚不知道柳窈枝要做些什么,但还是点头让乐纭带着韵沼下去。等两人一走,柳窈枝就快速从绸缎里翻出伤药摆在江孚面前:“你虽然说了没什么事,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还是不放心,拿了药来,我偷偷拿的,韵沼也不知道!你要是伤着了就用,都是好东西。”
江孚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心也酸酸麻麻的,笑着点头:“多谢你细心。”
两人才把伤药藏起来乐纭和韵沼就进了屋子,柳窈枝也就说了两句话就带着韵沼走了。
江孚的右肩乌青,他看着舅父常用的伤药,又看了看柳窈枝送来的,还是拿了柳窈枝送来的小罐,一边涂一边按摩散淤血。
第二日一清早江孚正喝茶,想了想放在手边的矮几上,朗声道:“应桥。”
应桥匆匆从掀了帘子走进来:“公子。”
江孚让乐纭给应桥也倒了一杯茶,同他说道:“明早去将军府请将军过来过年,再去宫里递帖子同天家道罪,二十九的宴舅父还是会去的,只是三十当晚就要同他侄儿一起过了。”
朝廷的规矩,年二十九在宫里晏朝臣,年三十便让朝臣们回家与家人团聚。舅父不成家,原先外祖父外祖母还在洛京时舅父便待在将军府中,如今将军府中只剩了舅父,天家必定要请了舅父入宫,只是他如今正需要舅父同他捋一捋他心中杂乱的思绪。
才二十七,贺渊接了江孚的帖子便从将军府过来了。江孚在府门前等着贺渊,贺渊下了马车,走上前来,便搂着江孚笑道:“怎么和安也想起同舅父一块过年了?往年请你到将军府上都不来。”
江孚也笑:“头一年母亲去了,我自然是心中乱糟糟的过,这个年也没什么趣味,第二年又撞上张氏怀了身孕,给我送到了庄子上,回来之后心里便愈加烦闷,只想着赶快将府中的一并事务料理了才好,如今一得了空,我就想起舅父来了,舅父怎么还同小儿一般竟同我争论起这些道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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