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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终章

小说:

大唐锦绣

作者:

长老的女儿

分类:

古典言情

春寒尚未退尽,长安街头却早早张起了大红绸缎,一路从崇仁坊延至安兴坊,皆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今日,礼部员外郎许谦府中张灯结彩,执事们鱼贯穿梭,门前张贴喜联,坊中邻里早早探头观望——因许府今日要将一位郡夫人,嫁入清河崔氏---嫁给户部尚书崔怀瑾。

沈知微病体方愈,不能久立久行,因此婚事虽备足仪制,却力避繁琐,诸礼节选取最为端本之仪,省却了劳扰宾客的冗礼,只求温雅有度,既不辱门第,也保得新妇身子周全。

辰时已至,吉鼓三通。

许宅门前,两列佩玉执红的婢仆立于阶下,喜娘将沈知微扶出内院。沈知微着霞帔,她本就肌肤胜雪,一病初愈更添几分柔弱之态,那双眼却清澈宁定,随喜娘缓步上轿,不惊不惧,神情恬然。

崔府遣来迎亲的仪仗并不繁复,但件件周制得体。迎亲队伍执鼓执幡,皆着素衣红带,行止有序,礼仪不失。崔怀瑾身着簇新深绯色礼袍、头戴进贤冠,身姿挺拔如松,在众多同样身着吉服的傧相簇拥下,骑着披红挂彩的高头骏马,亲自前往许宅“迎亲”。

街巷百姓远远观望,只道:“这沈家姑娘命好,从一介孤女到郡夫人,虽历经波折,如今嫁入清河崔氏,倒也算得一段稀奇缘分。”

崔府的大门上,金字喜匾悬挂正中,内外一片肃穆,气氛不张扬,却透出庄重与威仪。远处,轻鼓声与丝竹的乐曲悠悠传来,仿佛整个府邸都浸润在这片宁静和喜庆之中。

崔家宗族与亲朋早已列席正堂,场面虽不算顶盛大,却也格制恰到好处。由于朝中派系争斗不断,崔怀瑾未曾邀请三省中的任何一位宰辅来主婚。而是排开过往的恩怨,邀请了崔氏家族中长房嫡叔为主婚。这位嫡叔虽在朝中官职并不顶显赫,但其清贵的身世与年迈的资历,足以令婚礼充满礼数与威严。崔怀瑾此举,既表明了家族的稳重,也避免了外界对于势力角逐的过多揣测,恰到好处地化解了权力博弈的潜在矛盾。

礼官立于堂下,宣诰命而不喧哗,诏曰:“以义结亲,以礼成婚,今于良辰吉日,行合卺之礼,百年之好,天地共证。”

婚礼的形式遵循传统,崔怀瑾身形挺拔,步伐稳健,引着沈知微来到正堂。大堂内气氛庄重,亲族与门下宾客肃然起立。崔怀瑾与沈知微依次行拜天地、父母、夫妻之礼,礼成后,二人入洞房。在布置得喜庆而温馨的新房内,两人共饮合卺酒。那用红丝线相连的匏瓜剖成的两半酒器,盛着清冽的酒液。他们手臂相交,四目相对,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酒入喉,微辣中带着回甘,如他们共同走过的路,最终酿成了此刻的醇香。

整个婚礼过程简洁而温馨,因知道女主人大伤初愈,来宾们皆文雅的很。

新妇入内堂,崔府未设“闹房”等俗礼,守夜者只留二位长辈及贴身婢女照看,新房中早已焚上沉香,净水烛火一并调和,一切皆静雅温和。待夜深人静,红烛轻晃,才有崔怀瑾缓步入房,解下帷帽,与她共坐床前,执手细语。

屋外春风已暖,街巷还在热闹未歇,而屋内,已是新婚燕尔,岁月静好。

婚后,崔怀瑾,这位素以端方持重、手腕强硬著称的户部尚书,在对待自己妻子的事业上,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尊重与支持。

他深知‘锦童斋’、‘锦绣斋’与‘锦云斋’对沈知微而言,不仅是谋生的手段,更是她心血的结晶、安全感的来源、价值的证明。他从未有过半分干预或要求她放弃的念头,反而时常关切询问铺中事务,在她需要时,会以他的视角提供一些建议——当然,仅仅是建议,最终决策权,他永远留给她自己。

最让长安城一众贵妇艳羡的,是崔尚书那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当公务处理完毕,只要沈知微在铺子里,他一定会绕道前往店铺。

有时,他会坐在铺子二楼雅间,安静地品一盏茶,翻阅几页书卷,耐心地等待。有时,若沈知微已忙完,他会亲自到主厅接过她手中的物品,自然地牵起娘子的手,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崔府马车。他会扶着沈知微先上车,自己再一撩袍角,跟着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只留下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

若是恰好在已重新开张的‘锦云斋’则更加方便,再次装修时,崔怀瑾已将崔宅后门和‘锦云斋’的院子打通合并。

这一幕幕,落在长安城那些贵妇眼中,无异于吞下一枚酸枣。

今日李侍郎夫人回府,对着刚从衙门回来的夫君,幽幽一叹:“唉,你是没瞧见,今儿个崔尚书亲自去接宁安郡夫人了。还亲自给郡夫人拿东西呢,真是体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向往和暗示。

明日张御史家的宴席上,几位夫人凑在一起,话题也总不免拐到这上面:

“可不是嘛!我家那位,别说接我了,能记得差人问一声要不要留饭,我都得念声阿弥陀佛!”

“我家老爷?哼,他下值回来能少发点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瞧瞧人家崔尚书,对娘子那般温存,这才是真君子!”

“崔大人今日又去接他夫人了……”这句话,几乎成了长安城官宦圈子里,夫人们用来“刺激”自家夫君的经典开场白。一时间,那些平日里忙于公务、疏于内帷的官员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来自后宅的压力。有些开明的,被念叨多了,也真学着偶尔绕道去接一接自家夫人,倒也算意外之喜;有些古板的,则只能摇头苦笑,暗道崔尚书开了个“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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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贵妇们对“崔尚书接夫人”的私语尚未散去,已有人即将踏上新的征途。

长安城东、长乐坡下,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广运潭码头码头前,一艘青篷客船即将启航。

徐长卿一身素色常服,负手立于岸边。他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柳之韵,一袭青衣,风姿依旧清绝,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尘埃落定后的疏淡。她身后,是梨园半生的繁华,身前,是江南故里的烟雨。

“此去山高水长,保重。”徐长卿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码头的喧杂。

柳之韵望着他,深深一揖:“徐郎君,多谢相送。此去经年,这长安的丝竹,就留给后来人吧。”她的目光掠过徐长卿,望向浩渺的江面,那里有她来时的路,也有她归去的方向。

船工解缆,船桨划破碧波。柳之韵立于船头,青衣猎猎,如同江上一只孤鹤。她没有再回头。

徐长卿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叶扁舟渐行渐远,融入水天相接的苍茫之中。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那曾红彻长安城,舞动无数心弦的身姿,终是随着这浩荡江水,潺潺远去,一切归于沉寂。他们之间那份惺惺相惜、若有似无的情谊,也在这离别的渡口,被江风吹散,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沉入岁月的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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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叛乱的余烬尚未熄灭殆尽,皇帝终究将朝廷更多的资源倾注于南方战事。北庭与安西都护府对抗回纥的前线,便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旷日持久的拉锯与胶着。

唐军将士英勇,虽在战事中占据上风,然而,国库的虚弱如同跛足,难以支撑一场彻底歼灭强敌的远征。好在有吐蕃在侧翼对回纥不断骚扰,妄图趁乱占得一些小便宜。回纥两头被掣肘,弄得颇有些焦头烂额。

回纥老可汗在连年征战与内外交困中一病不起。大王子很快掌握了真正的话事权,在大唐和吐蕃的双面夹击下,他深知,再打下去鹬蚌相争、吐蕃得力。吐蕃人明白看似强弩之末的大唐,并不好对付,打不起持久战的回纥却是一块肥肉。

于是,一份言辞恭谨的国书,快马加鞭送到了长安大明宫:

“天可汗陛下在上:回鹘小邦,不识天威,多有冒犯,今诚惶诚恐,悔之莫及……恳请天可汗陛下垂怜,允开边市,互通有无,以解小邦饥馑之苦。乌介愿率部永为大唐藩篱,世代称臣纳贡,绝不再犯天朝寸土!为表赤诚,更求天朝下嫁公主,结秦晋之好,永固邦谊……”

这份国书,连同另一份密奏,被内侍小心翼翼地呈到了御案之上。皇帝展开密奏,脸色瞬间阴沉如水。那上面,赫然是经过数月严密调查,关于“锦云斋”刺杀案的最终结论——铁证如山,直指灵昌公主与回纥默罕王子暗中勾连,意图谋害安西都护世子庞景之,扰乱北境,甚至可能包藏祸心!

“砰!”御笔被狠狠掷于案上,墨汁飞溅。

“传灵昌!”皇帝的声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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