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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何为独立?

小说:

大唐锦绣

作者:

长老的女儿

分类:

古典言情

“你……你……”库狄阿列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树,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鲜血迅速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身下的波斯地毯。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凝固成一片死灰。这位在草原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悍将,最终没有倒在浴血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侄子仓皇的反击下,死在了这弥漫着脂粉和算计的华丽王帐之中。

帐内一片死寂。

乌介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看着库狄阿列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触发机关的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恐惧、后怕、以及一丝除掉心腹大患后的扭曲快意,交织在心头。

帐外的亲卫听到动静,终于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全都惊呆了。

“殿下,叶护……叶护大人他……”亲卫首领声音发颤。

乌介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指着库狄阿列的尸体,声音因为紧张和刻意拔高而显得尖利:“库狄阿列!他……他勾结…”大王子顿了顿,想到底把里通外敌的罪名安在谁头上好,库狄阿列?还是穆罕?但他神思已大乱,实在无法在仓皇失措之间想出一个完美的说辞,于是决定简单点。他指着库狄阿列的尸身,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勾结唐人!意图行刺本王子!已被就地格杀!快!清理现场!还有……”他目光扫到地上那支精□□箭,飞快地扑过去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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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风云,依旧在紫宸殿的议政声、兵部的调令文书、以及江南道和北境两处不断传来的战报中激荡回旋。库狄阿列一死,庞景之便如出山猛虎,携着天子之怒与血海深仇,率军直扑庭州前线,誓要将回纥的嚣张气焰彻底打落尘埃。

家国大事,烽火连天,裹挟着无数人的命运,奔涌向前。

然而,这一切的喧嚣,都被崔府那间弥漫着淡淡药香的静室隔绝在外。这里,时间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只有铜漏滴答的轻响,以及榻上之人微弱却延绵的呼吸。

沈知微觉得自己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中沉浮了许久。意识如同破碎的琉璃,时而聚合,时而又被无边的混沌吞噬。终于,在不知第几个日夜轮回之后,一缕微弱的光,刺破了厚重的黑暗。伴随着一股熟悉而清苦的药草气息,沈知微缓缓真开了眼睛。

视线朦胧,又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绣着缠枝暗纹的素色帐幔顶。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而干燥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极轻微地动了动指尖。

那只大手猛地一颤!随即,一张憔悴而布满血丝的脸庞,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闯入了她尚未完全清明的视野。

是崔怀瑾。

他瘦了,下颌线条更加锋利,眼下是浓重的青影,素来整洁的衣袍也带着褶皱,似不曾好好打理。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蕴藏了漫天星辉,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熙…熙熙?”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醒了?”

沈知微想开口,喉咙却干涩灼痛,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他哆嗦站起身,带倒了旁边的矮凳,却浑然不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廊下,对着外面嘶声道:“阿策!快!快请李奉御!她醒了!”

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很快,李奉御就到了,他屏息凝神,仔细为沈知微诊脉,查看伤口恢复情况,询问她此刻的感觉,虽然她只能以眼神或极轻微的动作回应。

良久,李奉御终于缓缓收回手,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带着如释重负的欣慰。

“崔尚书,”李奉御转向崔怀瑾,声音沉稳而带着安抚的力量,“宁安县君吉人天相,这生死大关,总算是闯过来了!脉象虽弱,却已显生机,沉疴已去!接下来,便是安心静养,徐徐图之,用温补之药,辅以精心调护,假以时日,必能康复!”

崔怀瑾对着李奉御深深一揖,“怀瑾……谢过李奉御!谢过太医署诸位大人连日来的倾力救治!救命之恩,怀瑾没齿难忘!待县君大好,定当重谢!”

他的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意,这些日子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微在崔怀瑾的照料和太医署的调理下,身体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恢复着。她的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很快便能够靠坐着,也能与人聊上一会儿。

很快她便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亲事在崔怀瑾雷厉风行地推动下,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礼,竟已在无声无息中走完。许谦唯唯诺诺,张氏乐见其成,二人未曾有丝毫异议。她的命运,在她毫无知觉时,已被崔怀瑾以不容置疑的姿态,牢牢地、名正言顺地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

这一日,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沈知微靠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榻上,气色比前几日又好了许多。崔怀瑾处理完公务,照例来到她身边,亲自试了试药温,托给她服用。

看着她喝完药,又用温水漱了口,崔怀瑾让屋内侍婢皆退下。

“熙熙,”他开口,声音虽然低沉而温和,却带着郑重与认真,“你如今身子渐好,有些话,我想同你谈谈。”

沈知微抬眸看他。

崔怀瑾如同她病重时一般,坐在为了照顾她而安置于床边的榻上。他迎着她清澈却仍透有几分虚弱的目光,缓缓开口:“熙熙,你或许已知晓,你我二人的亲事,六礼已行其四。”

沈知微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崔怀瑾的声音又缓缓响起:“那时你生死未卜。我未及与你商议便仓促行完前礼,非为擅专,实乃……唯恐天命难测,若有万一……你能以我妻之名,入崔家坟茔,与我百年共眠。”

说到此,崔怀瑾停了片刻,似不想再回首当日之心痛。

“现在,你安好起来,我便应该与你商议此事。”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顾虑,你渴望独立,不愿依附于人,想凭自己的能力,在这世间立稳脚跟。这份心志我很尊重。”他顿了顿,眼中是并不掩饰的珍视:“熙熙,你有自己的思想,不人云亦云;你有自己的目标,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无论是经营生意,还是襄助大局,你都做得很好。”

沈知微静静地听着,心中微澜起伏。

“但是,我也有一点别的感悟,你也略听一听。”崔怀瑾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深沉,“真正的独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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