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的府邸坐北朝南,三面竹林环绕,清幽之余,还透着一股肃穆。
进了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由灰黑山石垒砌而成,嶙峋陡峭,气势沉稳;假山下环绕着一方池塘,几尾锦鲤飘然游荡,两处黑石金鳞,倒是相得益彰。
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两侧是长长的抄手游廊,同样是沉稳灰黑色调,游廊外侧绿树成荫,杂草遍地,其后隐约显现出一排屋舍,应该是弟子住所。
沿着长长的游廊向前走,待到尽头,便是一方雅致小院。院门上方挂了一张棕黄色牌匾,其上书写着四个苍劲大字:灵霄剑派。
“此处本应是接待来客的前厅,为了方便监察司处理事务,便改成了议事厅和书房。”甘青川一边引路,一边向他们解释道。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滕淇走进小院,就看到正北、正东方向各有一间房,分别挂着“议事厅”和“书房”的牌匾。
甘青川在书房前停下脚步,转身对滕淇恭敬行礼:“请长老随弟子前往书房查看卷宗。”
说罢,便引她向东侧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静谧而幽深,橘黄的灯光更是为其增添了一丝古朴。
房间正中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其上笔墨纸砚依次陈列。书案后方,则是数排顶天立地的书架,部分已经摆满了卷宗,部分却是空荡荡的。
甘青川轻车熟路地走向最近的书架,取出一叠卷宗,整齐铺放在书案上。随后,他看向仍站在门口好奇打量四周的滕淇,做了个“请”的手势。
滕淇坐下后,注意力先被桌上的文房四宝吸引,她拿起毛笔掂了掂,又好奇地研了几下墨——她在现代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古董玩意儿。
正琢磨着,视野里忽然多出一抹温润的白。她抬眼看去,只见书案一角不知何时悄然多出了一套素雅的白瓷茶具。甘青川正从书架后缓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同款茶壶。他走到案前,执壶斟茶,双手奉至滕淇面前。
“长老,请用茶。”
滕淇受宠若惊,赶忙双手接过。这是什么神仙待遇!看书前有人给准备好一切,还贴心奉上热茶!这更加坚定了她以后一定要收个贴心小棉袄徒弟的决心!
被感动到的滕淇立刻开启“工作模式”,收敛心神,心无旁骛地翻阅起卷宗。
卷宗记载,在金陵城和天水城的交界之处有一小山村,近期村子里出现了数桩凶案,已死亡十五人,死者多为25岁左右的青年男女。
这些死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会在晚上经过交界处的山林,大多数为赶路人,接着便会在山林中离奇失踪。
等过一段时日后,又会出现在山林外围,不过到那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和血肉一样,干枯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周身隐约环绕着黑红色气息。
第一人遇害之后,监察司迅速锁定是魔族所为,便开始全城搜查魔族,但最后别说凶手了,连魔族的影子都没搜到。
不死心的甘青川又令弟子一并搜查周围的永安城,仍一无所获,这才迫不得已向宗门求助。
看完卷宗,滕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一时半会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她略一思忖,看向侍立一旁的甘青川:“卷宗中记载的山林,是从天水城前往金陵城的必经之路吗?”
“回长老,目前确实就只有这一条路可通。”
“那天水城那边,可有发生什么命案?”
“应当是没有,第一次搜查魔族无果后,弟子曾前往天水城内请求监察司协助搜查,那时天水城内并未发生任何邪祟作乱的事情。”
听到这里,滕淇来了些兴趣:“哦?你为何不去向永安城请求协助,反而是去了太羲宗负责的天水城。”
不料甘青川立即单膝跪地,抱拳道:“弟子对宗门绝无二心,请长老明鉴!”
滕淇无奈地扶额:“快起来,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甘青川这才起身,解释道:“弟子听闻此次太羲宗轮换驻扎天水城的,是九华真人的亲传弟子。”
“弟子想着,九华真人修为高深,其弟子想必也是天赋奇佳,或许能找出隐匿在城内的魔族。”
太羲宗?天赋极高?这几个关键词瞬间击中了滕淇的神经!
莫非...这便是原著里和宋樾同归于尽的正道的光?
滕淇强压内心的激动,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道:“那你九华真人的弟子可知都有谁?”
“回长老,只有沈嘉懿和谢无尘二人。”
OMG,就连人数都这么完美的契合!天助我也!
“那你可曾见到他们师徒三人?”
“不曾。”
有点不巧了。滕淇又将卷宗快速浏览了一遍,忽然意识到案发地不就是他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片林子吗。
“凶手作案可有什么规律?”
“通常是隔三日,最近是一次是昨天晚上。”
滕淇顿感头痛。凭借着这些可以说是0作用的信息,要她在两天后抓住凶手,可谓是难如登天。
虽然说时间也可以往后缓一缓,但是缓一天就会多一个无辜的百姓受害。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从源头上面减少伤亡:“你明日一早便去一趟太守府,让他即刻下令,封禁金陵通向天水城的路。若有违者,是死是伤,我监察司一概不管。”
甘青川眉梢微皱,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弟子之前已经找过太守,但他认为,封路容易引起恐慌,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便和他说,”滕淇打断他,“若不封城,我灵霄剑派当晚就撤走金陵城的监察司,让他们太守府另请高明。”
甘青川明显愣住了。谁人不知七长老滕淇向来不理俗务?他原以为这位长老此次下山也只是走个过场,因此才特地将她单独请到书房细谈,以免引起其他弟子不满。
没想到,她不仅亲自来了,处事风格竟还如此…雷厉风行,甚至有些…霸道?
“辛苦你了,今日先到此为止,回去休息吧。剩余事宜,我们明日再议。”滕淇起身说道。
甘青川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应道:“是。弟子这就为您安排住处。”
是夜,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滕淇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她阖上双眼,脑子却静不下来,一直不停回放着这几天的经历,想得她心烦意乱。
直到夜色渐稀,她仍毫无睡意,索性直接起身到院中练剑。
她先打了一套基础剑法,出乎意料地流畅,毫无滞涩。
“看来这身体的本能还在。”她心下稍安,决定趁热打铁,尝试一下“引气入剑”。
所谓引气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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