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四幕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其他人去追着顾君风入后院盘问,顾清玄闻声出去看,与带着一众军士,从照壁后走进来的晋王,正面相逢。
随后晋王爷身后的御林军涌进院中,在顾家正堂前排成两排,持戟而立,气势森森。
顾清玄上前,向晋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王爷驾临敝府,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时顾家姐弟和君瞳闻讯,也赶回前苑,顾君风有些惊异,好奇晋王为何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父王,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吗?”
晋王看到她竟在此处,眉头一皱,对她摇摇头,把她拉到身后,然后面对顾家人,摆出狠厉威势。
“顾大人,令郎胆子是真大啊,竟敢在闹市刺杀长治侯府公子,于本王手下拒捕,还打伤御林军!”
晋王瞪了一眼顾君风,提声叱问,众人皆惊。
“君风,到底怎么回事?”顾清玄忙问。
顾君风却有百口莫辩之状,一时难言。
这事的起因,还要追溯到那日天藻阁之事,顾君风经过秦修仪和顾君桓的纠葛,知他对哥哥怀轻薄之心。
顾君桓劝他忍住,与他解释:“秦修仪哪是什么真心思慕,他不过是想用虚情假意,挑拨我和卢远承,然后利用我罢了。这人居心险恶,城府极深,装得再好,在他心眼里也将我们蔑作下等人。”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他想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成一项大计,所以我才装作被卢远承所负,而上了他的‘钩’……”
后顾君风又见秦修仪给顾君桓送来大箱礼物,是各地珍品名产。
礼中竟有长宁侯府所出的暖情酒,明晃晃的淫/靡暗示。
顾君桓虽无妨,但他更感恶寒,觉得这种人以情谋事,真是下作至极。
今日他和书宇做完工,送书宇回家,董府老管事却在外面拦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声张从后门进府,因为董烨鸿正在前苑待客。
那客,就是秦修仪。
秦修仪自拜董烨鸿为座主后,多有孝敬讨好之举,常往董府送东西。
之前他打听到董烨鸿爱好,在天藻阁淘了一大批古籍珍本,今日就在董烨鸿散值后,给他送上门来。
因知董家尚检,董烨鸿不喜欢排场,他便简装出行,只带了两个扈从。
得知这些,顾君风一时没表露,兀自离开董府。
然后在秦修仪出董府回居处的必经小路上,埋伏了起来。
顾君风以黑巾蒙面,作强人模样,想给秦修仪一些教训,让他知道知道长安城的‘险恶’!
天色将暮,秦修仪拜别董烨鸿,走上归程,进入顾君风埋伏的无人小巷。
顾君风在墙头上,两个石子打过去就点住了那两个扈从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
不待秦修仪反应过来,他拿一口麻袋从天而降,从背后套住秦修仪,摁在地上一顿猛揍。
秦修仪虽学武艺,但哪是他的对手,被打得直求饶。
顾君风出够了气,临走前夺去他身上一些财物,以作盗匪所为。
秦修仪伤倒在地,他飞身离开,却又感觉风声不对。
回头一望,只见一黑衣人倏忽之间,从另一边屋檐窜出,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冲秦修仪而去。
这分明是要刺杀,夺他性命。
顾君风想起哥哥的计划,又不愿真的出人命,于是立马拔剑回身相救。
秦修仪毫无招架之力,慌慌逃窜,顾君风和那人对阵过招,那人难敌河洛剑法,只能择路败逃,被顾君风追赶进了另一条巷子。
打斗间,顾君风扯掉了那人面纱,匆匆一眼看过。
那人趁顾君风分心时,连忙捂面飞身逃走,不知踪影。
顾君风在原地愣了愣,正想回去看下秦修仪的情况,以防那人是调虎离山,恐有同伙已害了秦修仪和扈从们的性命。
“就是他刺杀本公子!快给我拿下!”
遍体鳞伤的秦修仪,忽带了一队御林军冲回来,正好跟顾君风撞上,指着他就发令捉拿。
原来秦修仪方才逃出巷子,跑到大街上,就恰巧碰到晋王提领的御林军行伍,他连忙向晋王求救:“姑父!救我!”
晋王听他说是刺客,即亲率众入巷追拿,这时真正的刺客已经溜没影了,而顾君风又出现。
秦修仪一见,便将他指成刺客,让御林军下杀手。
顾君风反应过来,反抗逃走,气愤之下和纠缠追击不休的御林军动了手。
晋王见御林军不敌,骑大马持剑挡住他去路,向他攻击而来。
顾君风只得与晋王过了几招,最后寻隙抽身,摆脱了他们的追击。
他一边绕路往家里赶,一边想自己是蒙着面的,应不会被查出身份。
然而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家,后脚晋王就率众直奔顾府。
这时与晋王直面对峙,晋王怒问:“你为什么要刺杀秦公子?”
“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他那人,想教训教训他,真正要杀他的是别人,我还保了他一命,谁想他反把我指成凶手,我无奈之下才得罪王爷!”
顾君风向他赔罪解释,道明当时情况,心怕他不信。
君瞳忙对晋王求情道:“父王,顾公子非是歹人,必不会害人性命,你就相信他,饶他一次吧。”
“哼,我若不信,就直接让秦公子报京兆府来抓人了!”晋王拂袖道。
顾君风见有转机,疑惑道:“王爷,怎会知道是我?”
晋王看看他腰间那把‘破浪’,哼声一冷笑:“你的剑‘出卖’了你,而且过招时,本王从你的招式就确定是你了!”
晋王心明他身份,那时便猜或有内情,所以他逃走后,晋王未跟秦修仪点破,先把秦修仪和扈从们送去治伤,他才带兵来此对质。
“王爷英明。”顾君风微窘,连忙低头附礼。
“打伤长治侯府公子,是我自作主张,这事我家人皆不知情,个中无涉,我自知难辞其咎,愿意一力承担,听凭王爷处置,请王爷治罪!”
“王爷,是顾某教子无方……”顾清玄刚要为君风说情,被晋王直接示止。
“好!”他哼笑了声,不怒自威,俯首对顾君风道:“那本王就问责于你好了。”
晋王瞬间拔出腰间佩剑,直指顾君风。
顾家人大惊失色,君瞳连忙要拉晋王,为君风求情。晋王只是扫了女儿一眼,让她走开。
宝剑剑锋正对着顾君风,细看顾君风面上神情,竟没有一丝惧色。
“小子,拔剑吧,与本王一决高下,之前街上那一战不作数,那是本王有意让你,本王习了几十年的剑,你让本王当众折了面,本王必须得把那一局扳回来!”
众人讶然,顾君风抬头看晋王,道:“草民不敢跟王爷动手。”
晋王喝道:“不敢?刚才你可没半点不敢!还打伤本王的手下!本王可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小子你听好了,今晚你要是赢了本王,本王就不计较你的罪过,若是输了,本王就去揭发,将你交给秦公子治罪!”
“王爷……”
顾君风无奈,只好应声,拔剑拘礼:“那请恕君风无礼了。”
晋王大手一扬,其他人退散开来,他挥剑劈向顾君风,气势如虹,招招果决。
顾君风敏捷接招,起初还有些拘束,只是自卫退避,然受晋王紧逼挑衅不过,后来出招反击。
他将他师父教他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让不懂剑法的旁观者,都叹为观止。
晋王自幼尚武,曾拜天下武学宗师学艺,几十年的磨砺,即使年岁已长,但身强体健,武艺的确精湛。
与顾君风这样的少年对战多时,都不显逊色,始终傲气凛然,剑气英气震憾人心。
旁观这场比试的顾君宁与顾君桓,皆心惊胆战的,他们都知道这场比试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好收场。
既担心顾君风被晋王所伤,又担心顾君风真伤了王爷。
而其他两人与他们不同。
君瞳看着自己父亲与君风过招,心中实有宽慰,她知道父亲虽贵为王爷,然而生性豪爽。
自己未出阁时,父亲向来是心胸广阔豪迈快意的,只是在这些事发生之后,父亲一直在为自己操心,很久未见他有过如此痛快的时候了。
顾清玄也全然不似长子长女那般紧张,他安然观望这场对战,看顾君风的目光中充满为人父母的自豪。
直到这时,他才真心实意地,对洪洛天有了些感激之情,毕竟他将自己的儿子教得这么好。
剑影交错,两人身影忽闪,招式如行云流水,往来跌宕。
晋王剑法强硬,老练而果决,顾君风的河洛剑法灵活多变,攻防得当。
两人就是一对忘年的劲敌,真是棋逢对手,武遇强敌,打得甚是精彩。
他们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旁观者都有些疲乏了,他们俩倒乐此不疲,不见收招。
晋王兴致愈高,攻势愈强,顾君风一飞身,凌空倒转而下,手中‘破浪’舞如飞花,直乱人眼。
晋王持御赐龙纹金剑,左右横斜,抵挡顾君风的每一招速攻,战至巅峰,两人身形诡变,让人眼花缭乱。
倏忽一顿,顾君风张臂往后飞退,晋王手中的长剑直抵他心口。
眼见顾君风已成败势,性命堪忧。
三顾惊呼:“不要!”
那金剑刚好在触碰到顾君风之前,准确无误地停下了。
两人出招停歇,晋王傲然地笑看顾君风。
顾君风低眼看了下晋王的剑,抬头直视他,面上带笑:“王爷好剑法,君风受教了!”
晋王收剑回鞘,低眸掠过一眼,笑看他,目光中显露几分赏识,“很久没人能与本王这样痛快地过招了。”
“你小子有点意思,不错,既然那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恩怨,本王又高兴,就不跟你小子计较了,放你顾家一马!”
他说着,扬扬手让御林军撤出了顾家前苑。
众人长舒一口气,三顾上前来,先看了顾君风一眼,确认他没受伤。
然后顾家四人一齐向晋王行礼谢恩,顾清玄道:“小儿莽撞,多谢王爷宽恕,赦顾家之罪。”
晋王看着顾君风道:“不要谢本王饶你们,是本王得谢这小子饶本王一命才是。”
众人不解,他爽朗地大笑起来,指了指自己的锦袍胸口位置,他们这才看清,王爷的金丝外袍上有一道口子。
他拍拍顾君风的肩道:“小子,你厉害呀,在三十招之前就给了本王这一下了,若是真对本王下手,本王岂不真一命呜呼了?本王不得不服啊。”
原来是因为顾君风赢了,又给了他面子,他才守诺不计较。
顾君风谦虚地拘礼,“不敢,承让,承让。”
三顾此时都有些愣怔地看着君风,这还是他们的君风吗?
在他们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天真的孩子,此时他们才发现,君风真的长大了。
他纯真少年的外表下,已有了一颗明/慧沉着的心。
有胆有识,有勇有谋。
晋王对顾君风打心眼里赏识喜爱,看看他,再看看一旁的女儿,对她招手,唤她过来。
“羲和,你今日来顾府做什么?听沈督尉说你在这待了一天?”
君瞳跟他解释原由,和他笑语几句,晋王更是心情大好,对顾家人再没有那么强的敌意,尤其是对顾君风,好感更甚。
他转面环顾了下顾府,望向顾清玄:“打了半天本王也有些乏了,不知能否讨顾大人一杯茶吃?”
“当然,当然,王爷客气了。”顾清玄连忙迎他进堂中落座,吩咐侍从摆茶。
君瞳陪他坐了一会儿,然后去院子里,听顾君宁训顾君风,顾君桓在一旁帮弟弟说话,又和顾君宁争起来,三姐弟斗嘴的样子,看得君瞳不亦乐乎。
堂中只剩顾清玄和晋王,他们饮茶叙话,也一齐望着那边的儿女们。
晋王收回目光,对眼前的顾清玄笑了笑,意味不明道:“顾大人教的好儿女啊……”
顾清玄觉得晋王似乎有埋怨之意,谦谦笑道:“我们家一向对孩子管教不严,让王爷见笑了。”
晋王倒是坦然,“都一样,本王也没好好管教羲和,谁成想这孩子……诶,儿女姻缘,真是谁也料不定。”
顾清玄感觉有些诧异,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么说,王爷都知道了?王爷不反对吗?”
晋王又看了眼君瞳的方向,无奈道:“反对什么?这次羲和自己选的人,本王也比较中意,有志气有本事,不同凡俗,本王倒还担心顾大人会介意,毕竟羲和仍是卢家儿媳,如今虽归宁,但还未与卢远泽和离。”
顾清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皇室中还有如此开明之人,心中敬服,欣喜非常。
“哪有哪有,当父亲的,不过是希望儿女一生有良伴,自得安稳,再说顾家能与晋王府结缘,也是顾家的莫大荣幸。”
“那就好。”晋王快意道,“既然顾大人也支持,那本王就乾纲独断一回,这门亲事就先预定了!”
“等羲和与卢远泽和离了,改日本王与顾大人好好商量一下他们的婚事?”
“她们的婚事?”
顾清玄有些震惊了:“这……可以吗?王爷不怕流言俗见?”
“怕什么?”
晋王稍有不悦,故意摆脸道,“我们羲和是一定要风风光光嫁人的,哪怕是二嫁,该有体面也一点都不能少!”
“至于流言俗见,那就任他们说去吧。本王已经委屈过她一回了,下次一定要让她嫁给心悦之人!”
顾清玄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晋王看他这般,揣测道:“莫非顾大人是觉得操之过急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们还年轻,就让他们想把麻烦解决了,自个发展发展感情,然后再让陛下下旨赐婚。”
顾清玄松了一口气,“嗯,那就再等等。”
双方商量已妥,晋王再也无牵念,大袖一摆:“那就这样了,君风和羲和的事,我们就先定了,顾大人啊,你也操操心。”
顾清玄还在余惊之中,顺话应答:“是,是,君风和郡主……什么?君风?”
如一道惊雷劈过,他彻底懵然,而晋王已经迈步去往堂外,见他疑容。
“是啊,君风啊,不然你以为本王在说谁?这小子,我们晋王府可是要定了!”
顾清玄顿时感觉自己如在雾中,晋王走了,他傻了。
连着念了好多个:“君风?君风?君风?搞错了吧?”
“怎么会是君风呢?”
少顷,晋王领着女儿辞别顾家,顾家人给他送行。
顾清玄给他行礼送行的时候,晋王问他:“顾大人,你这小儿子如今还没功名吧?”
顾清玄心情复杂,回道:“幼子年轻,尚在学艺,没有功名。”
晋王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顾家长子长女,道:“呵,连你女儿都入朝为官了,偏偏有一个儿子还没入仕途?”
“这样吧,本王御林军中缺一督军教官,正六品,不委屈他吧?”
顾清玄略有犹疑,顾君风先抢道:“多谢王爷赏识,但君风年幼无知,不慕功名,只想做平头百姓,不想为官。”
“不想为官?”他上马,强硬道:“臭小子,本王发话了,岂容你想不想的?老老实实来御林军总营报到吧,本王保你前程似锦。”
“王爷……”顾君风还有所言,直被他瞪了回去。
“你要了秦公子半条命,是想坐牢,还是要当官,你自己选,想好来找本王!”
晋王吓唬完他,遂扬鞭,领着车队与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远去。
三顾齐齐错愕地看向顾君风,顾君风也惶然失措,“我……我……”
他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后来顾清玄先急了起来,把他往府里提。
“君风,你快收拾收拾,去投奔你师父,别再回来了!”
顾家父子商量一番,准备用洪洛天做借口,以师门不许为由,谢绝晋王提拔顾君风的好意。
然后让君风离开长安继续走镖,以免万一事情走漏,遭秦家报复。
另一边,晋王和君瞳回家后,父女交心,晋王向女儿‘邀功’。
说他已经和顾清玄商量定了,等她找回卢远泽,立即和离,然后她就能顺利嫁进顾家,与顾君风成和美的一对。
听得君瞳目瞪口呆,连忙向他解释,自己和顾君风真没有私情,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晋王以为女儿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你无意他,那你为何对顾家那么尽心?还去求陛下恩赏他姐姐?今晚又这么护着他?”
“那是因为顾家人救过我的命啊!”君瞳急得没法,与父亲争论一番,终于让他认清,自己和顾君风是误会一场。
晋王很失落,“这么说……他当不了我女婿咯?”
“绝无这种可能!”君瞳肯定地点头。
“羲和,你再考虑考虑呢?父王觉得他真不错,父王喜欢他的性格和为人,我们王府无子,要是有他入赘,父王百年以后你也有个依靠。”
晋王锲而不舍地劝她,她只好求助萧王妃,让王妃劝说晋王,彻底放弃这个念头,不要再干涉女儿的感情之事。
萧王妃知道事情经过后,安慰失望无比的晋王:“王爷,羲和无意,咱们也不能强求。”
“但若王爷是真心喜欢顾小公子,就好好提拔培养他,能让他成为您的得力干将,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念着那晚顾家姐弟抢先一步闯相府,既救了君瞳,也是救了她,于是萧王妃多为顾家人说话。
“您也见了,顾家人个个不俗,又与太后关系匪浅,想必往后定有大作为,我们重君风,率先拉拢,也有利于王府。”
“再者,让顾君风进御林军,王爷此念实是高明,这其中,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
次日下午,顾清玄带顾君风携礼来王府,向晋王赔罪道谢,并阐明顾君风仍属河洛剑派,必须遵从师命,不能进御林军。
顾清玄费尽唇舌宽解晋王,晋王始终一言不发,对他们甚是冷漠,听完他们的话,就让送客。
顾家父子见他没强留,就放了心,想着还有郡主的关系,也不用担心王爷归罪顾家。
又过一日,顾君风别了书宇,顾清玄带着背上行囊的他,去懿风园,找洪洛天,又要将儿子托付给洪大侠。
洪家接手了沈家买下的懿风园后,平常时候,这里依旧借给官家使用,洪洛天在长安盘桓时,就由河洛剑派的人接管,和弟子住进里面,为外出下榻之所。
最近一段时间,顾君风的师兄弟们住在园中,纵马练剑,顾君风得空时也常带书宇来玩,与师兄弟切磋武艺。
今日顾家父子进入园内,在东园找到正在练武的洪洛天。
然而一见洪洛天正在过招之人,他们俩就愣了。
“不愧是洪大侠,好武艺!难怪能教出那么多出类拔萃的徒弟!”
林荫下,晋王收剑,停下来休息,擦汗大笑着。
洪洛天与他相谈甚欢,和谐投契,两人练了一阵子,就坐下饮香茶。
转眼见顾家父子到来,晋王欢愉地向他们招手:“顾大人来得正好,还有君风,快过来一起饮茶,尝尝本王送给你师父的‘碧潭飘雪’!”
他们上前见礼,顾君风很疑惑,他知道洪洛天从没跟晋王有交往的。
这会儿两人却像一见如故的亲密好友。
反倒顾清玄遭受白眼,甫一坐下就受洪洛天诘问:“听说顾大人在外坏我名声,说我强势压人,左右弟子前程,不近人情,是也不是?”
顾清玄微笑:“顾某只是尊敬你们河洛剑派的规矩,既然让儿子为你之徒,自然不好轻易不经过你主张,就给他定前程。”
侍者在一旁煎茶,用水在一沸末二沸始,水如鱼目、连珠,微声咕隆,就如两人相对之状,一见面就气势焦灼。
晋王眉眼含笑,豪爽道:“那此时顾大人就可以安心了,本王今日亲自前来会洪大侠,已经跟洪大侠商量好了,他已答应让君风入御林军。”
“什么?师父你……”
洪洛天一巴掌拍在顾君风肩膀上:“确实,君风啊,王爷赏识你,是你之幸,以后在王爷手下,御林军中,可不能给咱们河洛剑派丢脸。”
“否则师父就将你交给你外祖母去管教,教你好看!”
原来晋王料到顾君风会想‘逃’,今日便先来与洪洛天会晤,道尽前因。
这也源自萧王妃建议,她知道晋王受皇室倚重,与高官贵门关系稳固,但唯一方涉足未深,就是江湖势力。
而今,正可借顾君风为纽带,结交洛阳洪家,与武林第一剑派河洛剑派建立联系。
既见初步事成,将了顾家人一军,晋王颇为志得意满,接过侍者端上的茶,只见银绿隐翠,茸毛如雪花飞舞。
呷一口,香气袭人,鲜醇甘美,他也心旷神怡。
而顾清玄心中郁结难平,转念一想,又起对策,决定搬出沈岚熙回绝此事。
然而他还未开口,君风忽然改了主意,向晋王和师父道礼,答应接受官职。
只是要等到太学学宫开学后,他再去晋王手下效力。
顾清玄诧异,而顾君风意志坚定,再也难移。
晋王满意而去,他一走,顾清玄就质问洪洛天,为什么要‘卖’徒弟?
洪洛天道:“让你们顾家,多一个晋王府可恃仗,于后事不是更有利吗?”
顾清玄气极:“那也用不着君风……”
“父亲,你就同意吧,这是好事,这回我听师父的。”
顾君风决绝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着他就将包袱丢给顾清玄,没心没肺,笑着跑开:“太好了,不用离开长安了!”
“我去找望舒玩了,父亲你自己回家吧!”
数日后,三顾散值较早,一起乘车来到董府,找董烨鸿商量有关吏部的事。
只为着他是掌管吏户礼三部的左司丞,按照朝堂默认的‘准则’,他才是吏部最高一级,有权对吏部之事‘指指点点’。
三人下车来,去叩董府后院门,唐伯留在车上注意路边动向,毕竟他们还要与董家保持低调来往。
董府一向是最冷清安静的,但此时他们站在门外一听,却闻得府内人吼脚走一片闹腾,叩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顾君宁抬头看时,发现程瑛在一间屋顶上做着什么,在她转面向这边时,顾君宁连忙向她招手:“姨妈!”
程瑛看到了他们,对下面唤了一声,让人来开门,他们终于得以进府。
一进去就看呆了。
从后院到前院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到处搜找着什么。
程瑛用轻功在各间屋顶上蹦来蹦去,一向稳重优雅的‘美人司丞’发冠歪斜衣衫凌乱,在前苑打转。
董烨鸿对房上的程瑛一遍遍喊:“再多放些鱼干呢?夫人你再上书房屋顶看看!”
各间门户大开,锅碗瓢盆被翻得叮咚响,苑内陈设都乱成一片,花坛倒了,椅子撂了一堆,老管家拿着长杆,在水塘边划来划去。
顾清玄上前,拦下董烨鸿:“明辅大人这是怎么了?别瞎闹了,我们找你有重要政事相商。”
他还没说完,董烨鸿就气闷甩袖,跺脚咆哮:“这马上都要完蛋了,没看着吗?”
“‘大鹅’都跑了,还商量什么扯鬼的国家大事?”
“我当守墓人也当够了!老子不管了!就让大齐灭亡去吧!”
他们哪能想到这话,会从最尽忠职守的董烨鸿嘴里说出?
三顾闻言都失笑了。
顾清玄去拽住四处乱串的董烨鸿,哄他:“不就是一只鹅吗?丢了,我给你再多买几只,不让你馋着。”
“什么鹅呀!是猫!叫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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