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四幕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顾君宁与顾君风一起离开了晋王府,顾君风顺路送她去工部官署,一路上姐弟俩都各自心事重重。
顾君风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顾君宁几次欲言又止,感觉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姐姐了。
“姐姐,郡主不是害你嫁不成卢家,被悔婚吗?你干嘛那样不顾一切救她?我看你对她很好的样子,你们……”顾君风终于问了出来。
顾君宁道:“是啊,她是取代了我嫁给了卢远泽,她跟卢家耽误了我一辈子,所以她欠我的,我就必须让她好好活着!没我的允许,她绝不能死!”
这明明是好话,怎么说得这么咬牙切齿?到底是恨还是关心?到底是无私还是霸道?
顾君风听蒙了都,实在有些不懂女子心思,感觉太复杂了。
又想到以后自己娶了亲,可能要跟这样喜怒无常心思难测的女子过一辈子,就觉得不寒而栗。
“君风你在瞎想什么?”顾君宁看他神情呆滞,怕他看出了什么。
顾君风只趴着车窗,难为情地说:“我只是在想,我以后还是不要娶亲了,女人太可怕了……”
顾君风在王府待这几日,只为显诚意,王府也以礼相待,他无恙而回。
但这几日,对于书宇来说,他就像凭空人间蒸发了一样。
书宇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都好好的在江月楼玩闹,一转头顾君风就一去不返了,整整七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从年前重逢,顾君风是答应了每天陪他一起上工的,上次去商洛也会提前跟自己说好,可这次,他又突然没了音讯。
书宇一天天地等,七天没与人说到六句话。
他不敢信,顾君风难道又像之前一样,一句话不说就不再上他家门了,一个招呼不打留下自己一个,又背上行装去走镖了?
上次自己等了一年,这次自己又要等多久呢?
等到今日,书宇受不了了,于午间独自来了顾府。
这正是顾君风和顾君宁离开王府的那日,顾君风送顾君宁去上署还未回家,顾清玄和顾君桓也都一早去官署署事了。
本来唐伯在家,可他见早先独自回家的扶苏,好像郁郁不乐有心事的样子,就带扶苏去上街采买,顺便给她买糖吃哄她开心,就此关了府门。
书宇一来,自然就吃了闭门羹,他叩了一会儿门,一遍遍唤着:“顾伯父!顾大哥!顾姐姐!鹅哥哥!鹅哥哥!”
可给他开门的,是他不认识的人,顾府的新侍从也不认识他,问他是谁。
他一哽,再不说话,也不进去,索性在顾府门前石阶上坐下。
他知道顾家人总会回来的,然后他们会告诉他,顾君风去哪儿了。
他总能让见到他,如果他真是又离开长安去走镖了,那他也一直等。
看着长街广陌,今日好像都冷清了好多,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抱膝埋头,只露一双水濛濛的眼睛旁观者路上景象。
书宇想起十年前,长安最热闹的那一天,上元佳节,就是在这片街上。那年他五岁,顾君风八岁。
那时候他虽已经会看书写字,通晓人情,却一直不会开口说话,父母和长辈们给他看过很多大夫,都查不出原因,父母都做好他做哑巴一辈子的打算了。
上元节那天,父母带他来顾府,和顾家江家人一起过节,饮宴完毕,父亲和两位伯父去了书房。
他听母亲话去给他们送醒酒小食时,在门外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
父亲忧心忡忡,在喝醉后显露伤感,叹息道:“我董烨鸿一世积德行善,从未做过害人之事,怎么就遭了天谴?盼来盼去,年过三十才有一个儿子,谁想……上天何故报应我董家?诶!”
书宇口不能言,可心明早慧,见父亲因自己这般伤心,他心里也很是难受,站在门外进退不得,含泪若泣。
不想自己手中的托盘忽被人抢了去,他转眼一瞧,是顾君风端走了解酒小食。
顾君风直接推门进了书房,将食盘直往三位长辈面前一撂,冲他们叉着腰嚷道:
“喝喝喝,你们就喝吧!三个大人,在这横七竖八抹眼掉泪,还有没有大丈夫的样子?真丢人!”
“小崽子,怎么说话的!”顾清玄发怒起来。
眼见父亲的巴掌就要招呼上来,嘴上逞完能的顾君风赶紧往书房外跑。
顾清玄还在后面指着他骂:“明辅你看看,孩子不会说话有什么不好的?有这样胡咧咧的儿子才气人呢!”
董烨鸿倒真是被他们父子逗乐了,和江河川哈哈大笑,不再长吁短叹。
顾君风逃出了书房,一把拉起书宇的手,拖着他跑了起来。
府上人都去吃节宴了,没人提防,他们两个小孩儿就一直跑出了府门,冲进街上的人群中。
“走,小哑巴,我们去看花灯逛灯市!二哥哥给你买糖吃!今年师父给我包了个大年包,比哥哥姐姐加起来还多,你想要什么,二哥哥都能买给你!”
晚上城里四处都有花灯可看,北城人潮涌动,热闹非凡,顾君风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跟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他出门见到人山人海只觉害怕,怯怯地跟在顾君风后面,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人世。
“望舒,你牵着二哥哥的衣袖,别走丢了,街上人多。”顾君风乐乐呵呵地四处逛看,嘱咐着他。
他低头,抓住顾君风的袖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周边人声鼎沸,街上人影交织,自己就像一条在水里迷了路的小鱼,只有手里这一方锦绸袖角是汪洋中的唯一向导。
繁华的灯市上,有富贵人家的热闹,也有苦于生计的操劳,如这长夜,总有万家灯火照不到的地方。
他看到一处街边,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蹲在那里,头上插着草标,手里举着一个个纸牌,上面写着多少两,多少钱。
然后有人过去看,看中哪个小孩,就给旁边一个面色冷漠的男子对应的银两,就可以将那个小孩带走,从此消匿于这人海中。
“哥哥!姐姐!”
顾君风刚要给书宇买糖葫芦,就瞧见顾君宁、顾君桓、江弦歌三个大孩子也在街上逛着。
原来是他们三人早已约好,要在晚上做锦绸宫灯之前,一齐出来逛灯会,嫌弃他们两个小的碍事就没带着,谁想还是被顾君风逮到了。
“好呀!你们自己出来玩!都不带我!”
顾君风一下生了气,冲过去跟哥哥姐姐理论,又跟他们在街市上追赶打闹起来。
袖角脱手,自己的手心落了空。
书宇独自停在原地,眼看他们都没注意自己,兀自转头走了。
他来到一个猜灯谜的摊子前,借了笔墨,求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五两银子”,这是仿照那些卖儿卖女的样子写的。
只是那些小孩都标的是数十两,他想自己是个哑巴,比不得那些健全的孩子,就便宜些吧。
书宇拿着那张纸,循着刚走来的方向,又找到那些小孩蹲的地方,看了看他们,难受地抿抿唇,蹲在了他们旁边,学着他们的样子举起了纸牌。
低下头就落了泪,心想就让自己被人买走吧,这样就不用拖累父母一辈子了。
卖儿卖女的常见,自己卖自己的还是第一回见,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穿着较为光鲜,清秀可人的小公子?路人都围过来看,问起他话来。
书宇只把头埋得更低,眼泪落得更快。
稍过一会儿,有一个小小身影,穿过长街,推开了人群,走到了他面前。
提声坏笑道:“姐姐,这个小孩儿真好看,不如我们把他买回家吧?只要五两银子,我们捡了大便宜了!”
他闻声抬头去看,正是来找自己的顾君风,还有哥哥姐姐们。
哥哥姐姐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只有顾君风手往顾君宁面前一伸,心安理得地要银子。
“你年包有几百两还跟我要!”顾君宁也没法只得掏了银子。
顾君风得意地笑笑,去拉书宇的手,将银两放进他手里,煞有其事地说:“小哑巴,银两归你了,你可就归我了。”
“以后你要听我的,好好做我们顾家人,不要乱跑,不要哭,不要惹本公子不高兴哟。”
旁边围观的泼皮混混,还当他们是不认识的,打趣起来:“这位小公子,你买个哑巴回去干嘛呀?你这买卖做亏了!”
顾君风闻言,狠瞪了那人一眼,一脚跺在他脚上,对那人怒吼:“你才哑巴呢你全家都是哑巴!”
“这是我的小哑巴,只准我说,不准你们说!”
八岁的顾君风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狼崽,扑向了那些笑话的人。
可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都是地痞无赖,被顾君风招急了,冲他们一群小孩动起手来。
他们落荒而逃,顾君桓和顾君宁护住吓坏了的江弦歌,顾君风死死拉着书宇的手,带他逃跑。
五个小孩被人群冲散,那时候顾君风毕竟还小,轻功未练成,不过仓皇逃跑倒利索。
他和书宇一路跑到另一条街,回头看有没有把那些狂人甩掉,惊魂未定时,一辆疾驰的马车向他们冲来。
危急之间,顾君风来不及躲闪,一把推开了书宇。
而他自己被马车撞飞出去。
“鹅哥哥!”
这三个字,是书宇这辈子第一次发出的声音。
是心底叫出来的,那样撕心裂肺。
顾君风被撞倒在地,头破血流。
在昏死之前,他看着扑到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书宇,笑了。
“小哑巴,你会说话了……真好……”
时隔经年,再想起那晚的灯影重重,血色遍地,书宇还是觉得心颤。
所幸那次顾君风只是受伤,并无大碍,不然自己拿什么赔呢?
从那之后,他就会说话了,可是也不怎么情愿多说话,终是学不来顾君风的叽叽哇哇聒聒噪噪。
不过他喜欢听顾君风说话,从小到大,顾君风就这样围在自己身边,仿佛是怕自己又失了声音,不断哄着自己说话,他的眼里也就只有那一人了。
他知道,鹅哥哥,是与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同的。
那晚顾君风给他的五两银子,书宇一直收着舍不得用。
后来,他相信自己是观音菩萨所赐的孩子后,用那五两银子在庙里换了一块观音菩萨绿玉吊坠。
一直挂脖贴身戴着,玉不是什么好玉,做工也简陋,可这是他的信仰。
书宇坐在顾府门前,拿出脖子上的吊坠来看。
闭眼在心里向菩萨祷告起来。
是何处传来的马蹄声?
长街广陌,人影疏疏,惟见白马飞骑踏风而来,谁家的少年郎,风姿俊逸,神采飞扬?
直到勒马回头,一声长啸,方打破的他的神思迷离。
书宇迟钝地转头望去,一个身披藕色披风的少年,从马背上跃身而下,停驻在眼前。
书宇立即绽放笑颜,唤了一声,“鹅哥哥!”
这一刻,心终于落地,比任何时候都要欣喜。
顾君风扔了缰绳,上前几步,亦欢喜道:“望舒,你怎么来了?”
他这么一问,书宇又想起这几日空等的委屈,垂下头嘟囔:“你凭白消失了这么多天,还问我?我以为你又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
顾君风这才意识到,这几日自己只紧张着姐姐的事,把陪书宇做工的事给忘了,连忙向他赔罪,解释了起来。
两人一起坐在府外台阶上,顾君风说起了这几日的惊心动魄,听得书宇也心情沉重。
没过一会儿,唐伯和扶苏也回来了,两人还是在那凑近说话,没急着进府。
唐伯见他们话语正紧,没打扰,扶苏吃着唐伯给她买的糖人,只瞥了他们一眼,也直接进府了。
“所以,这几日我都在王府,等着郡主转好。”
“为什么是你?”
顾君风直言道:“我总不能把姐姐留下吧?这事又是姐姐惹出来的,所以我跟王爷说我喜欢郡主……”
书宇剑眉一皱:“你喜欢……你喜欢郡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君风,一下子心里感觉空落无比,又生起没由来的怒气。
顾君风尚不以为意,轻松道:“诶哟,我就是情急之下一说。”
“喜欢,喜欢是能随便说的吗?”
书宇脸色大变,怒而起身,“你轻浮!”
顾君风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这么大,还觉得自己挺委屈:“我怎么轻浮了?那也是没有办法嘛,再说我都没见过郡主呢,只是为了取信王爷。”
“那若是你见过了呢?没见过你都为她闯了相府,拦了王爷,还在王府苦候了那么多天!”书宇气得跺脚。
顾君风看他这样,莫名觉得有趣,就想故意逗他,顺他话说:“对哦,要是真见了,我没准还会真喜欢上她。”
“不知道这尊贵的郡主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是貌若天仙呢?诶,当时我就远远看了一眼,都没瞧真切,可惜,可惜!”
书宇咬唇瞪他,真生起气来,转身就要走:“那你就去看她吧!好好看!”
顾君风尚在迷昧之中,赶紧追着问:“望舒,你怎么了?我跟你说笑!”
书宇推开他,一步步往前走,一张清隽绝色的脸没有了半点欢愉,双目含恨,眼眶微红。
顾君风见他腿脚好像有点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还一直扶着左腿。
“望舒你腿怎么了?”
书宇不答,仍倔强地往前走,“我没事,我好得很!你就去操心那个郡主吧!管我死活呢!”
顾君风要扶他,他只一味推阻,逼得顾君风一急,直接一把将他拦腰抱起,让他双腿离了地,搂起他就转身往家门走。
“别闹了,哥给你看看。”
顾君风怕他还要挣扎,继续道:“你乖一些,别乱动,知道你力气大,但是这推推拉拉的要不小心再摔下,你就更有得疼了。”
书宇猝不及防就被他抱在了怀中,身体腾空,只好双手勾上他的颈项维持身体平衡。
人也愣了下,安静下来,好像突然没那么气了。
顾君风将书宇抱进堂上,放在美人靠上,然后跪坐在地,解开鞋袜,掀起他左腿裤管来看。
却见那小腿上青紫一片,还有未凝结的伤痕,一下心疼地不行。
“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不涂药呢?可让大夫瞧过了?”
看他如此在意,书宇稍稍心定,低声嗫嚅:“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伤,就是昨天做工时,不小心没扶稳推车,被滚下来的石柱砸了下。”
“昨天还没什么大碍,我只是清洗了下,不想今天就有些肿了,还疼了起来。”
这话只是半真,其实是他这几日因顾君风突然不在,一直心中郁郁,做事时也一直想着顾君风,神思恍惚,才会不慎伤到自己。
所以今日才会告假一天,本想瞒着父母去看大夫的,可又着急想先来顾府找人,就拖着伤腿一步步走了过来,走了半个多时辰,伤腿哪经得住这番折腾,自然愈发疼痛了。
“这还没什么大碍?都成这样子了,你真是……今天还是走路从你家来的吧?”
顾君风又急又愁:“简直胡闹,拖着这伤腿,走这么久路,你是不是不想要这腿了?”
“没事,就是皮肉小伤。”
看他焦急的样子,书宇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安慰起他来。
“还皮肉小伤?你的皮你的肉能随便伤吗?别人伤得,你怎伤得?你真是要气死我!”
顾君风一边抱怨着,一边去寻医药,人都慌得乱神了。
书宇看他这样子,却偷偷笑了。
顾君风本想跑出去请大夫,又想起家里就有一位连奇毒都能解的‘神医’,于是连忙跑向后院,找到扶苏,请她去给书宇看下上点药。
扶苏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糖人,配着一味毒药,难得忙完王府的事,乐享清闲自在,谁想又来了这一出,还是跟她所学专长不对等的治疗寻常伤痛。
她不乐意起来,在纸上写:“只会解毒制毒,勿扰。”
顾君风看了不信,说道:“不会的,我都见过你给姐姐治伤了,她的药不也是你配的吗?”
“扶苏姑娘,你就去给望舒看下吧。莫非扶苏姑娘医术不精,并不懂医理,只会配毒害人?”
顾君风脑筋一转,故意激她。
扶苏偏偏就吃这一套,听了他挑衅的话,白了他一眼,马上就拎起医箱,往正堂去了,口中还叼着没吃完的半块糖人,模样甚是霸气。
果然,这种小伤,怎么会难倒扶苏,她去了,三下五除二就给书宇验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完毕。
顾君风这下心中安稳了,在一旁偷乐,最后向她拘了一礼:“多谢姑娘了,扶苏姑娘真是华佗在世啊,我顾家是福气大好,竟能藏得姑娘这样的神通!”
扶苏又白了他一眼,写了药方和保养事项,就提着医箱走了。
书宇知她是不会说话的,但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明的医术成就,也在心里叹服,心想自己这个‘小哑巴’是一点不及扶苏这个‘真哑巴’。
往日自己的自卑实在是有些矫情了,谁说天生有缺的人不能成大事呢?
顾君风小心地给他放下裤管,穿好鞋袜,问他:“还疼吗?”
他笑着摇摇头,又听顾君风啰里啰嗦哄了一通,心中才顺了气,不再计较之前的事。
“你在家先歇会儿,我出去一趟,然后回来接你,送你回家。”顾君风起身,向他温柔嘱咐道。
书宇拉住他袖角,低声道:“我还不想回家,我想跟你多待会儿。”
顾君风摸摸他的头,“好,那你先休息下,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书宇乖乖地点头,问他:“鹅哥哥,你做甚么去?”
顾君风已经要往外走了,回着:“我去趟晋王府,给郡主送下东西。是姐姐嘱咐的,让我将郡主的一些书稿尽快给她送去。”
书宇的脸色立马又冷了下来,幽怨地看着他的背影。
“又是那个郡主。”
顾君风还无有意识,门外的唐伯听见了,进来拦住顾君风:“公子就在家陪望舒公子吧,我去给王府送去,公子刚回来呢,就不要操劳了。”
顾君风道:“不麻烦唐伯了,姐姐说那些书稿很重要,特别交代我要亲手交到郡主手里。”
唐伯连忙止住他:“公子还信不过老仆吗?小姐说的是放在她房中的那些新誊抄好的天象书册和星象图是吧?老仆一定会稳妥送到的,顺便给望舒公子把药也配了。”
顾君风还有犹豫,他是不忍心唐伯奔劳,坚持自己去,跟唐伯推拉起来。
直到书宇发出一声轻轻冷笑。
“鹅哥哥,你就那么想再返王府啊?”
顾君风感觉背后一哆嗦,书宇之前生气的样子又浮上脑海。
他立马老实,转过身去,笑对书宇,“不是,不是,只是想着为姐姐尽心而已。”
他蹦到书宇旁边,为书宇倒茶,“那就只好辛苦唐伯走一趟了,望舒有伤,我就不乱走了。”
唐伯点点头,乐不可支地低头偷笑起来,应过后直出门办事去。
堂上只余两人,书宇看看顾君风,这下方略感满意。
“鹅哥哥。”
顾君风缓过神来,“嗯?”
他张开双臂:“背我。”
“那个顾君风……说他属意你,你可知道?”
天目阁中,‘那个郡主’翻看着唐伯不久前送来的自己的书作,面前放着她刚亲自下厨为父王做的养生汤,说是查的古方,可以调气宁神。
她知道父王这段时间为自己操心得人都消瘦了,所以特此孝敬。
而晋王自从进了这天目阁就左转右转,神情纠结,好不容易听她劝说坐下来了,支支吾吾说出问出这么一句。
君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解释道:“不是啦,那是顾公子一时情急说的胡话,父王你不要当真,谁让你难为人家,逼得人家没法了才那样说。”
晋王还是不安,看看这金尊玉贵娇俏可人的女儿,心想这天下哪个男子会不喜欢呢?被那顾君风一眼看上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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