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捏紧拳头,通红的双目还漫着层湿润,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被攥紧的鸟儿,顿觉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
她欲冲上前去,将它夺回。
可是不知为何,四肢好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尤其望见他那仅停留在唇畔,却未达其眼底的笑意时,这股迫力变得更为明显。
叫她动弹不得,连带着身上的气焰也被削弱了些许。
而沈清一心想要要回自己的东西,并未注意到那自他指缝间渗出的暗红。
“哥哥,那是我的生辰贺礼,可否将它还给我?”
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她调换了语气,由质问换做了商议。
“还给你?”沈晦如微微侧过脸去,薄唇衔着抹浅淡的笑意,似在凝注着手中物。
沈清点点头,“那是阿娘买给我的,那日哥哥不是也在么,阿娘还叫你去挑些……”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转弱,亦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那日的异样。
但那又如何。
“就算你也想要它,可是阿娘已经将此物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
沈清重拾一贯的傲气,向着对方宣誓主权——连同那份偏向明显的亲缘之爱。
“怎么办呢……它好像不愿做你的东西,即便受了伤,也要离你而去。”
沈晦如张开手掌,朝她展示着掌中物。
他神情真挚,语气中隐含着兴奋,瞳仁也显得润亮。
“是我让它得到了解脱,是我还了它自由。”
彼时沈清年纪尚小,不懂什么是“解脱”,什么是“自由”,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心心念念的宠物就这么变成了一件死物。
这样的打击叫沈清当即号啕大哭起来,甚至连那些忌讳也不顾,指着“凶手”破口大骂着:“你不是我哥哥,我讨厌你,你是个怪物……一定是你吃了他……”
“怪物……将我哥哥还回来——”
沈清只想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却未注意到那个人因着自己的口不择言,而变得越发古怪的表情。
哭声与咒骂声混杂在一处,吵闹不堪。
又来了……
身体里藏着的那只怪物又在啃食他的血肉了。
沈晦如捂着骤然发疼的右眼,用力得好像要将眼珠一齐剜出来似的。
看见“怪物”如她所愿变得痛苦之后,沈清忽地冷笑一声,“你不该回来,你应该死在外面才对!”
死……
也好,这样他们都能获得自由。
不过……
在这之前,得让这个孩子安静下来。
他抬起头,原本捂着右眼的手慢慢伸向了噪声的源头,像是要扼住啼莺的细颈一般,预备按上那人的脖颈。
而后者则因着恐惧与惊慌,陡然瞪大了双眼。
“我是你亲妹妹,你不能……”
“妹妹?”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沈晦如嗤笑出声,“你忘了,我可是吃掉你哥哥的怪物啊……”
瞳孔里倒映着的人影渐渐放大,沈清的一颗心也跟着吊起,浑身发冷。
不可能……他怎么敢……
她不由得往后倒退着,甚至吓趴在地,连哭喊都忘了。
谁能来救救她?
好在她的祈祷即刻上达了天听,当真有第三人出现,并及时地伸出了援手。
“公子,万万不可!”一道急促的男声横在了他们之间。
沈清认得那个冲上前来,挡在她跟前的人,也记得他唤做“不言”。
她甚至还拿这个名字打趣过,说只有哑巴才会取这样的名字。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此人所救。
“还请姑娘快些离开此处。”那人朝着她道。
被吓傻了的沈清连连点头,也不再追究啼莺之死了,只狼狈地爬起,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直到看见曹夫人的身影,她才敢停下。
沈清当即便将此事说了出去,想叫阿娘为自己讨个公道,不想她听见后,除了脸色发白,便再无言语。
后来如何了,她也不是很清楚。
因着当夜她便发了高热,病了足足五日才有所好转。
旧忆重现,免不了回代当时的心境。
今时的沈清已然不是当年的孩童,随着年岁的增长,那只小啼莺早已被她淡忘,她亦记不得自己缘何会那样愤怒。
唯有那时的恐惧,记忆犹新。
沈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正巧这时曹家兄妹也来到了她身边。
“方才是怎么了,忽然走得那么急,我俩在后头可是唤了你许久。”
“没什么,想到了些旧事。”待心绪平稳下来后,她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态。
几人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刚好赶上沈将军等人入府。
他抱着金属头盔从长廊下转出,因着常年在沙场练兵,饱经日晒,那张略带威严的面庞变得有些黝黑,由此也衬得颊侧才愈的肉色新痕格外显眼。
“我回来了。”
他大笑着走近,同时接过仆从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张开了手臂,任由曹夫人捻起沾了水的柳条,在自己身上轻轻挥动了几下。
如此,才算正式迎他归门。
“酒菜已经备好,就等老爷入座。”
放下柳条后,曹夫人伸手整理着沈将军的衣领,语气娴静,当真是一副贤妻模样。
而后者则是环顾着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沈府,一时间有些感慨。
“这几年留你一人担着掌家的担子,当真是辛苦了。”
似是久违地收到了来自此人的谢言,曹夫人的面上浮现了些许欣慰之情,可当她的目光滑过在旁的沈琛时,那变化又都消散了。
夫妻二人在前头行着,朝着宴席的方向走去,余下的众人也都紧随其后。
崔时烟离得远,只能瞧见沈琛的半个身影,她佯装镇定地估算着二人的间距,不声不响地挪着步子,想要拉近与他的距离。
然而,每当她就要如愿之际,便有一个身影阻挡在跟前,叫她不得不退让。
偏偏那人还是一副淡定如常的神态,根本瞧不出端倪。
拿不准此人到底是存心还是无意,却也被迫维持着与他同样的速度。
崔时烟暗暗朝他看去,目光似有怨怼。
而沈晦如似有所感般,坦然迎向她的视线。
明明是一前一后、一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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