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到底是个真性情的,听完淡月一席话便垂下头眼神很是落寞,她像是想起了曾经在前主家那处挣扎着长大时所遭受的酷刑。
“要是所有地方都像你家的王府一样,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
淡月从容地喝着茶,也顺手为她倒了一杯。茶杯落在林瑜面前时,正全神贯注在自己世界的林瑜噌的一下站起来,很是紧张地退到墙壁边上,低着头不语。
“你怎么了?”淡月温柔地问着。
林瑜恍惚了一瞬,才明白自己此刻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腕,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重新回到桌案前坐好。
淡月没有给她压力,只是淡淡说道:“这茶是秋天刚发的芽,是培育的新品种,你尝尝。”
她感受到林瑜的视线从茶汤上转到自己身上,再转回茶汤,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睛一瞬间变亮起来,她便知道,林瑜也喜欢这个茶的味道。
“不苦吧?我就不爱喝苦的茶,只喜欢入口回甘的顺滑口感。”
林瑜落下茶杯斯哈斯哈的:“嘶——好烫。”
淡月又为她倒上了一杯。
“这一杯是温的,可以解渴。”
又是一杯被林瑜一饮而尽,这下她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川字。
淡月瞧着她很是可爱,手捂住唇笑了笑:“茶泡了有一阵子,自然是比上一杯苦的。”
林瑜将茶汤吞下,连喝了两杯水,视线落到桌案的三把茶壶,她指着茶壶惊道:“你骗人!刚刚的和这一次的就不是一样的茶!”
“是一样的呀。只不过两壶茶泡的时间不同,自然一个苦一些,一个青涩一些。难道不是你说第一杯太过烫口吗?”
一次简单的测试,便浇灭了林瑜一大半的气焰。她原本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拿来做筹码,可没想到,眼前的娇弱女子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拿捏。她这是在用茶作比喻呢,久置便苦,她初来乍到,是烫口些,可这些人可有的是办法治她。
淡月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收起了此前的笑意:“我本无意与你作对,但是救你是因为不希望过目之际有人命发生。现下想拜托姑娘说出自己前主顾的事情,也是因为我与一同前来的人成了仇人,我必须要自己完成一些事情。这里头能提供有用线索的,也只有姑娘你。”
“当然了。”淡月站起来,朝门的方向走了两步,特意往外推了推,可门纹丝不动,这意味着侍卫们已经把门从外头锁上了。
“你我现在共处一室,若是我出了事,身后会有整座王府代为讨伐。你虽为死侍,但却不是无家可归,林氏如今仍在狸城东南方的一处农户家安住。我想,你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吧。”
林瑜闻言,眼眸已经用缩不回去的大小证明自己的恐慌。可面上却纹丝不动,奈何她对面那人是淡月,就连瞳孔中央的细微变化都被她看穿。
“我,其实不是主家最器重的人。”在两个人僵持了有一刻钟后,林瑜终是败下阵来。
淡月落座,从容地说:“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
“虽然我自小在那处长大,手里头也像他们一样不干净,但我从来没杀过自己人。”说完,林瑜瞟着她,可淡月却面不改色地喝茶。
林瑜思考再三,继续说:“主家他,是个温柔的人。”
此言一出,原本一口一口抿茶的她一下子来了兴趣,她用手肘撑在桌子上头,头一歪:“你喜欢他?”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不是的。他比我年长许多岁,感觉跟我爹差不多大,但我没有爹...”
林瑜的眼眸黯淡下去,淡月只是为她斟茶,没有追问。她知道为什么林瑜这样说,那时林瑜的身份刚刚暴露时,她就派人去查过。这才知道,林瑜的娘亲是遭人迫害才怀了她,可一介村妇,如何能抵得过那些闲言碎语?
她的娘亲只好趁深夜逃离了家,来到狸城附近的农庄做活,好在主家的娘子人好,这才收留了他们。可好景不长,林瑜因为出落得很是标致,年仅七岁的时候,被主家偷偷卖了出去。这才有了如今的林瑜。
只是,林瑜既然被卖,也应该是富人家买去的,又为何会成为他人死侍这一点,淡月并没有想清楚。
“主家人待我很好,我在训练时总是仁慈导致受伤,主家都会让人送来药。只是他经常阴晴不定,有时我也不敢惹他。他也从不会让我去特别危险的行动,直到有一次,我的脸被同伴所伤后,他就变了。”
“脸?”淡月疑惑着看她脸上的疤痕,一道很长的痕迹,自太阳穴延伸到脖颈,可偏偏是这道痕迹,才能掩饰她的美貌,以至于不认真看都只觉得她是一位有些柔美的少年郎。
等等。
她的眉眼...圆润的杏仁眼...落眸之时,卷翘的睫毛会盖住一小部分脸颊,显得娇俏可人......
“你也觉得奇怪,是吧?”见淡月一直盯着自己,林瑜笑了笑说道,“初次见你的时候,我也觉得你我之间的眉眼有些相似。可我觉得不是你像我,而是我像你。”
淡月蹙眉问道:“为什么?”
“像你们名门显贵的府邸都有一处暗门吧?我曾不小心打开过主家的禁地,那里头挂着一幅画像,我不识字,但是画里头有云,有月,还有一位低着头的美人。美人穿着鹅黄色衣衫,和你不笑时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相似之人千万,你又是如何确定的?”淡月问道。
林瑜摇头道:“我不会看错。主家对我好一部分是因为我的长相,一部分是我过人的记忆力。尤其是容貌这一块,我从未失手过。”
“也是。”淡月柔美的指尖搭在桌案上,食指正在有节奏地上下敲击,“怪不得留你到最后,是需要你来确认他想杀的人是否有漏网之鱼吧。”
“主家那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面对她的每一句都不曾对主家不敬,淡月开始觉得怕是从她的口中撬出些有用的信息不那么简单了。
淡月抬眸,用淡淡的眼神扫射入她的眼眸,声入人心:“可他想杀了你。”
这一记刀子,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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