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号”的76毫米舰炮,如同一根沉默的裁决之矛,刺破了新洛杉矶那层虚假的平静。
当这艘被魔改成“刺猬”的黑色巨舰,在两艘同样加装了机炮的“诺亚”级护航舰的簇拥下,再次驶入那片由摩天大楼坟场构成的航道时,整个“裂痕之城”都感受到了这股扑面而来的、毫不掩饰的**味。
码头上的警察和士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那些在“天堂”安全区别墅阳台上喝着咖啡的权贵们,也纷纷拿起了望远镜,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凝重。
“我的上帝……那……那艘木头船……它长出了牙齿!”
迈克站在码头上,亲眼看着那黑洞洞的炮口从他头顶缓缓转过。他那张总是充满了“好莱坞”式夸张表情的脸,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身旁的几名管委会官员,更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船长!我的朋友!”迈克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你……你这是从哪里……‘缴获’了这么一套……大家伙?”
“缴获?”苏溟舟从舷梯上缓缓走下,他身上那件黑色的作战服,让他看起来不再像个学者,更像一个冷酷的军阀。
“迈克,”苏溟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让后者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这是‘贸易’。我们用我们自己生产的东西,换来的。”
“现在,”苏溟舟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些,明显是来“监视”的管委会官员,“我需要见疯熊。我们有新的生意要谈。”
苏溟舟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他是寻求合作的“盟友”。
这次,他是手握重炮的“客户”。
迈克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亲自开着那辆电动皮卡,在前面引路。而苏溟舟这边,则派出了阿源,带领着两辆同样是从马可·李那里换来的、车顶上架设着**的军用卡车,满载着“样品”,紧随其后。
……
“荒野人”的营地,依旧是那副充满了汗水与活力的景象。
疯熊,那个印第安老人,依旧坐在他那间木屋前的摇椅上,仿佛这几个月的时间,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打盹的瞬间。
但当他看到苏溟舟那支,充满了肃杀之气的“武装商队”,和那些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崭新的“货物”时,他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里,还是闪过
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苏船长,”老人沙哑地开口,“你这次带来的‘商品’,可真不一般。”
他指的,是那些护卫在卡车周围,全副武装、眼神锐利的“郑和号”战士。
“我们‘破晓之心’从不亏待朋友,但也绝不放过敌人。”苏溟舟平静地回答,“世界不太平,我们只是想让自己的‘贸易’,更安全一点。”
他没有再多废话,只是对着阿源,使了个眼色。
阿源会意,一挥手,打开了第一辆卡车的后车厢。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谷物发酵酸香和酒精味道的气息,瞬间就在这片充满了泥土和牲畜味道的营地里,弥漫开来!
“我的天……这是……酒?!”
一个负责警戒的白人壮汉,忍不住抽动着鼻子,眼睛都直了。
阿源笑着,从车上拎下了一个由五龙潭窑厂最新烧制的陶土罐,拍开了泥封。
“‘五龙潭烧刀子’。”阿源用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说道,“五十度,玉米酿的。劲儿大,管够!”
疯熊那布满了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个箱子被打开。
“张母牌”草木灰肥皂。
当那些,早已习惯了用泥沙和清水,来处理自己那沾满了油脂和血污的兽皮的印第安妇女,和那些来自旧世界的白人女性,看到那些虽然形状粗糙,但去污能力强得惊人的肥皂时……她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一个胆大的白人妇女,在得到阿源的许可后,试探着用一小块肥皂,去搓洗一块刚刚剥下、还带着血腥味的鹿皮。
那神奇的、肉眼可见的“皂化反应”,和那瞬间腾起的丰富泡沫,让在场所有的女性,都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这哪里是肥皂?
这简直是“文明”本身!
紧接着,是蜡烛、是酱油、是豆豉、是各种充满了东方风情的调味品……
这些在“破晓之心”那“沸腾的**细血管”中,被“私营企业家”们,疯狂生产出来的“生活非必需品”,在此刻,在这片工业体系早已崩溃的北美大陆上,却展现出了比黄金还要诱人的……魔力。
疯熊营地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那些本还充满了警惕和敌意的“荒野人”,
此刻,都用一种近乎于“贪婪”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两辆卡车。
苏溟舟知道,火候到了。
“疯熊先生,”他缓缓开口,“这些,只是‘样品’。只要你愿意,它们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到你的营地。”
“条件?”疯熊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却多了一丝急切。
“两个。”苏溟舟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种畜。我要你所有的,最好的种牛、种羊、高产鸡鸭。活的。”
“这个好说。”疯熊点了点头。营地里的牲畜,又生了一窝。
“第二,”苏溟舟的声音,压低了,“我要……**。”
“**?”疯熊一愣。
“AK-47的**。7.62毫米口径。”苏溟舟直视着他的眼睛,“迈克说,你们有渠道。管委会的军工厂,虽然造不出船,但还在生产**。”
疯熊沉默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溟舟。
“城里人,”他缓缓说道,“把那些会冒烟的铁疙瘩,看得比命都重。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又怎么会卖给我这个‘野人’?”
“但你总有办法。”苏溟舟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可以用你的粮食,和那些‘城里人’的黑市去换。或者,”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管委会不是在‘许愿’征兵吗?告诉他们,你手里的每一个战士,都可以‘入伍’。但他们的‘军饷’,不要美金,也不要面包。”
“就要**。”
疯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瞬间就明白了苏溟舟这个“釜底抽薪”的毒计!
“苏船长,”老人笑了,露出了那口黄牙,“你……比迈克那个小子,还要‘魔鬼’。”
“**了,我可以想办法弄到**。”
“不过,”老人话锋一转,“我也有个问题。”
“我这里,有上千张嘴要吃饭。你那些花里胡哨的酒和肥皂,是很好。但它们不能当饭吃。”
“我们需要更多的粮食。还有……更保暖的衣服。”
“你们的布料,很好。但不够厚。这个冬天,”老人抬头看了一眼那虽然依旧明媚,但却少了几分热力的太阳,“比去年,冷多了。”
……
“郑和号”在“新洛杉矶”停靠了
五天。
这五天里,苏溟舟和疯熊,在迈克这个“中间人”的见证下,完成了“破晓之心”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跨**火贸易”。
苏溟舟,留下了一整船的“赵氏烧刀子”、“张母牌肥皂”、上千匹“黄道婆”苎麻布,以及价值五万个“破晓币”的各类轻工业品(工具、蜡烛、酱料)。
而他换回的,是三十头膘肥体壮的安格斯种牛、一百只高产奶羊,以及……
两万发,黄澄澄的、还带着出厂油墨香气的……7.62毫米**弹!
这笔交易,让双方都赚得盆满钵满。
而在临走前,苏溟舟再次和疯熊,在那间熟悉的小木屋里,进行了一次单独的会谈。
“疯熊先生,”苏溟舟看着这个,已经和自己绑在了同一条利益战车上的印第安老人,“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守着你这片‘自留地’,独善其身吗?”
“不然呢?”老人反问。
“世界变了。”苏溟舟将那份“第四帝国”的《地球统一宣言》,和“华米联盟”的《联合公报》,递给了他。
“这场战争,已经不是‘城里人’和‘荒野人’的战争了。这是……‘活人’和‘魔鬼’的战争。”苏溟舟沉声说道,“华夏和米国的官方,已经联手了。他们正在南极的高空,和‘银鸟’拼命。他们正在用飞行员的命,去换取我们所有人……活下去的时间。”
“你觉得,你这片‘荒野’,还能‘独善其身’多久?”
疯熊沉默地看着那两份,措辞截然不同,但却都充满了“血”与“火”气息的宣言。
他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忽明忽暗。
“苏船长,”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的祖先,被‘城里人’骗过一次。他们用‘和平’的条约,拿走了我们的土地,把我们赶进了‘保留地’。”
“现在,”他抬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古老的疲惫与智慧,“你又想让我,为了一个‘更崇高’的理由,带着我的孩子们,去为那些……曾经奴役过我们的‘城里人’卖命?”
“我……”老人摇了摇头,“我需要时间。需要……考虑一下。”
苏溟舟没有再劝。
他知道,这颗种子,已经埋下了。
……
“郑
和号”满载着**和种畜,离开了北美大陆。
返航的途中,它没有再走那条充满了“惊喜”的南美航线,而是选择了更稳妥,也更“富裕”的B计划。
横穿太平洋,直奔澳洲,“希望港”。
柯帝士,这位“新欧洲”的外交官,在码头上迎接苏溟舟时,脸上的表情,远比上次要热情得多。
“第四帝国”的那份《统一宣言》,显然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绥靖”的幻想。
“苏船长,你带来的……是好东西啊!”柯帝士看着那些,由“赵氏酒坊”特意精酿的“**版”烧刀子,和那些气味芬芳的“张母牌”香皂(在张母的改良下,加入了从澳洲进口的桉树精油),两眼放光。
他知道,这些东西能让他手下那群,早已怨声载道、思乡成疾的“欧洲精英”们,暂时闭上嘴。
而苏溟舟的开价,也很简单。
“皮**。”
“我需要大量的、足够保暖的皮**。”苏溟舟指着海图上,那日益逼近的“新冰河时代”轮廓线,“柯帝士先生,我们都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冷。”
“极端气候,正在加剧。”
“我必须在真正的严冬降临之前,为我的三万多名同胞,准备好足够的‘冬衣’。”
“成交!”柯帝士答应得比疯熊还要干脆。
澳洲大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羊。
一场更大规模的“轻奢品换必需品”的贸易,再次达成。
苏溟舟用半船的“五龙潭特产”,从柯帝士手里,换回了足以让五千名战士,都穿上羊皮大衣的……整整十吨重的,优质羊毛和腌制羊皮。
……
当“郑和号”这艘“武装商船”,终于装满了它那贪婪的货仓,踏上最后一段归途时。
它那庞大的船身,已经因为超载,而吃水颇深。
船舱的底层,是两万发冰冷的**。
中层,是三十头正在不安地“哞哞”叫唤的安格斯种牛,和上百只“咩咩”叫唤的奶羊。
而上层的甲板和货仓,则堆满了散发着浓郁油脂气息的澳洲羊皮。
这趟“武装经商”之旅,赚得盆满钵满。
当他们缓缓驶过海南岛外海,那片熟悉的航道时,阿源的呼喊
声,再次从瞭望哨上传来。
“船长!正东方向!发现舰队!!”
“拉响战斗警报!”侯破浪的吼声,几乎是条件反射。
“等等!”苏溟舟举起了望远镜,他的手,稳如磐石,“看旗帜……是……是我们的。”
只见在遥远的海平线上,一支规模庞大,由十几艘大型运输舰和至少四艘现代化驱逐舰组成的特混舰队,正排着整齐的队形,向着南海的深处,破浪前行!
那高高飘扬的,是那面,苏溟舟已经快两年,没有亲眼见过的……
鲜艳的,红旗。
“是高原的……运输舰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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