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天晚上是场恶战。
谢愿在驴棚能轻松干掉两人,是因为那两人没防备。她前有暗器后有夺命的利刃,实在太快,躲都来不及躲。正经干起来,谁把谁撂趴下还不一定呢。
几十个人追她们两个,人家还熟悉着地形,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郡主您天天把地图挂身上,倒是起点作用啊!”青川在风中无力怒吼。
谢愿于是吼回去:“我爱看地图那时因为我路痴,但是看地图也治不了我的路痴!而且这是记不记得地图的问题吗?”
看着面前三个岔路口,两人眼一闭,心一横,颇有默契的都选择了右侧。
“这条路走下去,是悬崖。”谢愿怀中的小孩儿如是说。
“啥?你说啥?”青川欲哭无泪。
最后,她俩身上的暗器和箭弩都耗尽了。追兵虽拉开了些距离,但并未完全甩掉。只得含泪弃了马儿,一头扎进林子里。
雪还在下着,她俩扯着个小孩儿没头苍蝇似的一顿乱撞,致命的是,那群人并没有放弃搜寻的意思。
积雪将光秃秃的枝儿压得很低,在浓郁的夜色,拦路的枝丫像极了无声的妖魔,张牙舞爪。谢愿起初是怕的,甚至有些一惊一乍,为突然横在身前的小枝儿吓上一跳。到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除了机械的逃跑动作,再没工夫想其他的了。
她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行在风雪如晦的密林中,小孩儿起先还能指个路,绕到后来,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晕头转向,小孩儿彻底沦为拖油瓶。
她俩都是有功底的,自然行得快些,时不时拉上来路不明的小拖油瓶一把。小拖油瓶半点儿也不含糊,哼哧哼哧的爬,居然也没落下。
“真服了,等见到我哥,我叫人把这山头都给踏平!”愤怒的小郡主只能过个嘴瘾。
“得了吧您,可先保住您这条小命,再说大话吧。”
三人默默无言,只疯狂跑路。
“不行,这样子我们跑不掉了。”又跑了许久,谢愿突然停下,扶着树堪堪稳住身形,大口喘息之余道,“我们俩快不行了,这小破孩子也是......”
“那还能怎么办?”青川微微皱眉,她自然也知道这么跑,被捉住是迟早的事。有好几次,她们甚至与落单的搜寻者擦肩而过。若非她与谢愿下手快,早就被发现了。
她们的鞋袜早已湿透,手脚冻得麻木,厚实的披风挡不住透骨的冷。她尚且如此,郡主娇贵,小孩儿一身破衣烂衫,肯定比她更难捱。
“看那里!”顺着谢愿的手指,她看到二人逃出来的那座小村庄。
*
半个时辰后,三人齐齐蹲在了驴棚边的半成品地窖里。
在山上转悠了大半夜,竟转回了原点。大批人力都在搜山,留守的自然没什么人。她们没费什么劲儿就处理了几个守卫,又躲回这地方。被烧过的驴棚柴草铺的顶全没了,只剩一副黑黢黢的架子,不太可能会有人来。
蹲土坑这件事对于谢愿和小孩儿来说可是轻车熟路了,青川表示很惊讶:“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
“灯下黑,你懂不懂啊!”谢愿笑着眨眨眼。
晨光熹微,奔逃一夜,不管怎么说,目前是安顿下来了,虽然安顿的方式不同寻常。青川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食物与谢愿分食。看一旁的小孩儿眼巴巴的有趣,她便又拿出一块儿糖来逗弄他。
“说说,哪来的,叫什么名字,父母哪去了,你要是乖的话呢我就......诶你干什么?”
小孩儿冷着脸,抬手就把青川手里的糖打落在地,哼了一声,狠狠扭过头,只给两个姑娘留下个生气的后脑勺。
“小孩儿你搞清楚状况!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青川很心疼那块儿不能吃的糖。
谢愿无奈摇头,安抚的拍了拍青川的手背,又掰了小块饼喂小孩吃。
“折腾一晚上,他也累了。有什么,以后再问。”
小孩儿低眉敛目,只专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手中饼。
谢愿招呼青川凑近些,两个人嘀嘀咕咕。
“这小孩儿是咱们南朝人,这村子也是咱们南朝的地界,但那些个追了咱一夜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正是这么个理儿,所以咱俩说什么也不能落他们手里,得报给我哥才成。”
“你们斗不过他们的。”小孩儿脆生生道。
谢愿抬眸看那孩子,只见这孩子也正看着她,一双眼睛格外澄澈,又带了点不大明显的怯。
“他们很厉害,我们村子里力气最大的男人,都叫他们给杀了,娘将我藏起来,我才没有死,他们的尸体丢在宗祠里,”他很认真的重复:“姐姐,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此话出口,一时间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有小孩子嘎吱嘎吱咀嚼那个硬得离谱的饼子的声音。
良久,谢愿轻轻开口:“你要相信,我们的将军,一定会给他们报仇。”
相安无事的藏了一日,中间谢愿和青川几次溜出去查探,搜寻的人数不减反增。强冲根本不可能冲得出去。
总算捱到黄昏。大约是守卫的尸体终于被发现了,死寂的村子又沸腾起来。
谢愿靠在坑壁上,分外生气:“真给他们跪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这个时候发现了。活该他们加晚班!连累姑奶奶大晚上又要跑路!”
这深山野村中挖出的这么半个土坑,叫咱们郡主娘娘这么一靠,竟靠出几分金丝软枕的雍容来。
可惜郡主的雍容金贵姿态并没能持续多久。
她们悄悄从坑里爬出来,没行几步便被发现行踪。在身后数人的叫骂声中,又一次,一头扎进了密林里。
虽是修整了一整日,但土坑狭小,蜷曲了大半日的手脚酸痛不已,昨夜弄湿的鞋袜衣衫也硬生生在身上捂了一天,身体极度虚弱,又如何能逃脱?
眼见那一束束火把越来越近,谢愿不再跑了。青川回头,不解的望着她。只见她抬手割下自己半片衣袖递给自己,动作干脆极了,像是在心中预想过无数次。
青川瞬间就毛了:“郡主你不能这样!”
“带他走,让我哥来救我。”谢愿垂眸淡道。
她和青川没大没小的闹惯了,甚至于青川很多时候比她靠谱许多,训到她头上也是一套一套的。但这会儿小郡主收起嬉笑模样来,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可以由我替你!”青川急切出声。
“青川,听话。”谢愿道。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了,略软下声音,道:“相信我,乖。”
青川垂眸看着手中半片湿了又干的,脏兮兮皱巴巴的半片衣袖,追兵的喊声近在咫尺。谢愿毕竟是她的主子,暗卫任何时候都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
她垂下眸子:“是,奴等着将郡主平平安安的接回来。”
小孩子瞪大黝黑的眼睛呆呆看着这一切,哪怕被青川扯着手腕离开,目光依旧黏在谢愿身上,踉踉跄跄的。
青川将齿关咬得死紧,泪水已流了满面。这种时候万不能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她相信谢愿的。
身后传来谢愿清泠泠的声音:“我是瑶葭郡主谢愿,谁敢伤我?”
“不许追!我看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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