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娘子的身影已完全瞧不见,崔蘅方才停下歇歇脚。她擦掉额头上的细汗打量着四周,害怕自己着急忙慌地闯入什么不该进的地方。
身边竹影重重,崔蘅绕过小路,眼前便豁然开朗,水声夹杂着悦耳的丝竹声,袅袅不绝。瞧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道鸦青色的清癯身影,崔蘅才知道自己无意间来到了前院。
只是还未正式开宴,只有男客们三三两两的闲聊,崔蘅在附近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想等开宴后再跟着女客进去。
园内芳草萋萋,漆器生光。
谢令闻坐在最后首,不断有人前来敬酒,崔显在一旁提点他该如何称呼。
他连饮几杯,眉眼依旧冷肃,吐字有条不紊,却在余光瞥到一抹粉时晃了晃神。
申家大爷和齐言宗姗姗来迟,园内的噪杂声顿时消失不见,二人一路问候着来到谢令闻与崔显面前。
申大爷笑道:“崔先生、谢小郎君,今日繁忙,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大人言重。”谢令闻与崔显起身回礼。
齐言宗也举起酒杯,笑容和蔼:“谢小郎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申大爷笑容微淡:“齐大人与谢小郎君相识?”
“我们是由崔先生的爱女结缘。”齐言宗笑着与崔显碰杯,解释他们的渊源。
一番寒暄后,申大爷问起谢令闻的课业。
“谢小郎君才华横溢,不知都读些什么书,我也让家中逆子效仿一二。”
少年低垂着水墨般清韵的眉眼,面色谦逊,回道:“晚辈平日只读四书五经,其余的未曾涉猎。”
“我家逆子也只读这些,却不及你半分。”申大爷摇头叹道,“被他母亲宠坏了。”
“小郎君年纪小,贪玩才正常,大人莫急。”
“小郎君一表人才,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众人见申大爷面露忧愁,纷纷上前开解。
“希望如诸位所说罢。”申大爷摆了摆手,转头问身边的侍从,“宴山呢?怎么不见他来待客?”
侍从也一脸迷茫:“小人不曾见过郎君。”
“蠢货!那么大一只狗都看不住,你这两颗眼珠子不如挖了去!”
申宴山怒发冲冠,给了脸色煞白的侍从一记窝心脚。
侍从不住求饶:“郎君饶命,来福被训犬师饿太久,一开笼子便窜出去了,它力气大,小人实在拉不住啊!”
友庆忙拦住暴怒的申宴山,“郎君,现下最要紧的是找来福,今日府中待客,冲撞到贵客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现在外面没听到什么乱声,那畜生应还没伤人。”申宴山喘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朝外走一边吩咐,“友庆,你带上咱们院里的人,拿上刀和绳子,能擒住便先擒住,擒不住便就地斩杀,千万不要惊扰到客人和我爹。”
友庆领命去了,申宴山不放心花园里的女眷,寻了个由头让家丁在周围护着。
申府莫名多出些带刀的家丁,崔蘅观察了片刻,发现他们似乎是在寻觅什么东西。
申府进了有伤人意图的贼?
崔蘅正皱眉思索,身后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便惊觉有股腥臭的热气喷洒在脖颈上。
余光中,一只高达她肩膀,通体漆黑的恶犬正龇着狰狞的獠牙,恶狠狠地盯着她。
崔蘅的身体比反应更快,在恶犬张嘴咬下的瞬间便翻滚逃出,朝园外狂奔。
“来人!这里有疯犬!来人!”崔蘅满身狼狈,嘶声大喊。
她身后的恶犬却没有追上来,转而蹿进了人更多的园子里。
阿爹和谢令闻还在里面!
崔蘅咬紧牙关,调头便往里冲。
园内已经一片混乱,獒犬出现的出其不意,离得最近的人被扑倒撕扯掉半边身子。
琼林玉宴,顷刻间变成人间炼狱。
谢令闻在慌乱尖叫的人群中护着崔显往后退,正庆幸女客仍在后花园,下一刻,血淋淋的场景中闯进的粉色娇小身影,让他的心脏骤然停摆一瞬。
獒犬囫囵吞咽着人臂,正欢快食肉。
其余人瑟瑟发抖地躲藏在各处,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盘中餐。
崔蘅躲在石墩后,暂时安全,谢令闻紧紧盯着她,不敢妄动分毫。
被獒犬撕扯的人已经没了声息,园子里只剩令人牙酸胆寒的肉骨分离声,以及獒犬响亮的吞咽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祈求外面来人营救。
“阿爹!我阿爹呢!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快进去救我阿爹啊!”
园外小娘子的哭喊声霎时吸引了獒犬的注意,它咽下最后一口肉,掉头朝外扑去。
崔蘅倏然起身,自身边的酒壶中抓起一支箭矢,向侧方狂奔一段距离后咬紧牙关竭力掷出。
刚带着一众家丁赶来的申宴山迎面撞上飞扑过来的獒犬,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头顶上方,让他瞳孔骤缩,愣在原地。
腥臭的涎水啪嗒滴在申宴山的眼皮上,他闭上眼睛,脸色惨白地迎接自己的结局。
“吼——!”
一声巨响后,地面猛地震颤了一下。
申宴山感觉自己的脸溅上一大股温热的粘稠液体,他抹了把脸,睁开眼时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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