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被安置在烟竹馆后院的柴房——这里收留的老人孩子都住在后院,已没有地方容纳一个身形修长的成年男人。
嬷嬷给他端来了一碗水。
裴凛定定地看着浑浊水面,良久,道了句,“多谢。”
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能听出语气是清明的。
天鸾略感惊讶,“你不是傻子?”
裴凛沉默,摇了摇头。
“那为何我义父说,你挨打都不还手?”天鸾的目光落在他怀中仙剑“你们仙门弟子,总该会点武艺才是。”
而裴凛就像被关闭了话闸,自那两个字后,再没开过口。
见状,天鸾也不再管他。
在她看来,这些仙门子弟不过是养尊处优惯了,受一点挫折便要寻死觅活,不值得同情。
柴房的门关闭,落了锁,苏漾还想再借天鸾的眼睛看一看裴凛,却看不着了。
再见到,已是七天后。
天鸾来到后院,恰好遇到后院里的嬷嬷,便向她问:“那关在柴房的年轻人如何了?”
嬷嬷笑弯了眼睛,“他身体已然大好啦!刚来那几天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这两天已经知道开口了,昨个儿还主动帮老人家我砍柴,唉,也是个好孩子。”
天鸾不以为意,笑了声:“但愿他以后也能好好表现。”
养好了身体,就该让他出去接客了。
苏漾的神识知道天鸾在想什么,但他更清楚的是,以裴凛的性子,绝不可能答应卖身。
只见她打开锁,推开柴房的门,柴堆边,一修长身影斜斜倚在那儿,正闭目休憩。
天鸾笑道,“听说你身子已大好了?”
裴凛缓缓掀开眼皮,见是她,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们这些时日的照顾。”
“不用谢。那……你今日便可以出去接客了吧?”
“……接客?”
“是呀,你这些天白吃白住,不得卖身挣点钱来抵债?”
裴凛默了默。
他道:“我会想旁的办法将钱还给你。”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天鸾道“你不愿意卖身,武艺又不精,出去再让人一刀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凛眼波微动。
他正要说什么,就听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天鸾扭头向外望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再给你最后一点时间考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苏漾的神识跟随她来到后院,就见一壮汉酒气熏天,用胳膊死死搂住了一个瘦弱的少女,肥肠似的两瓣唇要往她脖子上亲。
少女惊声尖叫,院中的老人孩子急忙上前拉扯,却被用力掀了开。
天鸾忙上前道:“这位客官,这是我们院里的杂役,不卖身的……”
“老子管她卖不卖,魔界的女人不都是拿来玩的?装什么清白!”
“阿鸾姐姐!救我……”
醉汉搡开天鸾,一个老人上来阻拦,被猛地推了一把,后腰磕到院中石制的磨盘上,疼得昏厥过去。
因窥见了天鸾全部的记忆,苏漾知道这种事在烟竹馆不是第一次发生,而这里全是老弱妇孺,无人能拦得住。
或者说,这种惨剧每天都在魔界各处上演。
烟竹馆虽有天鸾庇护,也不能完全幸免。
正在这时,柴房门后出现了一道修长身影。
裴凛冷着脸,大步走到那醉汉身后,抬手一掌将人按在了地上。
苏漾看见,有猩红的魔气自他掌心涌出。
苏漾微怔了怔。
魔气的颜色与入魔者的心魔相关,通常是青、黑或紫色,而猩红……是因情入魔者才会有的颜色。
裴凛的魔气,为何会是猩红色?
天鸾视线中,那醉汉目眦欲裂,手脚并用地剧烈挣动了两下,身体便直挺挺僵住,再无动作。
她不由瞪大了眼,“你会武功?”
裴凛没有出声。他收回掌,涌动的魔气钻回掌缝之间,而下方那个醉汉口角溢血,面色已变得青黑,不知是死是活。
少女惨白着脸伸手去探他鼻息,手指顿时颤了颤,“死……死了。”
只是一掌,便轻易夺去了醉汉性命,足以说明裴凛的魔气之强横。
天鸾仍是难以置信,“你……”
既有如此实力,为何先前被人围殴却不还手?
苏漾想,他大约是知道的。
裴凛作为照雪仙宗的大弟子,深知魔气对心性的影响,一旦走火入魔滥用魔气,只会越陷越深,也愈发偏执、疯狂。
走火入魔后,他原本强盛的法力全部转化为魔气,所以他不愿用,也不想用。
只是这世间事从来由不得人。
裴凛转过来,神色淡淡道,“今后我会护你们周全,以此抵偿我吃住的费用。”
天鸾忙应,“好、好。”
她应声过后,才发觉裴凛根本不是在询问。
不论如何,烟竹馆多出一个可靠的护卫,总归是好事。
那以后天鸾便不再提让裴凛出去接客的事,并给他在后院安排出一间卧房,与院中收留的老人孩子们同吃同住。
那天过后,再与裴凛接触,便又过去两个月了。
这一日是听闻院中的孩子染了病,天鸾过来探望。
借着天鸾的眼睛,苏漾看见裴凛坐在榻边,旁边另有几个孩子围着他,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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