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谭头脑一阵风暴,面却如死灰一般沉默。
落在陆殊途眼中,就是没有事情发生了。他淡着脸,“回去吧,有事再报。”
隗谭失落的恨不得咬着手帕走了。
屋里头的争吵还在继续,其实检察院和大理寺职责相当。双方不合已经很久了,这下好不容易有个由头,这架是有的吵。
果不其然,里面的争论已经上升到了不堪入耳的人身攻击。
陆殊途深揉了揉眉,“寻暗,陪我出去走走。”
这样的闲逛对于陆殊途来说是不多的。
陆殊途的时间分配的很严格,在起床后会打一套五禽戏调息身体,然后就会去上朝。下朝了除了处理公务还要读些诗文,毕竟诗书这种东西久久不摸虽不会生疏,可感觉却会不如从前。
休了沐,还要处理外宅的流水账,兼被琐事缠身。这等严苛到将近没有个人时间的作息,在下人来看简直是变态般的存在,就这样,从前的作息里还留给了同归大半的时间。
陆殊途和同归在一起是不处理琐事杂务的,连旁人都不会见。然而事情不做也不会飞走消失,只能是推到半夜处理,再不然就推到休沐。
陆殊途谈情说爱,苦了自己,也苦了身边的小厮。他们可没有陆殊途那种优秀基因,成日熬着也不损容颜。每个人脸上带着睡眠不好的怨气,都苦大仇深的。
这一次寻暗忽然听到要出去走走,还疑心自己是做梦呢。不过他也不孬,背过身悄悄赏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骂自己犯贱,好日子都不会过了。
“好咧!郎君。”
女郎们出街要么是逛衣服买首饰,又或者是买话本吃小食,就算什么也不干也能逛上一天。
郎君们就很有限了,年纪大点的陪着自家夫人耐着性子看看衣裳,也能落的个夫妻和睦的名声。年纪轻些的,脸皮薄的耐不住性子的去个酒楼,品些茶水在约上几个朋友喝点黄汤也是一天。
可陆殊途能去干嘛,既没有妻子也没有相好的女郎,连朋友都很少,更是不会去主动联系的人。便只能是在大街上信步慢走。
好在大街上都是讨生计的人,见这种仙人郎君不像是光顾自己生意的,也不会多盯着,最多就是瞧瞧好看的相貌,赏心悦目罢了。
寻暗一边观察四周,一边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周围都有些什么新鲜、有趣、亦或者好吃的东西。他心思简单,成天跟着陆殊途早就憋坏了,现在是看什么都想买,看什么都新鲜,就是路边的野狗拉泡屎,他恨不的都去看看干的稀的。
可谁料陆殊途却似乎另有目的地的模样,径直的朝某处走去。
寻暗见有人排队,一溜烟就跑到了队伍的前端。在看到店家牌匾上写着杏脯坊时,有点明白了。
整日处理公务是要嘴里嚼些零嘴儿才不觉得干巴。
可这杏脯梅干不是前几日才唤他买了满满一大盒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看着大排长龙的队伍,寻暗又懂了,肯定是他当时随意买的一家并不好吃吧。
杏脯坊的师父是新来的,听排队的人说曾经在御膳房里专门负责点心方面。这年头,皇宫就是个让人盲目崇拜的地方,哪个地方染上了皇宫的气息,富商们都争先恐后闻着味就来了。
这不,还是上午,许多家小厮女婢们就都排着队了。
寻暗凭着自己那张秀气的脸说了一通好话儿,又花了三钱银子,好不容易买了个靠前的位置。他求那女婢在这先等会他,“芍药姐姐,我一会就带我家郎君来,你可万万帮我留住这位置啊。”
杏脯坊也不会跑,芍药虽然是被陆小莲指派特意去买这家的点心,可想着陆小莲这个穷地方来的,恐怕也吃不出来什么御膳房不御膳房的东西,便大方同意了。
左右还能赚一笔外快,干嘛不呢。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寻暗长了张清秀的脸。这种豪奴跟着的主人家肯定也不会差。芍药还是少女,少女爱俏又爱看画本子,心里总有一些不切实际,叫人匪夷所思的幻想。
芍药被一声声姐姐喊得逐渐迷失方向,陆家等级森严,除了外院的仆人下人们能混个脸熟之外。对于她这种内宅的,跟的主子地位也不是很高的,自然见到的外男就有限了。
不过芍药到了这时,还不忘了仰着头拿乔,“知道了,你可快些来。”
寻暗是个人精,哪看不出来这个婢女的小心思。只是他一贯圆滑,笑眯眯的哎了一声,“知道了,好姐姐。”
寻暗这一通纠缠,再回来时,陆殊途的身后也排了许多人,到显得不那么靠后了。可要想排队买到还得过上好长一段时间。
寻暗才不想一天的功夫都耗在这儿呢,他自认为机灵,凑到郎君跟前小嘴巴巴的上前邀功。
可谁料,陆殊途却没有看他。而是垂了眸,任那长睫卷出几分柔和,泄了几分缱绻,“不必,我自己来。”
陆殊途并非是个傻子,放着捷径不走。非要当回蠢人,而是人生路漫漫,若所有的事情都走捷径,又怎么能体会到做人那种微妙的感觉。
此刻,排队的人群中,大多面上都露出或无趣或等候已久的麻木感,唯有陆殊途神色轻快,眼含笑意,眉下的那点血痣更映其玉面昳丽。
棉云散开,久违的太阳暖光斜照下来,阳光并不偏爱某人,而是平等的照亮所有排队的人。可正因平等,才能更加分辨出真心实感。
寻暗敏锐察觉到自家主子在心,可又不懂在开心什么,放着占好的位置不去排,还傻乐呢。
队伍又前进了些,看来一筐蜜饯梅干又炮制好了。一筐蜜饯能卖不少的人,很快前面的人龙便清空不少。此时,一个穿短服干练的小伙计忽然出现,他用手指着人头数着,嘴里念着,“七、八、九、十。”
点到陆殊途前面一个人时正好是第十个,陆殊途身子微妙的一顿。
小伙计将陆殊途前面的小哥一拽,清了清嗓子,嘹声道,“今天的梅干卖到这位顾客就没了,剩下的明日起早吧。”
话音落下,不少人都失望嘘声,“不是吧!我都排到这了。”
“是呀,小哥,在通融一下让师傅多做些呢?”
“去去去,”小伙计眼稍一扬,“你说多做就多做呀。这梅干做的可累坏师傅了,我还想劝他早点歇着呢。要想吃好的,明天,赶早。”
排队排了老半天,得知这种结果,队伍里自然又有议论,“明天,明天就不是那位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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