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馆大厅宽敞明亮,水晶吊灯流光熠熠,西式风格前院,穿过西侧小门,一道通往外头街道,另一道是黄家中式风格的府邸。
人声喧喧,宾客盈门,大约一个时辰,黄冷松夫妇迎完宾开了场白,敬酒与客人谈笑风生后,黄太太也不爱周旋携一些不爱跳舞女眷去后堂宅子看戏。
黎一山是山坪商会会长,许多在商言商的客人多与他交往密切,他身后跟着陈景言,众人听说是海坪首富陈家,皆高看称赞青年有为。
这几年,黎芷太清楚这种场合里,每个人面具下那些虚伪与谄媚阿谀,甚至自己亦练就虚与委蛇姿态。
一边握手言欢,噙笑附和,弧度言语行为似精心设计,恰到好处,绝不掺半分真,亦不泄露半分假。另一边也能在饮完酒后用帕子掩嘴露出最真实厌恶表情,稍纵即逝的。
当晚,放着清幽悦耳的音乐,侍者端着酒穿过人群,几对年轻男女踏着不成熟的舞步,跳着华尔兹。
站在休息区的郑华毅拿了杯酒,指了指舞池与人共舞的黄静妮,气定神闲问:“你知道为何黄署长在这风口浪尖上举办生日宴?”
沈奕年摇曳杯中酒,视线定在与人攀谈的黎芷身上,她身上粉色旗袍衬得多了些许温婉少了点娇冶,似乎准备与一位公子哥跳舞。
见沈奕年不予置喙,他喃喃道:“自然是给他的宝贝女儿觅良婿啰。对了,线人又来报,说凶手就在宴会里,周司令刚刚同黄署长偷偷去了书房,你知道不?”
沈奕年不语,闷声喝酒。
彼时,黄静妮穿件藕粉色蕾丝连衣裙,头发烫成大波浪卷,俏皮可爱舞到黎芷身边,打了个照面。
风姿娇俏神采奕奕,她停下舞步,笑岑岑地打招呼:“黎芷?好久不见。”
黎芷也停下行了个礼,两人离休息区不过几步路,黄静妮提高音量,“走,阳台聊聊。”
这句话引的郑华毅侧目,才后知后觉沈奕年自始至终望着黎芷,“有听我说话吗?”
“嗯。”
同黄静妮相互客套几句便往阳台去,临走前黄静妮的目光赤条条打量不远处的陈景言,笑意浓郁。
黎一山掏出怀表,低头轻声跟陈景言说了几句,陈景言缄默看着脚尖点头。
她很好奇父亲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话,停在半道,黄静妮又唤她,黎芷才徐徐往前走。
阳台寒风习习,空气清新,一棵梅花树散发馥馥腊梅清香,从阳台凭栏望去,酽酽夜色,皑皑白雪压枝头,天空应景下起了雪。
黄静妮长得小巧玲珑,说话轻柔,听来满是撒娇韵味,“这样的聚会着实无聊透顶,黎芷,想来我们有一年未见了?”
黎芷放下酒杯,浅笑:“是啊!”,应下这一句似同她已无话可说,黄静妮倒侃侃而谈,听着不算厌烦,只是当心不在焉听到她明里暗里打听陈景言时,她睖睁片刻,竟忘记接话。
实际上,她同这位黄大小姐并不熟稔,留学时,托了父辈的福认识她一并去德国学了金融,后学了几月她便离开德国去了欧洲另一个国家学了些旁的。
黄静妮葱白指尖轻戳她脑门,娇嗔:“想什么呢?我说,你表哥长得好看,看着年纪不小,应该订了婚约吧?”
她玩笑般试探,赤.裸大胆的,握着黎芷的手,笑脸盈盈欲盖弥彰:“哎,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
“明白的,只是他的婚事也由不得我们做主,好赖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黎芷笑得怡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
“那倒是。”她黯自神伤说了句。话题到这里停止,黄静妮觉得冷同黎芷再说几句话便进大厅暖身子去了。
阳台剩黎芷一人,喝了几杯酒,凉风吹拂,脑子更为清醒,伏在阳台俯瞰四周,远远再望去,西侧门有一个身影隐隐绰绰,行色匆匆隐匿于一片白茫茫中。
她往阳台西边探头,已经看不见那人,只听见汽车启动的声音。
不详预感油然而生,黎芷匆匆往外走,还未回到大厅,撞到一堵人墙,一片阴影罩了下来,她抬头,是沈奕年。
那个窥见她秘辛的他,此刻换下制服,一身板正燕尾服,俏皮红色领结别在衬衣领口,瞧着别扭极了,黎芷不自然别过脸,按耐怒火厉声道:“沈司长,借过。”
“我们谈谈。”他的声音低沉又哑,身上有浓重酒气,黎芷拢着臂膀,蹙眉心道,撒酒疯撒到我身上?
“我们没什么好谈。”她顿觉凉意更甚,似乎这股寒是沈奕年给予的。
沈奕年执拗伸出手邀她共舞,她冷睨他,静默着。
他的掌心有被烟头烫伤痕迹,触目惊心,黎芷撇开眼。
下一刻,他的掌心带着温热放至腰身,往前一带,搂住她的腰强迫与其共舞。
低哑的声音就着外头凉风呼啸响在耳边,他说:“我赔了件礼服,不喜欢?”
她的沉默已经给了答案。
两具身体挨得太近,黎芷气急败坏后退想走,他又搂紧几分,即使此时此刻舞步已凌乱,即使她恶狠狠有意抑或无意踩踏他锃亮的皮鞋。
倏然,唇轻轻擦过她微微晃动的珍珠耳环,黎芷的耐心耗尽,愤然扒开他的上衣,朝他的肩膀用尽全力咬了下去,血腥味化在嘴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对不起!”他不动声色道了歉,而她的嘴还在肩膀上,力道倒不知觉轻了许多。
“对不起!”他和缓松开她的腰,再次道歉,黎芷终于怔怔然松开嘴,看着他的肩膀。
沈奕年却安之若素目光轻柔涟漪,可越柔和,黎芷的心口兀自跳得更快,她觉得他十分疯癫,心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竟也开始泛疼。
对望几秒,他只伸手擦拭她的嘴角,摸了摸脸颊,尔后冽然转身离去。
宴会还在继续,又过了一个时辰,她却说不出的心慌,匆匆地走到门口,遽然一声枪响,宴会音乐戛然而止,宾客四处流窜,军队警卫兵将黄公馆团团围住,她被困在黄公馆了。
黑色车子疾驰,阿司从后视镜隐隐看到两辆车尾随,加上大雪纷飞,前头路况不明,他无法开得太快甩开他们。
论警觉性陈景言比阿司更高,那两辆车愈发明目张胆,不要命超速欲要拦住他们。
“少爷,原来我们一直在明,他们在暗。”阿司急拐弯发出感叹。
陈景言指着前方分叉两条路,说:“走小路。”
阿司来不及思考加速听从命令走了小路,小路路窄积雪又厚,没多久,车子陷入雪地里,动弹不得。
“少爷,您先在车里,我下去看看。”四周阒然,静得可怕,阿司擦了只火柴,才发现前方的雪有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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