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花开两朵
【任千慧·世界·金榜题名】
那个春日的早晨，阳光透过设计事务所的玻璃幕墙，在任千慧的办公桌上洒下一片明亮的方格。她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同事们还没有完全到齐，办公室里只有敲击键盘和翻阅图纸的细碎声响。
九点整，考研成绩查询通道开启。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输入准考证号时甚至打错了两遍。每一次按键都像是在叩击命运的大门，那扇门的后面，是她十二年来苦苦追寻的答案。
页面跳转的瞬间，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煤油灯下父亲辅导她功课的身影，高中时在宿舍走廊借光夜读的寒冬，大学四年图书馆里永远最早到最晚走的那个座位，考研期间那些与咖啡和笔记为伴的深夜...
她深呼吸三次，像是要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总分：398分！
这个数字在她的视网膜上停留了整整三秒钟，才真正传递到大脑。比去年该专业的录取线高出48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失声尖叫。
然而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冲出办公室，在无人的走廊里，终于放任自己又哭又笑。那种积蓄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她反复喃喃自语，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同事们闻声而来，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陈工第一个上前拥抱她：“太好了，千慧！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办公室顿时热闹起来，祝贺声此起彼伏。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设计事务所，每个人都见证了这个安静女孩的努力与执着。
就在这片欢腾中，她的手机响了。是导师打来的。
“任千慧，”导师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恭喜你！不仅是考上了，你还是专业第一名！”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冷静。她蹲在走廊角落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淌。那些曾经的自我怀疑，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值得。
她想起备考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在日记本上写过：“如果最终能够抵达彼岸，所有的漂泊都有了意义。”现在，她终于抵达了。
擦干眼泪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我考上了，第一名。”
短短几个字，她却按了许久才成功发送。
母亲的回复很快来了，只有两个字：“等我。”
任千慧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直到两小时后，母亲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事务所楼下——她接到短信后，立刻坐了最早的一班车赶到城里。
看着母亲因为匆忙而凌乱的头发，任千慧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罖尘·世界·意外之喜】
与任千慧的顺利不同，罖尘的查分过程充满了戏剧性。
网站从九点开始就陷入崩溃，刷新了半小时依然显示“服务器繁忙”。团队成员们都围在他的电脑前，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别急，每年都这样。”罖尘安慰大家，但手心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十点过后，页面终于正常显示。365分——刚过去年分数线3分。
团队里爆发出欢呼，但罖尘只是轻轻松了口气。这个分数太危险了，按照往年的情况，很可能就在录取线的边缘徘徊。
“应该没问题吧？”团队成员小李小心翼翼地问。
“难说。”罖尘摇摇头，“今年报考人数增加了不少。”
接下来的半天，他强迫自己投入到平台的工作中，但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每一次手机铃声响起，都会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下午三点，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罖尘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是罖尘同学吗？这里是招生办公室。”一个温和的男声说，“恭喜你，我们决定破格录取你进入计算机学院的实验班。”
罖尘愣住了：“破格录取？可是我的分数...”
“是的，你的总分不算很高，但专业课成绩特别突出。特别是那道开放性设计题，获得了阅卷老师的一致好评，给出了满分。”对方解释道，“老师们评价你的设计方案'具有开创性的教育理念和技术实现方案'。我们认为，这种创新能力和实践经历，正是实验班最看重的素质。”
挂了电话，罖尘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团队成员们从他的表情中猜到了结果，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老大，是不是成了？”
“实验班？那可是最难进的啊！”
大家临时决定举办一个简单的庆祝会。在团队常去的小餐馆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罖尘看着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趁着大家不注意，他悄悄走到餐厅的阳台，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考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母亲压抑的抽泣声。
这个瞬间，罖尘忽然理解了什么叫作“喜极而泣”。
【同步镜头：报喜】
任千慧买了最早的一班车票回家。汽车驶入熟悉的乡间道路时，她看见村口聚集了很多人。起初她以为是村里有什么活动，直到汽车驶近，她才看清那些都是她的乡亲们，而站在最前面的，是她的父母。
“慧妞回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声，鞭炮顿时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村长亲自上前，为她戴上了一朵大红花。
任千慧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母亲在接到她的报喜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传遍了全村。
在家中的小院里，父亲依旧不善表达，只是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母亲则小心翼翼地摸着录取通知书，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眼泪一滴滴落在通知书的封面上。
“咱家出息了。”奶奶拉着她的手，反复说着这一句，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着自豪的笑容。
那天晚上，任千慧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熟悉的虫鸣，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美好的梦。只有枕边那份实实在在的录取通知书，提醒着她这是真的。
与此同时，罖尘也带着录取通知书回到了老家。为了庆祝，父亲特意从工地赶回来，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吃饭时，父亲用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通知书上的烫金字。那个画面深深地刻在了罖尘的心里。
“爸，”罖尘轻声说，“以后我能养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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