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长夜在光怪陆离的梦中度过。
窗帘被风吹开,清晨的阳光照进来,脑袋突然从枕上滑落,林时稔惊醒的时候,身上一片潮热。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周凛骑着金扫帚飞在空中,打出的风让人无法睁眼,降临到她身前的时候,居然丢了一盒避孕套过来,让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去。
简直荒谬到不行。
更荒谬的是,梦里连他手背上蜿蜒的青筋都是清晰的,她甚至还看清了食指那道疤痕,小小的,月牙形。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
林时稔觉得好心塞,活了整整十七年,梦里唯一出现的男性竟然是周凛,那可是专门留给沈序清的位置。
她其实能接受别人高中就发生亲密关系,又不是裹小脚的清朝人,但是一想到周凛在学校那副高冷之花的样子,就觉得这个人可真是太虚伪了,对他的讨厌程度不自觉地又上一层楼。
被污染的梦,滋生了一早上的内耗,脑子里只剩下要用知识给自己洗脑的想法,于是以毫不耽搁的速度起床洗漱,草草吃了早饭,出门。
早上六点四十,林时稔提前到了地铁站。
鉴于辛晓梅答应了周日吃饭,她昨晚在大众点评上查了好几家环境好性价比高的餐厅,趁着等车的空隙,把链接同时转发给辛晓梅和林志远。
还不到上班高峰期,等车的人并不多,林时稔素颜裸唇,长发束成马尾,暑假不用穿校服,她在黑色T恤外罩了件防晒衣,一身行头格外朴素。
辛晓梅总说她年纪轻轻一身暮气,但她却喜欢这种在人群里也不会被注意的感觉。
车厢里的空位很多,对面坐的两个女生也是汇文高三的,眼熟又叫不出名字那种,她不想跟任何人对上视线,找了靠车门的角落坐下。
林时稔划着歌单里的音乐,选了首周深的《小美满》来听,路上听歌她习惯只戴单边耳机。
手机弹出新消息的提示音,是林志远发来的:「饭店还是听你妈妈的吧,我选了她肯定要反对」
这对前任夫妻相互耿耿于怀的事情太多,林时稔没挑破,指腹轻盈地打字:「爸爸,不用订蛋糕,我妈订了」
林志远:「行,那吃饭爸爸做东」
这句话甩出来,林时稔就高兴了,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坐下来吃一顿饭,是她最大的生日愿望,唇角不自觉上翘,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一首歌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一站,车厢门缓缓开启,伴随着交错而过的乘客,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波及过来,一个男生呼吸不匀地跑过来。
对面的女生们看过去,不认识的路人看过去,林时稔也看过去。
斜对角的方向,宋辞正对着另一人兴师问罪,那人坐在靠门的空位上,穿着简单的白T,腿很长,灰色运动裤质感垂顺,裤管和高帮球鞋中间是一截白皙的脚踝,只有脸看不见,被宋辞的后背挡得严严实实。
宋辞站在那儿,粉色T恤领口被汗泅湿,声音忿忿:“小周周,答应我不回消息就把手机换成不锈钢盆好吗?”
这又是汇文的一个传奇人物,反面教材那种,平时最欢跟教导主任唱反调,写过的检讨比作业都多,却依然可以连续两年稳居重点班,这么不服管教的一人,偏偏跟年级第一的周凛形影不离……
林时稔愣滞了几秒,心里打鼓,觉得该不会这么倒霉,连续两天遇到同一个人吧,疑心重得连视线都忘了收。
车门在“滴滴”声中关闭,列车启动的惯性让宋辞重心不稳,他在摇晃中坐进空位,被他挡住那人的模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林时稔吸一口气。
简直是天杀的巧合!又遇到周凛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小周周”的称呼不满,他的表情并无悦色,脸上有种“又被傻子缠上了”的无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节车厢?”
宋辞看起来气得不轻:“这种天气就需要你的冷暴力,是牢里信号不好吗?”
“爸爸躲不孝子,不是天经地义吗?”周凛终于掀起眼皮,手肘搭在双膝上,手机在掌心中翻转,屏幕还亮着,整个人很松弛。
“滚蛋。”
两个少年青春又养眼,光是坐在那儿就吸睛,车辆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不少人偷偷打量。对面两个女生的动作都变得不自然,偷瞄几眼后会压低音量聊天,好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八卦。
铁轨发出巨大的噪音,林时稔回神,心跳还翻覆,只能战术性刷手机掩饰尴尬,同时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别往那个方向看。
空调口徐徐地吹着冷气,宋辞说了会儿无聊的话,突然想起正事:“对了,物理作业借我抄抄,要不老陈又得发飙。”
周凛没说话,把书包扔他身上,宋辞像接住宝贝似的,从里面翻出物理试卷,笔端迅速地抄完选择题,翻到背面时眉头紧锁:“大题不写步骤,能不能考虑一下抄作业人的心情!”
“昨天坑我一次,今天又一次,double Kill,怎么也得补偿我吧?”
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好几句,周凛都置之不理,修长的脖颈微微后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林时稔的耳机虽然还挂着,但音乐早就停了,所以当对面两个女生讨论声变大时,八卦轻易就漏进了耳朵。
“你说许意峤追到周凛了吗?”
“谁知道,重点班不少人在传,估计差不多吧,毕竟许意峤成绩好、家世好,人也漂亮……”
“大神的脑回路不能跟凡人相提比论,我觉得周凛对学习之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No!
大错特错!!!
他对学习之外的事情很感兴趣,尤其是开房,一次会买六个……
林时稔好想反驳,不由自主地撂一眼,碰巧对面女生也看过来,她欲盖弥彰地把视线拐走。
另一头,宋辞已经抄完了答案,他边折试卷边盯着周凛,见他好像真的睡着了,突然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拉开自己书包,悄无声息地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夹在物理卷里再塞回周凛书包,最后还不忘贴心地把拉链拉严。
动作麻利地做完这一切,宋辞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视线朝周围一扫,正正好好跟林时稔对上。出人意料地,他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心虚,反而是对她做了声“嘘”。
林时稔被他的动作弄得瓷了几秒,尴尬地吞咽了一下,扭头看向相反方向。
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昨天也碰到过,但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如芒在背的压迫感不如昨天强烈。脑子现在才开始转,虽然宋辞做得隐蔽,但他往周凛书包里塞的那盒东西,她看得清清楚楚,化成灰也认得。
又是杰士邦!
两个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不但在公开场合传递这种东西,还装进书包带到学校去。
另一头,宋辞在大脑中迅速完成了名字和长相的匹配游戏,突然眼睛一亮,“哎,那不是新同学吗?”
他见周凛还没睁眼,胳膊肘怼过去:“别怪我没提醒你,长得怪好看的。”
宋辞觉得自己只是耳语,但车厢内安静,“怪好看”三个字就还挺清晰的,林时稔盯着脚尖,不敢再到处乱看。
不止脸红,耳朵尖也发烫。
地铁一阵剧烈晃动,周凛在突出其来的状况中睁眼,眼皮耷拉着,散发着睡眠再次被打扰的不爽气场。大概是在公共场所,他并没有迁怒到宋辞身上,只没什么情绪地斜他。
这一眼,就看见了脚踝交叠、坐姿尴尬的林时稔。
周凛其实是个脸盲,记公式的时候可以过目不忘,但就是记不住别人的五官,有时候宋辞指着一排女团问他哪个小姐姐漂亮,他是真觉得长得都差不多。不过昨天那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距离观察过的原因,他好像记住了她的长相。
皮肤很白,眼睛像浸在牛奶里的黑葡萄,鼻翼上那颗褐色的小痣娇俏可人,他第一次觉得宋辞的审美终于在线了。
周凛挑眉:“她是我们班的?”
“对,从平行班升上来的,好像叫林时稔。”
林时稔。
他咀嚼了一遍这三个字。
昨天是故意逗她的,他很少在别人脸上看见嫌弃的表情,也就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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