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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祭河

小说:

恶女瑶池经营手册

作者:

芦苇雪

分类:

古典言情

夜深了,扶桑暖阁的灯一盏盏熄了。

终归是不放心。

沈清荷守在阿丑床边,房里只剩烛火明灭,映得她脸上一会明,一会暗。

铜盆里浸着刚换下来的湿帕,药炉“咕嘟咕嘟”地响着,屋里飘着浓重的药香。

阿丑整个人蜷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胸口,额头沁着细汗,脸颊泛红,嘴唇干裂。

他从白天开始发热,一直没退。

沈清荷坐在床沿,一手用帕子拭他额头,一手轻轻按在他腕上,脉搏急促,呼吸灼烫。

她心里有点急,但还是尽量压着语气轻声道:“你可别真烧傻了,不然以后这山庄谁帮我剁肉啊。”

沈清荷笑了下,声音有点虚,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阿丑突然动了动,嘴里喃喃出声。

沈清荷连忙俯身,低头贴近,想听他说什么。

“别……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病人特有的沙哑。

沈清荷一愣,指尖轻轻停住了。

“你还会回来吗?”他眉头紧锁,像陷在梦魇里,眼角甚至浮起了点湿意。

沈清荷怔在原地,良久才眨了下眼,握住他在被子外攥紧的手。

她以为他只是说胡话,可那语气,太像真实发生的事了。

那句话像一颗小石子,砸进她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回来什么呀……”沈清荷小声说,“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

“傻瓜。”

阿丑眉头微松,似乎安稳些了。

沈清荷低头看他苍白的脸,忽然觉得鼻尖发酸,喃喃道:“你得快点好起来啊……”

“我还指着你干活呢。”

夜越深,山风渐紧,扶桑暖阁的帘子被吹得微微晃动,风声像人在轻声哭。

沈清荷守着退热后的阿丑到半夜,见他呼吸平稳些了,才轻手轻脚起身,拎着药壶去了厨房。

屋子空荡荡的,一点灯火照亮不远的灶台。

她将手中药壶搁下,翻柴、生火,手脚麻利得很。

火苗窜起时,沈清荷却忽然愣住了,木然盯着那簇跳动的火光。

“别丢下我。”

想着刚才阿丑的这句话,下一瞬,像是哪根弦被人轻轻拨了一下,所有情绪全坍塌了。

她一边加柴,一边咬牙控制着眼泪,但眼眶还是迅速模糊。

“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沈清荷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灰烬,仿佛不是说给谁听,而是说给埋在心底的那段回忆。

脑子里浮现出前世那张脸,温吞的小少爷,红着眼抱着她的手臂说:“你不要我了?”

沈清荷到底还是走了,留他一个人,在高高的别墅楼下。

可现在,阿丑发着烧,在床上握着她的手,低声说“别丢下我”。

不同的两个人此刻却惊人的相似。

“……我不是故意的……”她再说了一遍,声音发抖。

“你刚才说什么?”

一道低哑的男声忽然从她身后传来。

沈清荷猛地回头,脸上泪痕未干。

阿丑就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披着外衣,一手扶着门框,一双眼幽深地盯着她。

沈清荷一下没说话,只是把脸别了过去,吸了吸鼻子:“你醒了也不吱声,吓死人。”

阿丑没说话,走进来,坐在她对面。

火光映着他半边毁容的脸,另一半却静得像湖水。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良久,低声说:“你哭了。”

沈清荷抹了把脸:“哪有。”

“有。”

“……哎呀你是退烧了吗?赶紧回去躺着。”她声音发紧,像是逃避。

阿丑没动,只是继续看她,目光缠着火光不离开。

“你刚才说的话,是梦话吗?”

沈清荷怔了一下,干笑两声:“当然是啊,我都快困死了,胡说八道。”

阿丑轻轻“哦”了一声,眼神却沉了下来。

他没再逼问,只默默伸手,把她面前的药壶拎起来,倒进碗里,放在她面前:“你也喝点。”

沈清荷低头盯着那碗药,沉默半晌,终是接过来,一口气喝完,喃喃说:“真苦。”

阿丑低声:“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经常也这么苦着。”

她抬头愣了一下。

火光摇曳,他没笑,只是静静望着沈清荷。

沈清荷别过脸“说什么怪话呢,赶紧回去躺着。”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阿丑起身回去了。

-

第二天晨光穿过木窗,落在屋内斑驳一片。

沈清荷一觉醒来,感觉肩膀有些僵硬,才发现自己趴在床沿,手还搭在床上。

她下意识抬头,一眼就对上那双清醒的眼睛。

阿丑正睁眼躺着,神色冷静,安安静静看着她,像是已经盯了许久。

“你醒了?”沈清荷揉了揉眼。

“嗯。”阿丑点头,眼神依旧落在她脸上。

沈清荷本想说“我昨晚只是打盹”,但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口,只得别过头咳了一声:“你别看我了,我脸上有什么?”

阿丑静了几息才慢吞吞开口:“你眼睛还红着。”

沈清荷翻身坐起,拍了拍脸:“……我哪有。”

阿丑轻声:“有。”

沈清荷:“……”

空气静默得像藏了什么没说完的话。

沈清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阿丑也没再说话,只默默把被子往旁边挪了挪,像是留出个位置。

但沈清荷终究没坐过去,只站起身,耳根泛红,声音发闷地说:“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

小喜骑着骡子赶回山庄的时候,天色还未全亮。

随她同行的,是杏花镇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许老。

许老已经半白的眉毛在寒风中微颤,步履虽慢,却气定神闲。

他踏进山庄那一刻,沈清荷便迎了上去。

“许老辛苦,麻烦您看看这泉水,是否真出了问题。”

许老没说话,只点点头,径直走到扶桑暖阁后方的水渠边,一路顺着沈清荷早前圈起的那一段查看。

他俯身捻了点水,在鼻下轻嗅,又凑到日光下细看,然后整张脸都皱成了团。

“果然是这玩意。”许老语气低沉,眸中带着罕见的怒意。

“您认得?”沈清荷问。

“认得。二十年前我曾在西南边境军营当军医,这种药我只见过一次。”许老顿了顿,看向沈清荷,“叫无名散,源自南国某一支流放巫部,最初是用来祭河的毒。”

“祭河?”小喜不解。

“人投入河中,水会变清,被视作神明喜悦……而人是怎么死的呢?”许老看向泉水,脸色凝重,“就是靠这药。”

沈清荷怔住,片刻后问:“那我们该怎么查是谁下的?”

许老回身,捻了捻自己掌心的水痕,低声说:“这药无色无味,下在水中难辨,但只要沾过人皮,会留下褐痕。平常看不出来,但一旦再沾水,就会显色。”

“很难洗掉?”

“极难。若不是我当年用整瓶烈酒泡手才去干净,连骨缝都留味。”

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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