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仪走后,山下的杏花镇,这几日比往常更热闹了些。
街头巷尾皆在议论同一件事。
“听说啊,那沈掌柜的山庄出了事!连上山泡汤的大公主脸上都起了红疹,说不定要被砍头的!”
“啥?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隔壁老张的外甥就在山庄帮工,亲眼看到公主的侍卫把沈掌柜给押了……”
“啧啧,早说那温泉泡死人,怎配叫温泉?”
风言风语像风一样四处飘散,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日,原本门庭若市的“扶桑暖阁”山门,已变得冷冷清清,几个慕名而来的外客刚到山脚,听了传言便掉头离开。
沈清荷听闻后,没气急败坏,也没多作辩解,只让小喜拿出账上积蓄,又从库里挑了几坛最好的酒,亲自跑去镇上请了木匠,瓦匠,画师,连匠人的伙食都包了。
山庄整修如火如荼,几日后,外头的篱笆拆了,换成朱红色的木质大门。
旧时破旧的客房也换上了花窗新檐,一栋栋小楼掩映在温泉雾气之间,乍一看还有些许仙气。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沈清荷张贴在镇子口的那张红纸:【祈福汤宴·免费招待镇民三日】
为答谢各位乡亲一年来的支持,山庄诚心祈愿风调雨顺,百姓平安。
凡杏花镇户籍居民,凭姓名入册可免费入汤三日,午饭亦备汤宴小席,敬请赴会。
扶桑暖阁谨启。
消息一出,整个镇子都沸腾了。
“真泡得起咱们这帮庄稼人?”
“听说不光泡汤,还有酒有肉,桌上小菜不少!”
“这沈掌柜……还挺有良心的啊。”
镇民疑虑慢慢散去,有人先试探着上山,回来后面色红润,精神抖擞,顿时口碑倒转。
第二日山下就排起了长队,热热闹闹。
而沈清荷穿着一身素雅布衣,笑盈盈站在山门口,亲自迎人,还安排伙计替老幼妇孺提水拎篮。
“扶桑汤不骗人,我们诚心待客,出事也绝不推诿逃避。”
“这是头三天祈福汤宴,诸位喝得尽兴,来年必有好运。”
那一席话说得爽利,众人听着舒服。
镇民们在汤宴中慢慢忘了前几日的风波,沈清荷也借着这三日,将公主中毒之事悄然压了下去,甚至还有镇老翁感慨:“当年山上那个温泉,冷清得很,谁成想现在都修出仙人府邸模样来了!”
汤宴最后一日,黄昏时分,夕阳洒在新修的山门匾额上,照得那四个鎏金大字格外清晰,扶桑暖阁。
山脚下起小雪,温泉水热气氤氲,暖阁外的猪圈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它今天老实了一整天,下午就突然开始哼唧。”小喜一边扛着草料奔跑,一边喊,“肯定是要生了!”
猪圈里那头花色漂亮、毛发油亮的母猪猪小姐,此刻正卧在稻草堆上,鼻子喷气,尾巴一抽一抽,神情痛苦。
沈清荷赶来时,正好看到阿丑蹲在圈边给猪小姐搭草窝,小喜慌慌张张地把热水,布巾药膏都准备好了,一场生产大战似乎迫在眉睫。
“别愣着啊,猪要生了你们还不快点!”小喜火急火燎地踢了阿丑一脚。
沈清荷瞪他:“你踢他干嘛?”
“他又不说话,一脸冷冰冰的,看着就来气!”小喜不服气地一边塞稻草一边抱怨,“咱这头猪是几个月前一起养的,现在要生了,别生不下来啊……我还指望它养猪崽赚钱呢!”
沈清荷倒也没心思斗嘴,卷起袖子和他们一起守在猪圈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西沉,夜色渐浓,圈里的猪小姐却依旧没动静,反而叫得越来越急促,鼻子都快蹭破了。
沈清荷蹲着,额头冒汗,心里七上八下:“不行啊,这样耗下去它会死的……”
“要不……去镇上请兽医?”小喜说着就要起身。
沈清荷刚要点头,突然远处院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衣衫褴褛,满身风尘,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脸上满是灰尘,完全看不清模样。
“哎哟喂,客栈不在这儿,别闹乌龙了!”小喜叫了声。
那人却张口喊:“……沈清荷?”
声音一出口,沈清荷顿时身子一震,猛地转过头。
那声音,熟得不能再熟。
“……刘春妮?”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方脸上脏兮兮的,可眼睛里那点熟稔的倔强神情一如从前。
刘春妮点头,咧嘴一笑:“是我,我来了。”
“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沈清荷激动得想冲上去抱她,却被一声“哼哼哼”的痛叫打断。
“猪小姐不行了!”小喜快急哭了,“她一直蹭地,估计是小猪卡住了,完了完了……”
刘春妮眉头一皱,一句话也没多问,撸起袖子就冲进猪圈。
“先别吵。”她半蹲下去,摸了摸猪小姐的肚子和后腿位置,语气利落,“宫口没全开,小猪横着转不过来,得掏出来。”
“你你你能行吗?”小喜瞠目结舌。
“我家养这么久的猪可不是白养的。”刘春妮冷静得很,“你去烧热水,找粗布,拿油和绳子来!”
她边吩咐边操作,动作果决熟练。猪小姐哼叫声慢慢低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不到一炷香功夫,随着刘春妮一声“出来了!”,一只浑身黏糊糊的小猪崽哼唧着被她抱出来,又陆陆续续跟着生了几只,皆是活崽!
“母子平安!”刘春妮一屁股坐在猪圈边,大口喘气,“行了,猪小姐挺过来了。”
沈清荷冲过去扶她,眼圈都红了。
“春妮姐,你怎么来了啊……”
“还能怎么,不回来投奔你,我能去哪?”
刘春妮笑着,眼睛发亮。
“这不是听说你在这儿做得风生水起,想着……来蹭口饭吃嘛。”
夜已深,山庄四处安静下来,只余虫鸣声断断续续。厨房的煤炉还亮着微光,铜壶咕噜噜地冒着热气,炉火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沈清荷把煮好的姜汤递给刘春妮。
“趁热,喝了暖身。”
刘春妮接过,先是捧在掌心烤了会儿,然后轻抿一口,眼睛一下就红了。
“当时让你一起来不来,怎么现在来了?”沈清荷半开玩笑地坐在她对面,声音不轻不重。
刘春妮低着头,嘴角扯动一下,笑容有点苦:“活不下去了呗。你走后不久,咱村就开始闹灾,那年蝗虫扑天盖地的,全家人饭都吃不上,原来谈好成亲的那家也反悔了,我爹让我去另一个镇子上投亲。可那亲戚……早搬走了。”
沈清荷愣了愣。
“我在镇上讨了几天饭,后来……被人骗去做了杂役,还是那种没名没份的。那家主母脾气特别大,一不高兴就打人,我挨过两次藤条,差点把命丢在那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却低头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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