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京城南街的白云客栈内。
正值晌午,大堂内早已座无虚席,小二的吆喝声,客人的谈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大堂左侧靠着窗户,临近主街的一桌坐着四位贵公子,桌子上摆着两壶酒和几盘白云客栈的招牌菜,杯盘未动,像是刚入座不久。
“广白今日怎的没来?”
刘青忆口中的广白就是王丞相的孙子王广白,平日里聚会他们五个必在一处。
“说是被他爷爷堵在家里看书了,咱们就别等他了。”其中一位穿着浅绿色衣衫的公子,拿起酒壶挨个儿倒了一杯酒,而后端起酒杯对着坐在他旁边穿着粉色衣衫的公子,调侃道:“听说你又被你爹给打了?”
绿衣公子长着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只可惜一双美眸长在了一张圆润无比的脸上,硬生生削弱了俊美之意,多了几分憨气,此人正是兵部尚书蒋百泉的次子蒋望轩,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
被问话的粉衣男子就是张自心,听到对方当众问起他被打的事,不耐烦地说道:“出来玩,扫兴的事能不能别提了?”
坐在张自心对面的李羡之道:“哥几个聚一起不就是要找找乐子?”
刘青忆对这件事也颇感兴趣:“你跟哥几个说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见张自心只顾着喝酒吃菜,压根儿不理会他们几个,蒋望轩就替他给说了出来:“听说是因为他把他家老爹最爱的那副画不小心给毁了。”
张自心夹菜的手一顿,“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蒋望轩冲他眨眨眼,“打听个消息还不简单?”
李羡之问:“什么画能让你爹这么打你?”
都被人给挑明了,张自心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就一副山水画。”
画手好像是叫什么张太安,不过就是姓氏一样,他爹居然还说那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老祖宗亲手画的。
啧,他们张家的事情他还不清楚?压根儿就没出个读书的料子,他老爹想打他还要编这么一个借口骗他。
“一副山水画有什么好的?”李羡之嗤了一声,接着又给张自心出了一个馊主意,“听说翠山书院里藏有一副前朝大手画的山河图,你要是能把那副画搞到手送给你爹,你爹说不定一高兴以后就不打你了。”
张自心端起酒杯随口问了句,“谁啊?”
蒋望轩揉着下巴,思索着,“听说是叫张太安。”
“噗!”刚入口的酒被呛了出去,张自心用衣袖边擦嘴边惊愕道:“你说谁?”
对面被他喷了一脸酒水的李羡之拿出手帕擦着脸上的酒渍,嫌弃道:“你能不能注意点?”
擦完还是觉得脸上不干净,黑着脸起身,“我先去洗把脸,太脏了!”
蒋望轩重复一遍:“张太安。”
张自心:“……”
这都是什么缘分!还真有这个人,不会真是他家老祖宗吧?
张自心右手边的蒋望轩见他不语,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猜测着:“该不会你爹被你毁的那副也是他画的吧?”
张自心:“……”
“那你可就惨了,张太安的画那可是一画难求,你爹好不容易搞到一副,还被你给毁了。”见他明显被猜中的表情,蒋望轩幸灾乐祸着,“啧啧,这要换成是我,打你一顿都算轻的。”
“一边去!少占小爷便宜。”提起这事张自心就愁闷,他爹到现在气还没消呢,搞得他现在都不敢出现在他爹面前,每日吃饭都是让人送到屋里。
不过翠山书院里那副画若是真出自他家老祖宗之手,他要是给弄过来,他爹看到一高兴说不定就消气了,张自心觉得这法子可行,“你确定那副画出自张太安之手?”
蒋望轩挑眉:“怎么?你还真想要?”
刘青忆也说着:“那副画听说价值不菲,你想搞到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张自心眼里闪着精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你们就等着瞧吧,小爷我早晚会把那副画弄到手!”
什么价值不菲,他可是首富之子,缺的从来都不是银子。
听完事情的经过,尚离有些哑口无言,就这?一群纨绔子弟每天聚在一起就讨论这些毫无营养又浪费时间还招惹麻烦的东西?
“就这样?没了?”
“没了,我那还不是想让我爹消消气,谁知道会摊上这么个事。”张自心这会儿都后悔死了,他又不喜欢那玩意,更不会因为缺钱偷画来卖。这下好了,若是被他爹知道,不仅消不了气,还得再揍他一顿,想想就觉得腿疼。
尚离无语,就这还不是傻子?
但凡多读点书了解一下张太安的声望以及那副画的价值,也不会说出那种话惹上此等祸事,不过还有一点让她惊讶:“你连你家老祖宗是张太安的事都不知道?”
“哎?他真是我老祖宗?”张自心有些茫然,他爹真的没骗他?
尚离:“……”
就算张自心不通文墨,对书画古籍没有研究,但自家祠堂供奉的牌位总不会没见过吧?
这个儿子算是养废了,张伯父当年怎么就没多生一个?
不过张自心在客栈与朋友之间的谈话,郭安忠是怎么知道的?还将张自心当成了嫌疑人?
“郭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案发第二日午间有人往衙门送的信。”郭安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直接递给了尚离。
尚离展开信一看,字体歪八扭七,极其难看,“送信之人是谁?”
“不知道,对方是让一个小乞丐转交的信。”
乞丐转交,不敢露面。
不是盗贼听到了张自心在客栈里的话,起了歹意盗画卖钱,事成之后嫁祸张自心,就是与张自心有仇,听说了此事故意引到他身上。
然而这桩案子郭安忠隐而不发,只在暗中调查,知道万里河山图被盗的人极少,所以第一种可能性极大。
但是,为何前一天夜里盗的画,第二日午间就迫不及待地栽赃张自心?
当时官府都没个追查的方向,小贼偷了画拿到黑市变卖谁也查不到,得到钱隐匿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自然不了了之,不一定非要将脏水泼到张自心头上。
换句话说,能进翠山书院偷盗的必然是个惯犯,有特定的渠道知道怎么处理赃物,官府没彻查前,他没必要那么急切地将张自心给推出去。
除非盗画之人与张自心有仇并且当时就在客栈听到了他要将画据为己有的言论,故意为之。
这样一来,盗画不是目的,陷害张自心才是目的。
“你当时在客栈说的那些话,有多少人听到?”正因为是死对头,尚离才了解张自心,小偷小摸的事他不会做也不屑去做。
张自心虽然不想让尚离调查这事,但如今尚离都当着他的面跟郭安忠谈好了条件,他再从中阻拦,只怕会惹得尚离去他老爹面前告黑状,他现在只想在他老爹知道前快点把这事解决。
“附近几桌的应该都听到了。”当时客栈里都是人,吵吵闹闹的,他们说话声音不算小。
见他突然这么配合,尚离吹茶的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一双狡黠的眼眸藏着淡淡的笑意,像是猜到了他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小爷我人缘好,怎么可能招人恨?”
尚离:“……”
怕尚离不信,张自心又加了句:“除了你之外。”
尚离:“……”
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真的是无法交流。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辰时出发去翠山书院。”尚离放下茶杯,起身向郭安忠告辞,见对面的人坐着不动,问了句:“你不走?”
张自心面色一囧,支支吾吾着:“我,我今日就住在这。”
郭安忠闻言面色为难:“这,张公子,实在是抱歉,衙门里没有多余的厢房。”
张自心:“……”
“那你随便给我找个客栈。”
反正他今晚不能回家,天都黑了,他有预感他爹此时肯定拿着棍子堵在家门口。
尚离笑看着他,眼里尽是揶揄之意:“你不会是不敢回家吧?”
“谁……谁不敢了?”张自心嘴硬着,在尚离注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尚离跟在他身后,出了衙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鄙夷道:“嘁,一个男人,胆子这么小。”
夜空里没有一颗星星,一轮圆月又大又亮,洒下的月光将影子拉的修长,远处的街头传来几声狗吠。
张自心站在朱漆大门前,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他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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