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姜钰在衙门外击鼓三声,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见衙门里头出来人。
一阵风刮起落叶而过。
赵大虎落井下石,“就说衙门没人理会你们这群外乡人,还不信?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赔我钱,我才能保证你们待在梅州一日,安生一日。”
“哟!”崔仙玉毫不客气,抬脚对准他的腿肚子一踹,“扑通”一声,赵大虎膝盖跪地,她斜着眼看他,“就不乐意听狗叫,狗一叫,我这暴脾气就上头。”
赵大虎啐了一口唾沫,“你给老子等着!”
“再狗叫?”崔仙玉抬手威胁,赵大虎下意识躲闪,见脸上没挨着巴掌,又恢复了那副无赖状儿。
也是在这时,崔仙玉的巴掌才落下。
“啪!”
响声好清脆!
“三位,要不,还是算了吧?”
宋三娘一直四下张望,神色惶恐。
衙门外一直就他们五个人,衙门里头没人出来,连看戏的百姓都怕这位刺史大人巧立名目收钱,不敢跟上狠狠地宰他们一顿,以至于他们在肉摊前就散了,哪怕有一颗吃瓜的心,也不敢跟上来。
周围越是空荡,宋三娘心里越发不安。她是真的害怕,并且担心今日出手相助的三人会落得不幸的下场。
崔仙玉真不爱听她说这话,“我说宋三娘,在肉摊前你就不停地劝我们算了算了,这衙门都到了,你怎么还是一直劝我们算了算了?”
“我……”
“好啦,”崔仙玉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你真不用担心会连累我们,你就把心稳稳当当地放在肚子里吧。”
“可是……这已经过去很久了,衙门还是没人出来……”
“这有什么?”崔仙玉转头看向姜钰,“少卿大人,怎么说?”
姜钰也等得不耐烦了,“走,直接进去!”
“得了!”
崔仙玉抓住赵大虎,又给了她一脚,“走!”
姜钰走在前头,崔仙玉提溜着赵大虎紧随其后,而赵大宝则搀扶着重伤且走路艰难的宋三娘。
散漫在衙门前院的捕快,瞧见这三位不速之客,大声嚷嚷。
“哎哎哎,你们谁啊?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姜钰停下脚步,眼神慢条斯理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一字一句道:“衙门,老百姓的说理地,靠山处!”
“什么?哈哈哈哈哈……”
一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指着姜钰,“兄弟们,听到她说什么了吧?衙门是老百姓的说理地,靠山处?真是笑死个人。”
“这不就是个大傻子吗?只有大傻子才能说出这种傻话!”
捕快们笑作一团。
赵大虎也跟着他们哈哈大笑,“官爷们骂得可太好了!他们就是一群傻子!”
“笑?”崔仙玉朝他嘴巴就是一巴掌扇下去,“好笑吗?”
赵大虎不敢再神气。
教训完赵大虎,她怒目扫过他们,“让许诚友滚出来!立刻,马上滚出来!要不然,我烧了他全家!”
听她这么一说,捕快们笑不出来了,面面相觑,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这女人谁啊?”
“不知道啊,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她竟敢让刺史大人滚出来,还扬言烧刺史大人全家,怕是来头不小。”
“反正听口音是个外地人,有可能是初来乍到,就好像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要不要把刺史大人找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满足她呗,钱袋子又能满满当当的,大功一件啊,刺史大人肯定喜闻乐见。”
一场无声的交流就此结束,一名捕快跑去请许诚友。
许诚友一听来的是三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心里开始嘀咕:“这数目对不上啊,上头不是说新来的钦差是个女的,带了一男厨子和一女私人主簿?这怎么多出一男一女呢?也不对啊,上头不是说会在路上尽力把人解决掉,这怎么还让人跑到梅州来了?”
嘀咕一阵后,他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人要是真的是圣上派来的,他也得拿出态度来,要不是,他更得拿出态度来,好好罚她们一大笔钱。这就是他们有胆子来衙门找事的代价。
许诚友一过去,目光先扫过这五个人,见谁都像钦差,他拿不准主意,只能先出声试探。
“来者何人,找本官所为何事?”
姜钰反问:“你就是梅州刺史,许诚友?”
“是本官!”
“倒是对上了。”
许诚友刚想问什么对上了,却听姜钰又发问:“方才,我在衙门外敲鼓三声,你明明就在衙门里,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
能这么底气十足地说话,许诚友脑子哪怕不好,也知晓她的身份了。
心里有了底,他说话也换上了一副和善的语气。
“想必您就是奉旨巡查的钦差姜少卿吧?久仰久仰!”许诚友笑着拱了拱手,突然换上一副愁眉苦眼样儿,“姜少卿有所不知,此地民风剽悍,不服从管教,有事没事就喜欢来衙门敲鼓捉弄我们。这一来二去,下官也就只能这般应对了。但凡是真有事找衙门,他们都会像姜少卿您这般直接进来。”
听听他这话,可以说给他自己找补得恰到好处。
许诚友胆敢这么说,也是毫无负担,毕竟谁敢站出来指责他这话有假呢?
但他没想到,姜钰再来衙门之前,早就打听过梅州的情况,所以对他的说辞,不过是信了一分,而且也没有拆穿他。
姜钰说的是:“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许刺史来办,本官旁听,正好见识一下刺史平日里是如何处理老百姓的诉求,回去也好向圣上替你美言几句。”
“啊?”许诚友不解,“这件事?哪件事?”
姜钰指了指赵大虎和宋三娘,“让他们亲自和你说。”
许诚友岂会不知姜钰这是再给他挖坑,等着他往里头跳,但这个坑,他不跳不行。她钦差的身份压她一头呢!
“你们两个,”他瞪着赵大虎和宋三娘,“到底是什么事儿?”
赵大虎却如破败的抹布一般,彻底没了之前的神气。
刺史大人说这干瘦如柴的女人是钦差,对她毕恭毕敬的,他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得罪不起。
完了完了!他今天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
“怎么不说话?”许诚友板着脸问道。
赵大虎苦哈哈道:“大、大人,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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