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第三重关并不属于虎头牢,但通过内监的密道可以来到最外侧的三重关——无间狱。
此狱名为无间,里面关的都是附近州县鼎鼎有名的官员,或贪墨,或不敬,或杀人越货。
总之,是被四处巡查的锦衣卫抓起来的官吏,一时间运不回诏狱,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审讯。
清丰县地势便利,临海靠山,又在沟通南北的官道要塞上,最关键是有个现成的无间狱可用,锦衣卫北镇抚司何云江就将无间狱征用并加以改造,成了如今的“小诏狱”。
而张典史除了典史的身份之外,更是锦衣卫的副千户,从五品的大官,整个清丰县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比肩的存在。
“虽然你是个小娘子,但我知你抱负,也认你的能力,所以清丰县皂、快、壮、卒班合计百人有余,我却只找了你做锦衣卫的暗桩。”
“承蒙大人厚爱。”祁颂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这话确有几分真心。
那时候祁颂雪为帮张典史审问犯人,第一次来到无间狱,也是第一次知道传闻中的锦衣卫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得知张典史是从五品的副千户时,祁颂雪大气都不敢喘。
锦衣卫是什么人?那是御前红人,风头无两的存在,副千户更是其中翘楚,而她连上京城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是最底层的狱卒,哪敢造次。
好在她事情办得漂亮,得了张典史的赏识,这才成了虎门中唯一能进三重关的人。
死牢内多是秽物杂草,除之不尽,味道并不怎么好,张典史来的次数比较少,每次都要骂两句环境太差,祁颂雪就走在前头为他开路。
张典史继续训话:“司狱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如此心急反倒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祁颂雪垂眸:“是,小的鲁莽了。”
张典史上前扳动虎首,密道门缓缓打开,他走在前头。
“手下的试百户送来一个管漕运的小官,说是什么刑都上了,就是撬不开口子。但是最近上头没钱,想从漕运上找找银子,所以送到我这里了,你明白吗?”
漕运本就是最能做手脚的地方,跟兴土木的工部一样,想贪点钱实在是太简单,但朝廷一直都放任,是圣人不知道吗?就算圣人不知道,长公主和摄政王也会知道,只是没到时候罢了。
真到用钱的时候,这些地方就是第二国库,养肥可宰。
想来是林国新王上任改了政策,攻势愈发猛烈,朔北战事吃紧,朝廷急需军饷。
祁颂雪觉着自己运气是真不错,越狱的事情不值一提,若能做好这件事,才是真正的大功一件,说不定回头能进锦衣卫,穿上飞鱼服用上绣春刀,那可比当个司狱风光。
想到这里,她难掩笑意:“明白,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来到无间狱,如堕冰窖。
祁颂雪今日穿的常服,还脱去了外衫,头一次觉得这湿寒刺骨。
得速战速决才行。
两人来到门房,祁颂雪一脚把门踹开:“都给我醒醒,副千户大人来了都看不见吗?”
门里的几个人身着玄色飞鱼服,都是从七品的小旗。
祁颂雪是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狱卒,偏偏这几个人对着祁颂雪都是敢怒不敢言,谁教张典史发过话——无间内,祁颂雪只在张典史之下。
被吵醒的小旗们不敢言语,连忙把张典史请进来。
“你们几个,帮着颂雪审人。”
小旗们忙不迭应声,拥着祁颂雪往审讯室走去。
张典史在屋里吃茶,慵懒地说:“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
祁颂雪弄完这边还得去处理周荣四人,其他狱卒都被迷晕,一时半会醒不来,她还要替这些人去内监和外监撕封条,不然等下一班狱卒过来又是一团乱。
那犯人只穿白色里衣,血迹渗出早就干涸,看这暗红的颜色,血块浓郁的地方还带一些黏稠,看来刚用完重刑不过三个时辰,人还是晕的。
祁颂雪提来一桶凉水,直接泼在犯人身上。
犯人悠悠转醒,环顾四周后又闭上了眼睛,决意硬抗到底。
祁颂雪最喜欢这样的硬骨头,刚好试试她新学的手段。
“小石头,直接拿大瓮来。”
被唤作小石头的锦衣卫小旗眉目清秀,拧着眉反驳:“我有名字,我叫石煜。”
“知道了。”祁颂雪还是叫他,“小石头。”
石煜憋着气叫着人一起去抬瓮,边干活边念叨:“也就敢欺负我,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怎么不见她去招惹。”
“你可少说话,这女牢头可不是欺软怕硬的主,就咱们这几个身手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另一个干活的小旗调笑道,“说不定人家就是单纯看上你了,反正咱们在这清丰县办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上京,还不如在这里过个娘子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石煜顿时脸红,语无伦次,只见同僚笑得越来越放肆,他干脆闭口不言,直瞪着祁颂雪。
无间狱安静得很,落针可闻,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了祁颂雪的耳朵里。
不可否认,祁颂雪的确动过这样的念头。她瞧着石煜模样不错,脾气也好,便将他当作良婿备选,还真在他面前刻意保持过形象。
奈何今个撞上他当值,自己这个没那么凶恶形象怕是保不住了,祁颂雪暗自叹惋。
“瓮来了。”石煜道。
“添水,加柴,把人放进瓮里。”
祁颂雪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连着犯人也不自觉抖了抖身体。
“沾水鞭对付这样的硬茬不好使,直接煮了。”祁颂雪挑眉一笑,“小石头,伙房有醋吗?弄两坛子来。”
石煜没见过这样的祁颂雪,有些愣神:“要醋做什么?”
祁颂雪弯弯眉眼:“灌鼻子,去去腥。”
以醋灌鼻,盛之于瓮,大火猛烤。
祁颂雪不信还有人能顶住这一套酷刑。
犯人听着,慌了心神,终于开了口:“这是要做什么?”
“烹你。”
祁颂雪笑得无邪,众人却觉得她活像是一尊阎罗。
石煜吞吞口水,直奔着伙房而去,其他人也不敢怠慢,该点火的点火,该添水的添水,不消一刻钟,犯人就进了瓮里,石煜也赶了回来。
万事俱备,只欠美酒。
祁颂雪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朗声问:“张典史,有好酒吗?”
“石煜,去把我放在这里的葡萄酒拿给颂雪,这可是碎叶城来的好东西,别糟践了。”
“那是自然。”祁颂雪大马金刀地坐着,“我自己喝。”
石煜又忙去找酒,祁颂雪还叮嘱他去拿点吃食过来。
牢里能有什么吃食?左不过是炊饼和果子点心,石煜一咬牙把自己私藏的雪花糕贡献了出来。
如今石煜才明白过来,这祁颂雪此前还真在他面前端着,或许是真的对他有点意思,如今才是她“打鬼鞭”的真面目,看起来能杀死七八个他,只得好生招待。
又过了一刻钟,瓮里开始冒热气。
犯人赤身裸体待在瓮中,脚底火热,只能不停扑腾,飞出来的热水溅到祁颂雪的衣服上,还好祁颂雪躲得快,不然差点落在这糕饼上。
“真是麻烦。”祁颂雪呷一口酒,“给我拿两块青石压在他脚上,他若是再乱动,你们都给我进去陪他。”
石头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