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天气越来越冷,晚上洗完澡出来,晏雁没在阳台停留太久,关好门进了屋,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床帘“呲”地拉开。
“雁雁?”
杨韵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探出头,“真是你啊,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桌子是空的,还以为你已经回家了。”
期末考后,各个学院陆续放了寒假,校园里拖行李回家的学生不在少数,同寝的两个女生早早跑走,这几天,原本的四人间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住。
晏雁原本计划今天下午回西城,只是出了点意外。
“我的东西好像丢了。”
刚出校门,手臂滑进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她立即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取下包里里外外翻了一遍,那个方形盒子依旧没有出现。
打道回寝的路上,晏雁回忆着最近一次有关这件羽绒服的记忆,追溯至那天去livehouse的时候。
因为回来太晚,她脱下羽绒服直接扔到洗衣机里了,穿这件衣服的次数不多,里面倒没纸屑之类的,也因此,那会儿一点没发现口袋里少了东西。
再往上数,是十月份,她刚拿到这副耳环。
若是自己买的,丢了就丢了,关键在于,这是别人送她的生日礼物,而且这次回去,少不得和送礼者见面。
倘若问起……
晏雁蹙眉,仿佛已经料想到这份未曾预知难以解决的意外会叫她有多麻烦。
“宿舍都找了没有?你等着,我现在下床帮你看看。”杨韵睡饱了,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拿扫把去扒拉床底下,和她聊别的:“生日礼物啊,但你那二十岁生日会不是没办成么。”
是没办成,所以九月份没能给人的,颇有耐心地等到十月份才合适地送出去。
从左扒拉到右,腰都酸了,杨韵一屁股坐回床上,看晏雁翻找抽屉,虽手上动作不停,却觉着她不像是十分在乎这礼物的样子,仅仅单纯想把东西找到。
“那要找不到怎么办,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
晏雁拉上一排抽屉,想了想,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停下来,她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等徐格州呢,他说乐队还有点事,得晚几天。”
元旦并没过多久,这对青梅竹马却已不见昔日间隙,吵闹时既不搭理又互翻白眼,亲近时舍得一人留在宿舍等待,投之十分力气,哪个都不含糊。
晏雁重新洗了手,坐在镜子前,水乳分别抹至脸庞,再揉开,鼻尖萦绕植物调的清新气息,手指倏然停留一处许久,按出个小小的坑口。
那天回来,杨韵朝徐格州示威,是以耽搁了她下车,当时的确把衣摆往上提了一下,难道,是落在那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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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图上西城和容城距离不近,晏雁很少遵循法定节假日买车票返回西城,一般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次家。
处于老城区的三层小洋楼装修简单,几年前重新搬回这里来不及打理,涂一层层白漆掩住年岁的裂痕,墙壁用不必劳心费神培养的爬山虎来点缀。
晏雁的房间在三楼,房内装修风格是从前流行的,稍显复古典雅,不显花哨,她将一层层帘子拉开,窗户一开,扑面而来凉气,冲散屋内久没进人的闷感。
放好行李出来,对面的房门依然紧闭,她径直下了楼,到一楼,柜台前的女人招呼她:“小雁放假了?”
晏雁说是。
女人起身穿围裙,继续道:“没吃饭呢吧,给你做碗面,你们学校这么晚啊,房与非都回来快一个月了。”
自晏雁初中起,这栋房子的一楼便出租给房家,房阿姨厨艺精湛,身为北方人,她尤其擅长做面食,“房家面馆”的牌子几经更换,时至今日,已经成为周围住户熟知的宝藏老店。
认识房与非时,晏雁十一岁,严格来说,他们不符合青梅竹马的定义,非要论准确的关系,可能是上完同一所初中和高中的上下楼住户。
面做好,放在靠墙那桌,晏雁坐下来,拌了拌最上面的葱花,她问:“房与非人呢?”
“一大早出去了,现在都没回,饭也没吃。”
房妈妈重新嗑起瓜子,好似对自己儿子的去向根本不在意。
知晓这对母子相处方式一向如此,晏雁没再开口。
老城区不同于市中心,午后时间气氛闲适,附近住户不常外出,吵闹居少,炎热夏季或者寒冷冬日,许多个回家的时刻,晏雁都是吃着这样一碗面,坐在同样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房阿姨聊几句。
吃到一半,房阿姨忽然问:“你妈妈前两天好像去了趟湾南,今年过年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晏雁顿了一下,记起上次漏接的那通电话,是徐锦之问她想不想回湾南过年。
在这之前,回湾南跨年几乎成了晏雁和徐锦之的传统。
当时她感受着屏幕对面等待的目光,脑袋很空,只淡淡道都行,随后徐锦之开始打听她具体的开学时间。
“估计年后回吧。”
房阿姨没料到晏雁这回答,欲言又止几次,最后叹了口气,只说:“少遭几天罪也好。”
晏雁继续低头吃面。
一碗面快要见底的时候,房与非回来了。
他径直坐到晏雁跟前,抱臂笑道:“今年放假挺早,我以为你还得两个星期才能回来。”
完全没有许久不见的寒暄。
晏雁同样不抬头看他,“不是你让我早点回来吗?”
“这话不对,可不是我,我只是转述人。”
房与非举起手机,敲了敲屏幕,“有人要请客,哪有不宰的道理。”
聊天框上显示出包含他们二人在内的群聊,说着要请吃饭的那个,上面备注两个字:庄臣。
显然房与非要宰的人就是庄臣。
晏雁问庄臣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晚上。”
“就我们三个去吗?”
“对啊,你还想有谁。”房与非耸肩,理所当然道。
晏雁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问:“你吃饭了吗?”
“晏雁,你关心人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关心人的样子。”房与非撑着下巴,持续注视到对面的少女渐渐不悦,他压低声音道:“一副审讯的样子,特别像徐阿姨,她经常这么问我。”
“结果,看看,我亲妈都不在乎我有没有吃饭。”
转头,房阿姨怡然自得地刷着短视频,时不时嘿嘿笑一下,视他们为空气。
他们的谈话中断,房阿姨拍了拍手,眼睛不离手机,“吃完了放那儿啊,我来刷。”瞥一下自家孩子,补充道:“房与非刷也行。”
“妈。”房与非拖着嗓子,故意嚷嚷:“到底谁是你怀胎十月生的。”
他十月怀胎的亲妈不接这茬,反问道:“你真要我在你和晏雁之间选吗?”
晏雁对着房阿姨笑,“没事,我自己来吧,每次回来都麻烦您给我做饭。”
房阿姨脸色一变,朝她亲和道:“哎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整天干这个的,每次都做一样的面还怕你腻,你能吃得下就好。”
“很好吃,我都光盘了。”
房阿姨被她这话恭维到惊喜,笑成一朵花,“真的啊,少见小雁喜欢吃什么东西呢。”
作为旁观者的房与非也笑,“晏雁你怎么变这样了。”
怎么变得有点谄媚。
别人不知道,他认识晏雁那么久还能不知道她这个人明明挑得很这一事实吗?
不止吃,其他的,方方面面,例如女生常感兴趣的那些,衣服,鞋子,饰品……不说喜欢,大部分连她愿不愿意看一眼都难讲。
但要直接说她对什么都没兴趣,房与非觉得不对。
事实上,对于许多事物,晏雁这人可以说有着一种“来者不拒”的随和,只是因为眼光太高要求太多,能真正得她青睐的少之又少。
每次想到这儿,房与非总会接着回忆高中时,他所知道的追晏雁那些人。
十三中作为西城的重点高中,不外乎有钱的公子哥,参加全国竞赛的学霸,或者保送的体育尖子生。反正各种各样的类型,都向他这个晏女神家楼下的租客打听过消息。
印象深刻的,其中有个房地产集团的富二代,那人长得还行,美中不足是因为身高一般爱穿紧身裤所以一股二流子味。
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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