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氓!”
珠帘散落一地,殿内的莺歌燕舞骤然停止,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珠帘后的位置。
姜钰雪一手捂着身后,义愤填膺地指着罪魁祸首,小脸通红。
裴敛看向指着自己的手,默了会,抬眸冷眼看她:“这位小姐,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按理来说还应是我告你袭击我在先。”
“我袭击你???”
谁袭击他了?!分明是有人突然从后面推她,她才不小心摔倒的!她顶多算是坐了他一屁股而已吧?
屁股……屁股也能袭击人了吗?
指向对方的手止不住地哆嗦着,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话,反倒是把自己抖成了发红发烫的小番茄。
“我……我这是……”
嘴一张一合地扭捏了好一会,她还是没想通她的屁股为什么会袭击人,干脆跳过这个话题:“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我说的是……!”
“我们之间还有两码事?”裴敛蹙眉疑惑。
“你……!”
姜钰雪本以为对方会辩解什么,没想到他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是一点心虚的痕迹都没有。
她应当没有认错人才对……
视线在对方的脸上流转着,剑眉入鬓,双眸深邃,高挺的鼻梁下是淡色的薄唇。
分明就是这对眉眼,连那对黑眸中透出的冷意都一模一样,特别是衣领下露出的那一段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红痣……绝对就是他!
“看够了吗?”
视线中的薄唇轻启,传出了对方清冽的声音。
裴敛不紧不慢地抬起手,将被扯乱的衣领重新收紧。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平衣领上的褶皱,明里暗里都像在警告对方非礼勿视。
姜钰雪脸上原本稍稍褪去的红晕又迅速从耳根窜满了整张脸,睫毛扑闪着飞快移开视线,辩解道:“我、我没有!我是、”
“姜钰雪!”
还未等她说完自己的辩词,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怒斥。姜钰雪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姜甫正站在自己身后。
“爹爹!”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姜钰雪赶忙跑到姜甫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诉苦:“爹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流氓……!”
然而,听到此话的姜甫不但没有安慰她,反倒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瞪了她一眼:“……你还不住嘴!”
姜钰雪顿时噤声,不知所措地被姜甫拉到了身后。
姜甫挡在姜钰雪身前,上前对着裴敛深深一躬,久久未起身:“臣之小女自幼被臣娇惯,不懂规矩,竟做出冒犯殿下的荒唐之事,臣罪该万死!”
嗯?
殿、殿下?!
原本还处在疑惑中的姜钰雪陡然一惊,愣在原地。
“臣愿领受任何责罚,只求殿下能饶恕小女这一次的无知之举,臣日后定会对她严加管教。”
话落,姜甫埋首对着身后的姜钰雪使了个眼神,低声斥道:“还不快过来!”
姜钰雪看着突然为自己赔罪的父亲,反应过来自己惹了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在这一声催促下胆战心惊地躬身跪了下去,不敢再抬头。
听见姜甫的话,裴敛整理袖摆的动作陡然一滞,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他缓缓抬起头,面无波澜地看向姜甫,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在他一旁的身影。
眼前的女子低着头,垂耳髻耷拉在两侧,头上的簪花还微微打着颤。
裴敛收回视线,垂眸默了几息,似是得出定论,抬眸看向姜甫。
在场众人噤声不语,有的怕被波及,低头不敢多看一眼,有的酒意未去,仰头等着看出好戏。
“殿下消气。”
还未等到裴敛出声,围帘内又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一地狼藉,膝行上前:“臣,御史大夫葛承参见殿下。”
裴敛沉默地看了姜甫几息,这才分了点视线给葛承:“葛大人。”
得到了裴敛的回应,葛承面上笑意更深,继续道:“方才臣都看到了,是姜大人的小女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摔进了这围帘内罢了。姜府小女平日不与人接触,见识的少,这才惊慌下冒犯了殿下。”
他一说完,看热闹的其他大臣似是终于得知了来龙去脉,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
转息,葛承皱起眉头,款款躬身,哀叹一声:“想必是姜大人为朝廷日夜操劳,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育。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还望殿下高抬贵手,饶她这一回。”
接着,看向姜甫语重心长道:“姜大人回去好好教导便是。”
姜甫面色一沉,很快又收起了神色,沉着气对裴敛躬身,接过话:“是臣教子无方,今后定严加管束。”
见姜甫老实地下了自己给递的“台阶”,葛承低垂着头,暗自得意着。
随后膝行上前,往裴敛的方向靠了靠:“殿下,外头春日当好,臣早便安排了人在小殿不远处的亭子里置办了场子。不如臣带殿下一同过去,换换心情如何?今日臣的爱女也来了,给殿下舞一曲,当是献个丑,换殿下一笑了。”
说罢,他往身后看了眼:“葛妍。”
此时,一直默默藏在他身后的葛妍垂首膝行而上,轻声道:“小女见过世子殿下。”轻盈的裙摆铺散在坐席上,与她抬眸时的羞怯之色相互映衬,越发楚楚动人。
只是,裴敛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早已收回视线,对着神色沉重的姜甫说道:“罢了,起来吧。”
说罢,他从座上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
“殿、殿下?”见状,葛承忙起身跟上去,却是被一名男子忽然挡下,示意他停下。
葛妍疑惑地看了眼葛承,想探出接下来该怎么办。
葛承和蔼地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你做的不错。”
父女俩一派温馨和谐的气氛,与身后的姜甫和姜钰雪两人形成强烈对比。
宴席就这么告一段落,姜甫和姜钰雪两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中,气氛凝重。
姜钰雪心虚地看着一言不语的姜甫,斟酌了半晌,还是怯生生地开口:“爹爹……”
姜甫闭目靠着车窗,没回她。
“爹爹……对不起……”姜钰雪往姜甫的方向挪了挪,“当时不知道是谁撞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甫拗不过她,终于还是回了话:“你知道你顶撞了谁吗你?”
“世……世子殿下?”姜钰雪小声回道。
见姜甫责备她,又连忙解释,“我当时脑子里就记起他就是之前巷子里那个流……”
“此事不准再提!”姜甫打断她。
姜钰雪其实之前就很好奇缘由,但如今她确实因为此事闯了祸,只好乖乖地应了声“哦”。
马车逐渐驶近姜府,远远便见下人守在门前,神色焦灼。
还未等马车停稳,那人便赶忙迎了上去,慌忙喊道:“老爷!老爷!夫人她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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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如何了?”
端王府内,裴敛端坐在案前对侍从问道。
洛十一走上前来,拱手道:“回殿下,先前在巷中追捕的那个人确实是冲着那具无名男尸来的。”
意料之中,裴敛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忽然开口:“那她呢?”
他?
洛十一一怔,疑惑道:“殿下说的是……?”
“姜府的二小姐,姜钰雪。”裴敛笔尖未停,清瘦刚健的字迹落在纸上。
“那具男尸身上的信是写给姜甫的,而那日我在巷子追捕刺客时她也在。”
洛十一了然,赶忙再报:“回殿下,那日已查探过,该名女子确实只是恰好路过,因考虑到与此案无关,当时便没有上报,是属下失职。殿下若是有疑,属下进一步去查。”
笔尖停落,裴敛轻舒了口气,吩咐道:“嗯,去吧。”
然而,几息过去,洛十一还维持着拱手的姿势僵在原地。
见他未有离开的意思,裴敛抬眸看了他一眼,开口问他:“还有何事要报?”
洛十一眼睫颤动,缓缓抬起双手,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皇上的手诏。”
“皇上的?”
裴敛双眸微睁,抬手接过手诏,抬眼见洛十一眼神游离不定,一副紧张的神色,遂一边拆开手诏,一边狐疑道:“送手诏过来的人可是说了什么?”
洛十一飞快眨了眨眼,喉结上下滚动,犹豫片刻后开口:“说是……有关殿下的婚事。”
裴敛揭开手诏的手一顿,听见洛十一继续道。
“指名了姜丞相府的二小姐……姜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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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姜府一处院落内传来了女子的喊声。
就在前几日,姜甫去请了老师帮忙,从皇上那请来了御医给妻子看病。
御医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明时日不长,即便是他也只能给她再续上个一两年的命。
但就在姜府的人束手无策之时,御医又提了一嘴,说是当年那件事后端王裴允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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