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子烟戴着面纱,微微蹙眉看向宣梓。
宣梓几乎是忍不住地想跑,但念头一转——
这时候跑,岂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证实她就是来做坏事的?
不可,万万不可,子烟还在后面看着呢。
不过既然是长皇子出门,为何没有坐轿,反而是步行?
“见过……”
宣梓正准备退后一步行礼,却被人拉住胳膊打断。
“嘘——”长皇子紫眸微眯,食指划到唇边面纱,“不要声张,唤我祝公子就好。”
宣梓点点头:“见过祝公子。”
长皇子点点头,侧过脸看向鹤子烟:“这是你娘亲的亲传弟子吧,不如把她带上,一起去雪炉诗会?”
“她……”
鹤子烟迟疑着。
宣梓看情形不对,赶紧表达自己的意愿:“我——”
不去!
但宣梓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拉住了,紧接着是长皇子的自说自话:“小子烟啊,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咯。”
宣梓:你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鹤子烟看出宣梓的不情愿,劝道:“祝公子,雪炉诗会人多眼杂,又都是些吟诗好文之辈,不宜带这自小习武的小孩去……”
就是就是。
宣梓连连点头。
“是嘛……”长皇子收回手,点点头,“那我们再多带一个,不就好了?”
宣梓和鹤子烟:?
我们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伴么?把她叫上,我们一起去。”
长皇子意有所指地看向旁边一处阴暗的巷道——正是安姐现在的栖身之地。
宣梓转头看过去,惊觉长皇子的目力既然如此敏锐。
又或者……
因为安姐难道和长皇子认识,早早就将位置透露给了长皇子?
当年那股香味,不会真的是从安姐身上取来的吧。
宣梓甩了甩脑袋,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当时散发的异香一定另有隐情。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安姐此人,虽可以称不上知己,但也在挚友之列。她俩无论是上辈子还是如今,都一见如故相逢恨晚。
安姐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能背叛安姐——
如今的朝堂就是淌浑水,能不介入就不介入,离得越远越好。
她不希望安姐认识太多的朝堂中人,特别是还和当年那件事相关联的长皇子。
宣梓转回头,没再朝巷口看。
安姐,将来你会成为一名士兵,到时候我一定会从众多将士中寻找到你,让你再次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毕竟,在北境征战的那三年怎能缺了你?
“我……”宣梓声音低低的,却很笃定,“我没有同伴,今天出来的只有我一个。”
长皇子有些惊讶,笑道:“是嘛……那我们走吧,晚了的话又得被太女殿下嫌弃了。”
说着,他推着宣梓朝前走去。
但在宣梓看不到的地方,长皇子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那个巷道,偶然和蹲在那里一脸呆滞的少女擦过。
有点意思。
他想。
这雪炉诗会不算什么大型的活动,只聚集了少量贵族。所以当一身破烂的宣梓出现在官家公子小姐面前时,不少人都朝后退了两步,带着不算友好的目光上下打量。
不过宣梓倒是没在意,跟着长皇子坐定后,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开始吃。
毕竟饿了那么久,从昨天到今早,就只吃了点碎馍馍和白馒头,见到这些好吃的便有些忍不住。
大家开始出对子了,宣梓在吃,大家开始玩飞花令了,宣梓在吃,大家开始赏雪赞梅了,宣梓还在吃。
当侍从给宣梓换了三次点心后,鹤子烟终于忍不住了,悄悄问她:“这里的糕点……有这么好吃?”
宣梓一怔,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布兜:“没,没有啊。”
鹤子烟狐疑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又问:“是不是没有银子了?”
宣梓连忙摇了摇头,但她又突然想起金龙斧头帮吃菜包子的愿望,又点了点头。
“我出来得急,没带多少,你先拿着用,”鹤子烟哭笑不得地从怀里拿出钱袋,递给宣梓,“娘亲她还在生你的气,最近别回去,我怕她罚你。”
宣梓接下钱袋,露出得逞的笑:“谢谢子烟哥哥。”
鹤子烟无奈,伸手摸了摸宣梓脏兮兮的小脑袋:“你以后别这么玩儿娘亲了,这几日她过得水生火热的,爹爹天天给她做辣菜,弄得她眼泪就没停过。”
鹤家父子都爱吃辣,但段幼泉不一样,她滴辣不沾,碰辣既哭,让她吃辣就等于给她用刑。
宣梓也不能吃辣,所以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我回头给她补偿补偿……”
“没事,她习惯了,”鹤子烟笑了笑,“不过你在外面可要好好的,一个月后如果不是一个完整的小梓出现在我面前,我可就要勉为其难下下厨,也给小梓弄几道辣菜。”
宣梓:“!”
“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绝不会给子烟哥哥下厨的机会!
国师鹤九思做的辣菜虽辣,但好歹还是练过,有点手艺。
但鹤子烟做的辣菜就……
只要毒不死,就是万幸。
宣梓是万万不敢劳烦这位贵公子下厨的。
雪炉诗会一直进行到傍晚,散会后,鹤子烟把宣梓拉到一旁树下,掏出素白的手帕,摁住因为揣了一大包甜点而急着往外跑的小家伙。
“你今天可出名了啊,”他说,一边说一边拿着手帕给宣梓擦脸,“穿得破烂没什么,但是不能不整洁。以后再怎么都得把自己拾掇干净了,记住了吗?”
手帕上有淡淡的桂花香,闻得宣梓晕乎乎地,只顾着点头了。
入夜,宣梓回到了东南城墙脚。
“安姐!”
宣梓一路狂奔,喘着粗气从怀里拿出已经捂热的甜点。
“你快来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话音未落,宣梓连忙停住步子。
就差一点,她就要被一道拦在路上的铁丝网绊倒。
而安姐揣着手,就站在这狰狞铁丝网的另一边。
“安姐?”
宣梓看了看这生锈可怖的网,又抬头看了眼安姐,不解。
安姐言语冷淡:“我们金龙斧头帮不收叛徒。”
宣梓一惊:“什么?”
难道安姐这是在责怪自己白天没有叫上她一起去诗会?
“我没有同伴。”
“今天出来的只有我一个。”
安姐重复着宣梓今天对长皇子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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