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秦莫那处,拟寒伤了他肋下,后者抬起手背,舔舐溅在指根的血。
“空间术大成者的后人,可惜未继承你祖父半点天赋。”
“你也修血术。”秦莫自疗着,但还是捂着胸口啐出一口血,“黄洋帝君的死果然跟你有关。”
闻言,拟寒的神情落寞下来,目光注意着四周,摩挲着手背,“师尊对我极好,我们一同修炼,一同精进,只为了解开嘉吴帝君留下的阵术,让自身修为更加精进,到最后发现,帝君原来修的是血术。”
云霞红得发黑,整片天空都是拟寒实际修习的血术印记,他本人面色却苍白。
“我自小修□□君术,差那一步便差真神一道天堑,师尊心慈手软终成不了大事,明明开阵时已然受了血术的浸染,偏要强行抵抗,那本君只好代他收了嘉吴帝君的礼。有一说一,在你之前,师尊的血最滋补。”
“难怪苍崇历任帝君寿数不长,想来除了你,无人肯收这份大礼,你当真是继承嘉吴意志的好接班人。”
拟寒冷笑,“秦莫,你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世人之见于你不过耳旁风,卡在化通境不好受吧,他钟山小二不过两百余岁,一句生来半神便凌驾你我之上,你甘心?”
“哦?钟兄,你什么时候骑他身上了?”
地面上的人还没从拟寒是个大魔头这件事上回过神,大多数人蓦然一怔。
大约在如此严肃的情况下,实在拿捏不准到底该笑还是不笑,显现出来的便是鼻子龛张,嘴角抽动。
拟寒眸光寒冷,显现血瞳,两人在空中对招如雷电游龙,秦莫越战越勇,一脚正中拟寒,后者被踢飞翻身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嘴中念念有词。
那东西如扭曲的磁线,散射出一圈圆阵,一颗巨大四角兽头从圈中心黑洞处钻出,拟寒化身在兽头中,黑洞外的灵线连在兽头后方,迅速延展化为兽身的金红鳞甲。
“不可名状,你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秦莫收起手中的灵扇,召出凤缕扇抛向空中,化形为一对火凤翅膀,转身跃行飞起,激发炫彩灵浪。
旋转间,他的灵力与火红翅膀相融,连身上装束都被灵力染作朱红色。
“这个不可名状是什么东西?从前只听说过。”
“据说所用材料产自天地灵泽,可能跟苍崇镜一样有火魇成分。”钟延传说道,“没有具体形状,操纵者命它何状,便成何状。”
一凤一兽厮杀在一处,似惊鸿神凤与戾虎神兽争强排位。
另一边红霞颜色更浓,灵刺就要下落,钟延不知什么时候分离出魂瓣,“你操纵阵法,我去去就来。”
那头翅膀与兽角相激,兽角突变,长而尖锐的变形兽角插入凤翅,把秦莫推向红霞之下,掀开的灵浪甚至带着秦莫的血渍,飞扬到吴瑧这头。
秦莫吃痛抓着兽角,凤鸣啸动,两根兽角当即被拔出燃成灰,可以看见兽头中的拟寒也负了伤。
他们上方不远处,大片灵刺落下,拟寒手中顿起两根刺向秦莫,本体则以兽身为通道向尾部滑行。
秦莫用凤翅包围灵刺,蓄足灵力的一脚踢在兽脖子上,拟寒被翻飞的兽身带回灵刺范围中。
再接着近身相搏,你起盾我灭之,拟寒接住一根从天上掉下的赤红灵刺,血色灵力硬推,想插入秦莫的胸口,对方躲开的瞬间,他闪身到背后刺入秦莫背心。
钟延忙着推开落下的灵刺,加上前期消耗巨大,也无暇战况。
地上传出一片恐惧惊呼,但是原本控制着兽头的凤翅消失在原地,在拟寒中门大开的情况下,很容易插入他心口。
秦莫接续用力,灵扇一端缓缓推进,穿心而过。
两人皆负重伤,动作却像拥抱在一起直直下坠。
接近地面的时候两人应该都逼出了自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互踹一脚、互吃一掌摔开。
秦莫的凤缕扇再次化作凤翅飞身接住他,托身落在钟延的防护灵圈中。
拟寒的不可名状虽然也接住他,但神器终究要依靠主人的灵力才能施展力量,他心脉大损失了力气,重重摔在灵刺即将落下的地面。
这一战,孰胜孰败一目了然,秦莫甚至杀人诛心补了一招,不是补上杀招,而是甩出灵扇挡开就要插入拟寒身体的赤红灵刺。
秦莫缓缓走近,给拟寒施扩声术,让大家都能听见他的遗言。
“败者寇,我不悔,我偏要继承嘉吴帝君的遗志,集权之下才有盛世,你们且看,等着修仙界化作一盘散沙。”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不护好修仙界,何谈强盛。”
秦莫说完踉跄退了一步,倒下前被钟延扶住。
拟寒眼中的赤红光芒蓦地消散,化作点点朱红星子飘向空中。
黯淡下去的红霞吸收了飘在空中的朱红星子,好像陡然生出燃烧的力量。
突然间,赤红灵刺一浪接一浪,像屋檐落雪般砸向地面。
这是拟寒最后的愤怒。
钟延扩声大喊“跑!”
剩下还有些没被驱散开的人四散而逃,但灵刺下落速度之快,下方建筑全部毁坏,仍有很多人暴露在天光之下。
拟寒神魂消失的方向亮起一道白色灵墙,白光闪现,墙上灵力也化作一簇簇尖刺飞向四周。
接近地面的地方燃着一道道光爆,什么都看不清。
吴瑧要守在位置上维持八卦阵法阻止灵阵圈外邪灵的侵入,只能干着急。
地面惨叫连连。
光亮渐弱,十几名弟子被长尖灵刺穿身而过插在地上。
感惑的天河堑阻挡了一小部分的灵刺,秦莫忍着伤痛半跪在地,也用灵扇筑盾护住了周围的人。
另一侧更多人所在的地方,以钟延召唤的黄岩灵墙为界限,他身后,余庆一众安然无恙,身前地面和灵墙上则穿插着密密麻麻的赤红以及白色灵刺。
天边的灵网消失,几位长老正在净化遗留的邪气。
红霞退为正常天光,但天边某处难以追踪的遥远位置,泄出特殊灵力,一闪消失。
吴瑧刚才就觉得奇怪,拟寒再强也不可能顾及两头,看来那个叫今冥的所谓真神也参与了。
濮长新过来接替吴瑧,“神女,邪灵已消灭殆尽,这里我来看护,您去神主那边帮忙。”
“好。”
钟延虽然没参与斗法,但一边要毁掉叱邪法阵一边消耗灵力赶路,还在这里花了大量的心力保护大家,肯定受了不小的内伤。
两人虽没神魂相合,灵力却相近,钟山神力也任她的灵力靠近,总归能帮忙疗伤。
“神主!”
吴瑧随声猛然转头,只见余庆大叫着迎上去。
钟延一直站着没动,现在却直直往后倒。
吴瑧顿感不妙,瞬移七八次赶到他身后,心里从来没有过现在的惊慌。
接住倒下的钟延,他身体发凉,腿上、腹部和心口各深插着一根长刺。
另两处还好说,心口那根位置太不妙,面部苍白到毫无血色,嘴里溢出的血滴在尖刺上。
“撑住,没事的。”
吴瑧重复说着这样的话,将灵力注入他心脉。
“涪江长老!”她急切扩声喊。
“瑧儿,”钟延颤着手为她擦去泪,“我要护你,终也忍不下心不护别人,别怪我,让你伤心。”
“你别说话,别说话,没事的。”
自中叱咒伤心两年,吴瑧以为自己不再会大悲,泪水从没像这般难以抑制过。
因灵力几近枯竭,钟延的一头黑发散开,显露出雪白,有的染上鲜红,垂落在身下,有的黏在他下颚,兀自滴下嘴里吐出的血。
钟延吃力地抬眼,望着吴瑧,眼中尽是倔强与不舍,某个瞬间,偏头垂在臂弯一侧,手直直落到地面。
吴瑧没恢复多少灵力,全部灌输进去也不顶用,脑子里回放起绚儿死时候的记忆,心中无力感如千钧渐重。
“涪江。”她想大叫,却没喊出多少声音。
旁边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但是都被余庆叫开,只放了芷期到身边帮忙疗伤。
见涪江终于下行到面前,吴瑧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尽量稳住心神,拼命压制心头的酸楚感。
快速检查一番后,涪江用灵力把一枚丹丸化成灵丝喂给钟延,“要尽快回钟山。”
“钟山?”吴瑧心中慌乱,他们现在可是在两千里之外的龙殿山庄啊,没有空间裂缝怎么回钟山。
“神女,您试试唤神主的钟山灵力开启裂缝。”
胡长恩也赶到,听到涪江说的话赶忙制止:“神主在生死边缘徘徊,还要抽出他灵力吗?”
“还有救是吗?”吴瑧问涪江。
“要尽快回钟山。”涪江重复这话。
几人低头,几缕钟山灵力萦绕在钟延心口,护着他心脉,吴瑧很吸了很细微的一点到自己灵脉中,操纵这丝灵力进入识海。
“阴真神,帮帮他吧。”心中祈愿。
湛蓝色的海神之力沉睡许久,懒懒跟着钟山灵力流淌出来。
吴瑧自身的灵力与海神之力互不干涉,但与钟延的灵力可以交融。
以钟山灵力为引给海神之力让道,湛蓝色的空间裂缝一点点显现。
心抖动得厉害一下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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