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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第 153 章

小说:

山肚里背出个蛇仙君

作者:

悬小吟

分类:

古典言情

“座上可是帝君啊!你们一定弄错了。”感惑横眉冲冠,怒斥着同僚。

“事实证据摆在眼前,他做什么要去杀庸和长老和人家母子?”

面对坐在大殿主座之上的拟寒,凰丂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毫不胆怯直指他。

奇怪的是,吴瑧打眼扫了一圈,没见到钟延人。

“钟兄另有事,不必担心。”

秦莫秘术传音来,吴瑧隔着老远点了点头。

“堂堂帝君被你们逼迫至此,你们是要谋反吗?”

“是要反。”

秦莫今日手持一把折扇,昂首透着冷意,端身气正锋芒很盛,加上他本就不凡,虽站在拟寒下首,但更显君临天下的气度。

“不是反苍崇另立门户,而是反他一人。”秦莫说完转身,与拟寒眼神对峙,交互彼此神色中的冷冽。

主座上的帝君表情十分放松,至于心里有几分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吴瑧跟苍梧面面相觑,后者走到大殿中央,抱手向殿上行礼却未称呼。

大殿两侧亮着几十道阵面,每道影阵中有一人露着半身。

好些眼熟的人,吴瑧对叶儿和周铁马说:“是其他派别的执掌。”

“各位,我与吴瑧神女、两位钟山长老一道,刚从外头回来。”

听闻名号,庸和长老带头起身,朝吴瑧行礼:“神主夫人安,两位钟山长老安。”

影阵中一众执掌也跟着行礼,吴瑧道:“各位不必客套。”

待殿上一众落位,她说:“我们刚从岐镇来。”

“岐镇?”庸和长老坐在离秦莫较近的椅子上,手上绑着绷带,不解问:“你们去那做什么?”

“前往追查岐镇被屠一事,这位叫周铁马,是此事件的证人。”

余庆端来椅子,苍梧扶着腰却让他退开,对庸和说道:“追查途中,钟山神主为救长老您和那对尘世母子不得已离开,黑云佬则布控御界妄图杀害神主夫人。”

“细细说来。”

接着苍梧花了三四十分钟的时间讲清前因后果,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望向周铁马,一会望向吴瑧。

拟寒轻笑:“祈原,你说的这些与本君有何关联?”

经苍梧示意,胡长恩打开收着陈瞻魂魄的法阵:“陈道长请现身。”

阵中人影渐渐清晰,陈瞻真人还是毛头小子的年纪,一百七十年前他才二十七岁,死在那年,便保持着那时的相貌。

他向场上某个方向行了大礼,跪下参拜:“师父安,久未相见,您还好吗?”

凰丂走近几步,似乎不敢相信所见,又走近几步:“瞻儿,真的是你,瞻儿。”

“在岐镇御界中,陈道长的灵魄很是虚弱,只能暂时用养灵法阵把他护在其中。”吴瑧解释。

陈瞻起身,细细讲述一百七十年前的遭遇。

当年,周铁马带着朱氏到道家学院寻夫,恰逢当天掌学前往苍崇山向拟寒帝君述职,陈瞻要出山修行碰到了二人。

他见朱氏的信物玉佩玉质通明透亮,线条行云流水,构图有主有次,即便离了主人也有温润灵气附在玉上,顿感玉佩来头不小,肯定不是出自道家学院,只是借了个名,应是苍崇的某位高道,事关他人前途,他不敢声张。

等到晚上掌学回山,陈瞻将当天所遇之事说与他知晓。

即便身为掌学也没有帝君的传音符,但学院典藏楼有一个通信法阵可以接通苍崇山,一般没有急难险重之事不会使用。

掌学一听这事牵扯不小,还有玉佩为证,实在不敢隐瞒,开启法阵向拟寒的弟子汇报。

“拟寒帝君说会细细调查,让我们不要对任何人谈及此事,第二日他会派人去接那对母子。”

“机密防护应当是御神道君管辖的范围,”芷期插了一嘴,“道君是否知晓此事?”

秦莫:“今日之前从未听说。”

芷期示意陈瞻继续说。

灵魄流不出泪,但陈瞻表情悲痛,似乎特别悔恨把这件事上报。

因通过阵法汇报,掌学只将事情大概说明白,没特意提周铁马陪同朱氏。

关闭阵法后,掌学细研究玉佩,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本书,按照书上用法对着玉佩使用什么法术之后,典藏楼骤亮了一瞬。

他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惧。

“为何?”苍梧问。

“那晚掌学没说,只是叫我按他意思吩咐朱氏和周铁马,兴许能保下周铁马一命。”

第二天,陈瞻接朱氏和婴孩跟掌学汇合,按拟寒帝君所说去到天府莲城下属岐镇地界。

朱氏认出去岐镇的路,以为要把她送回去,哭喊着死也不走。

两人拿一个尘世的女子无法,忽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山上踏行过去,说玉佩的主人在镇里等,请几人过去。

朱氏反复确认,这才安静下来。

接应他们的人是个生面孔,其实两人在路上已经察觉不对,因为黑袍身上流出邪气。

陈瞻用传音术问掌学如何是好,后者说拟寒帝君如此安排定有深意,还是跟去看看再说。

他们御剑到岐镇镇尾的山底,黑袍问朱氏要信物,朱氏谎称说掉了。

哪想到黑袍当即甩了朱氏一个巴掌,陈瞻二人感觉太不对劲,可是两人合力也打不过黑袍。

他们被死死按在地上,黑袍说让他们睁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害死这些人的。

“全镇的人被十多个穿着黑袍装束的人带到山下,他们看见朱氏时,眼中满是鄙夷。”

“为何鄙夷?”拟寒冷笑,“就因她未婚生子?”

“拟寒帝君就是因为这个才要了全镇人的命吗?”凰丂质问,“当年你说我徒儿被黑云族杀害客死异乡,便是如此死法吗?”

拟寒没有回答。

“那个黑袍让我和掌学杀人,我们自然不肯,那些都是尘世的无辜之人啊。可是朱氏,朱氏却参与其中,我真后悔帮了她。”

陈瞻他们不肯动手,带头的黑袍让朱氏决定镇上人的死活去留。

朱氏答:父亲喜欢热闹,让他们都去作陪。

于是,全镇人一夜之间全部被屠杀,黑袍们进镇搜寻,连襁褓中的婴儿和耳目闭塞的老人也未放过。

为躲避道罚,黑袍把镇上的人控制住,让朱氏下最后死手。

陈瞻抱着头痛苦不已,胡长恩起术养灵,以免他神魂俱散。

“起初朱氏畏畏缩缩不敢杀人,后来,后来她狂笑着抹去一个个生命,末了还告诉黑袍,镇上还少了一人,连护送她去道家学院的周铁马都不想放过。”

一个个无辜鲜活的生命被潦草结束,很快,岐镇人被杀完,最后轮到陈瞻和掌学。

临死之前,掌学紧紧抓着陈瞻的手,给他注入护灵术。

“掌学说师父您请他带我修习,他没保护好我,对我不住。”陈瞻掩面跪下来,“我忘不了他死不瞑目的样。”

说到这儿,殿上已经非常安静了。

待陈瞻冷静下来一些,他说:“黑云族将所有人的死尸集中堆放,真正的黑景跟别人一同抬他的尸首,就是那时候我施展了师父您交的灵识互换术,真正的黑景已经死了。”

“我从骈江中捞出黑景的身体后,陈道长的灵识已没法托生,灵识生来趋近肉·身,先我们一步去了岐镇。”胡长恩说道。

“凰丂,当年的道家学院掌学是谁?”苍梧问。

“张研道长,岐镇出事的同一年,拟寒帝君说他渡劫失败灰飞了,这事苍崇上下都知晓。”

所有人望向主座上的那位。

拟寒拍掌:“说的真好,听上去真像那么回事。轮到我了?陈瞻道长,谁教你说的这些?还是你魂魄被困,说什么根本不由你自主。”

陈瞻灵识抖动起来:“你!”

吴瑧和濮长新帮忙施法稳住护灵阵。

“陈道长,莫要被激。”

这时殿门敲响,秦莫让人进来。

“我竟不知苍崇已经是道君执掌了,”拟寒冷言,“不必如此心急吧。”

“帝君怕是忘了,这里是龙殿山庄,你把主务移到山庄处理,不也是假以滅场之名稀释我的权力吗?”

余庆进来禀报,打断了短暂的话语交锋。

“各位神君神女,神龙谷戚谷主到。”

说是戚谷主到,实际上她是被缚灵索捆着带进来的。

一同进来的还有钟延。

先前给吴瑧行过礼的这批人再度向钟延躬身行礼,他说了声“请起”,众人规规矩矩卸礼站好,包括远在各派的执掌。

“我钟山不欲插手外事,但事关道法安危,便私下同戒律山庄几位长老商议,擅自将人绑来,因这人并非真的戚谷主,正主已经死了。”

安静了许久的大殿乍然哄响,更多人惊愕得怔住。

钟延失意余庆细说。

“起因是弟子跟吴……当时还是苍崇幕僚的神主夫人参加神龙谷的品鉴大会,当时为弥补参赛者,神龙谷特意让人送了三日香给神主夫人,她不感兴趣,便随手转赠给了弟子。”

余庆煞有其事地解释,“前几日弟子跟师父打赌,我说自己能悄无声息地跟踪帝君,师父不信,于是寻了个机会,将三日香洒在帝君身上,一路跟踪至神龙谷,没想到……”余庆难为情道:“没想到撞见帝君与戚谷主……”

他用“你们懂吗”的眼神看着众人。

“联想神龙谷交接大典前夕的事,道君觉得颇有蹊跷。”凰丂接话,“也不好因帝君是自己人而包庇,回来后找我和芷期商量,没过两天,发生了一件连我们都想不通的事。”

说到这儿,芷期起身,“请庸和长老允我弟子和戚谷主的贴身侍女上殿。”

众人正一头雾水,自然没有不肯的道理。

银娘和她在神龙谷的好友一同进来,刚要开始行礼,秦莫让她免了。

按她们的辈分,一圈下来得浪费半盏茶的时间。

侍女跪在殿中,说她几天前找不见谷主的一支发簪,十分惶恐,想托银娘找苍崇造物司坊的人帮忙锻造一支。

银娘接着说道:“弟子拿着画图给苏大叶的徒弟遭老三,他说形似容易,但戚谷主修为高深,若簪子中失了以往的灵性,定然会起疑。”

“银儿无奈只好来求我。”芷期拿出一支缀着海棠花的花簪,“正好我这儿有昔年戚谷主赠送的灵宝簪,但是过了两日,音侍又找到银娘,说灵性与戚谷主的首饰对不上。这倒令我疑惑,即便换了修行之法,或者得到其他灵力与原本的灵力相融,总还有自身灵力的痕迹。”

她挥两支簪子到半空,逸散出的灵性完全不同。

秦莫扇子一点:“说到点子上了,就是两个人,再验一验帝君与那孩子的血缘,一切便明了。”

说起验证血缘,余庆拱手道:“尘世那位小郎君就在殿外,弟子请他进来。”

“够了!”戚谷主叫停几人的配合战,“为难一个孩子,你们也算正统修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是神龙谷谷主,我是朱穗穗,岐镇朱员外的女儿。”

随着朱穗穗自认,殿上和各阵中的人一片哗然。

“你真的把小禹带来了?”吴瑧秘术传音问余庆。

“当然没有,稚子无辜,对孩子影响不好,诈她来着。”

吴瑧汗颜,不管多一本正经的人,跟着秦莫影响迟早“学坏”。

周铁马手指不住点戚谷主,不对,点着朱穗穗,即朱氏。

“你,你害的镇上人好惨啊,你没有心吗?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你怎么能狠心杀了他们!”

“乡里乡亲?我自小与父亲在外东奔西走,回去却受这些陌生人指指点点,若不是念你送我一路的恩情,我连你也不会放过。”

“他们固然可恨,罪不至死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周铁马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拟寒的表情立马变了变,但他很快故作镇定。

“当年你感怀我送你去道家学院,说什么无以为报把这个给我,我还觉得你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朱小姐,我从未想过你如此狠毒。”

朱穗穗道:“哼,谁挡我夫君的路,谁就该死。”

影阵中酆都的执掌道:“你夫君是谁?是主座上这位帝君吗?”

“我不认识他,我怎会认得他。”

听朱穗穗的语气倒带着几分埋怨,几分恨意。

“不对啊。”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那孩子才七八岁,按前头所说,朱氏的孩子应当一百七十岁了,出生时间推算对不上。”

苍梧解释:“有一种禁术唤童颜术,可延长生命保持年轻的模样,且不会被认出真实的年岁,但要将自己封印沉睡在童颜阵中。”

吴瑧不解:“那年岁不还是会长吗?”

“童颜术被列为禁术的一个原因就在于,一旦使用此术,虽能保持入睡时的样子,但沉睡多久心智便停滞多久不能成熟。”

庸和长老起身冷着脸道:“实在可恶,把殿外孩童带上来,事已至此,请帝君配合查验亲血关系。”

可拟寒周身已泛起威压,“谁敢?”

“既然如此,不如先取了朱穗穗的血再带她去岐镇,交由邪灵处置吧。”吴瑧出主意。

“不!我不回去,你们要杀要剐也好,我不回去。”朱穗穗抱头跪在地上。

钟延请了一只岐镇的冤魂出来,不用凰丂查验,所有人明眼都能看出,这本应是入轮回的尘世魂魄。

而周铁马手中的玉佩在灵术的激荡下,与拟寒周身的灵力的确吻合。

这样一来,基本坐实了拟寒逆天残害尘世之人、蓄意谋杀、联手黑云族、屠镇、帮尘世人换躯壳、未报生子等罪名。

周铁马痛心疾首:“你本是受害者,却赤裸裸地加害别人,朱氏,你良心不痛吗?”

“良心?我的良心早随阿爹葬在泥流中了。”

两人嘴上不饶人,而殿中的护灵阵抖动得厉害,阵眼裂开一条缝,眼看就要护不住陈瞻了。

“如今事情分明,即便魂消魄散也无遗憾,师父,您保重。”

“不,瞻儿你别走!”凰丂痛哭失声,却不知该怎么护住爱徒。

另一边,神秘的符令伴随低低吟声响起,钟延念着,手指合离间送梵文没入阵眼,阵法即刻稳住。

胡长门连忙收了护灵阵。

“肉身虽死魂魄未散,他带着一身公德,苦练修行或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凰丂不舍地望着护长恩手中的光点,含泪抱手鞠躬:“多谢神主。”

他这一声,连带着芷期也过来抱拳行谢礼。

“神君神女请起,陈道长自身造化未了,我不过做个顺手人情,今日之事我与诸位执掌一样做个证人罢了,本是你们苍崇的家事,我们参与多有不便。”

他说着唤出记录了红侯与拟寒交谈的记忆灵丝,众人此刻的失望大于目瞪口呆。

“望拟寒帝君告知绝密空间的真相,将功赎罪。”

拟寒负手站起,眼中泛出红光,惊得殿上许多人不自觉后退两步。

“我苍崇还轮不到你钟山做主。”

“那么,苍崇自己人可做得了主?”

秦莫气势强盛,炫光灵力逼向拟寒。

吴瑧尚且要用灵力抵抗他们两人的威压,两年多不见,秦莫的实力更加难测。

如果现在斗法,大殿用不了一招就会被轰塌。

凰丂和芷期招呼大家出殿,庸和长老等人顺带把朱穗穗押下。

钟延让几位长老先行离开,对吴瑧说道:“他不肯说,如何是好?”

吴瑧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骈城木房谁守着?”

“几位长老。”

“没事吗?”

“黑云佬无法在骈城出面,拟寒又在此,若真有红袍去,他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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