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案卷司非常安静,敛烟原以为打开案卷司门上的锁还要花上一番功夫。
但谁知花奴只消调动一丝内力,那巨大的铜锁竟轻而易举便被卸了下来,看的敛烟是啧啧称奇。
两个人悄无声息潜入进去,敛烟轻车熟路找到了书架。
她取下案卷的时候看偷偷觑了一眼花奴。
却见她没有靠近,也没有好奇自己到底要看什么,只是安静地伫立在窗前看向外面,似乎在看有没有人来,也似乎……在想什么。
敛烟也终是放心地将放着太医失踪案案卷的盒子放在地上,轻轻打开来。
但当她展开那案卷的时候,却深深皱紧了眉头。
失踪的这位太医名为申实,失踪前不久才升任太医院院判,家中妻子刚刚产子,本是大喜的日子,却忽然不打招呼,毫无征兆离开,甚至连自己的包袱都没有收拾。
就这样离奇的案子,案卷中却只寥寥数笔,将这位申太医定性为了意外身亡。
而翻阅证据材料,也就仅仅只有一个路过的农户,曾见过申太医在附近的永昌山,被猛虎追逐,连尸骨都没有,就凭借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结了案。
这绝对不是父亲的风格。
敛烟曾见过父亲办案,一点点从平常人看来无足轻重的线索,他都要追查到底。
更何况是连她都能一眼看出来的疑点!
敛烟摩挲了一下案卷,忽然执起案卷放在月光下仔细查看。
不对,这是新墨。
申太医失踪的案子已经发生了两年多,而这个墨绝对是近几个月更换的。
一个令敛烟禁不住恐慌的念头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神。
厉思远是近几个月走马上任的,而这案卷偏偏是这几个月被人换掉的,难不成……
“可惜了,一代忠臣……”
厉思远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敛烟摇了摇头。
不可能,厉思远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但……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然而就在她思绪翻飞的时候,花奴忽然耳朵微微一动,美目瞬间睁大,右脚后撤,身子猛地一侧,一道凌厉的剑光擦着她鬓边的碎发铮然闪过。
敛烟看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山平举着一把长剑,胳膊伸的笔直,目光却看过来,和她四目相对!
敛烟的心猛地一沉,被发现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花奴迅速朝旁边闪出两步,抬手抽出腰间软鞭,而此时山平也掉转剑尖,直逼花奴命门而去!
就在那剑尖逼到面前时,花奴的软鞭朝前面一挡,铮地一声,两个兵器撞在一起,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火花。
山平有些惊讶于花奴的身手,语气却冷冰冰的:“阁下何人?”
花奴不说话,只是伸向腰间的药粉袋,试图让山平睡过去。
然而山平却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另一只手向前,将花奴的手腕死死抓住,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敛烟这时才从被人发现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就见花奴抬起脚,裙摆飘忽中她瞥见了花奴腿上的一排尖刺。
如果山平受伤的话,厉思远他……
大脑嗡地一下,敛烟没有多加思考,大喊一声:“花儿姑娘!住手!”
花奴的动作因为敛烟的声音一停,山平这才发现花奴腿上的小动作,连忙后撤两步拉开距离。
趁这功夫,敛烟跑过去伸开双臂,挡在山平和花奴之间。
敛烟抬头望着山平:“山平大人,整件事是我出的主意,和她无关。”
说完她朝花奴使眼色想让她离开,却听见山平瓮声瓮气道:“这件事如何处置,还需禀报大人,在此之前,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门外便呼啦啦围过来了不少守卫。
看到敛烟的一瞬间,一些与她相熟的守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彦儿吗?真的是他?”
“亏得大人那么相信他,我就说,一个来路不明的小画师,混进大理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厉思远失望的神色,敛烟没来由的心里酸涩,手上却忽然一空,她抬起头就看到申太医案件的卷轴被山平握在了手里。
他打开卷轴,神色复杂地看了敛烟一眼后,抬起右手:“把他们带走,等候大人发落。”
*
晨光初明,邱容心满意足地从榻上起来,最近和黄莹莹说开以后,他惊喜地发现莹莹竟然也同他抱有一样的心思。
至于说为什么黄莹莹总是愿意围着彦儿转,就是为了想多看看自己,但又不好意思和自己搭话,这才和彦儿多亲近一下。
一想到自家大人递给自己鼓鼓囊囊钱袋,让自己好好对待心上人的模样,邱容便觉得大人的形象更加光明伟岸起来。
大人真是……太帅了!
我要给大人当一辈子的管事!!!
邱容斗志昂扬地端起铜盆,扭过头却发现对面的床榻是空着的。
奇怪,彦儿跑哪去了?
邱容挠挠头,大人向来没有让下人在外守夜的习惯,难道又变了?
罢了罢了,反正能把大人伺候好就行了。
邱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转身打着哈欠照例去水井打水。
然而就在路上,他却遇到了穿着斗篷从外面风尘仆仆回来的厉思远。
邱容知道大人偶尔会因为一些事情晚上出门,便也没觉得稀奇。
然而等大人走近他正要行礼拜见的时候,却看到厉思远极其难看的脸色,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径直朝大理寺的刑狱司奔去。
邱容吓了一跳,厉大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从没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大。
这是……怎么了?
大理寺刑狱司。
敛烟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因为一夜没睡好,此时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而对面的花奴则盘起腿打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敛烟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花儿姑娘,把你牵扯进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也隐隐庆幸,自己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花奴,她最多就只有一个擅闯大理寺的罪名,罪不至死。
而自己……
敛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又紧紧握住。
只能……赌一把了。
这时,守卫走了过来,隔着监狱栅栏指着敛烟,不客气道:“大人传你过去问话。”
敛烟眼观鼻鼻观心,忽略了守卫鄙夷的视线,原以为守卫会带自己去平日里厉思远议事的正堂,却没想到守卫竟把自己径直带到了刑狱司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敛烟都做好了被厉思远坐在高台上拍惊堂木质问的准备,然而看到厉思远坐在房间里喝茶,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守卫离开后,敛烟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也不敢去看厉思远。
一盏茶功夫过后,敛烟的腿都有些跪麻了,厉思远才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看申实失踪的案子?”
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听不出一丝异样情绪。
但敛烟却莫名觉得,这房间的温度似乎有些低。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抛出一个疑问:“大人,觉得敛大人是忠臣?”
听到敛和安的名号,厉思远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眯眼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低垂着脑袋,细白的脖颈如天鹅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断。
内心一丝隐秘的期待被带动,他定定地落在那和敛家大小姐有着几分相似的侧脸上:“你是为了敛府的案子?”
“为什么?”
茶盏落在旁边的案几上,厉思远又问:“他们家案子和申太医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敛烟抬起头,目光定定落在厉思远探究的神情上,却莫名觉得厉思远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敛烟被看的有些心虚,低下头去:
“不瞒大人,小人、小人原来是敛府的人,敛大人在出事之前,一直在调查申太医失踪的案子,小人只觉得两件事情或许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小人原本只是想安稳度日,却在江南意外遇到了大人,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大理寺,就想着找一下申太医的案卷看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但是小人知道作为一个下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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