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走!我、我宁死也不离开小姐。”
大厨房里,碧书脸色惨白拼命挣扎。
可是姜成带来的婆子是正院的,有的一把子力气,经常帮宁氏处理不听话的下人。碧书只是个娇滴滴十六岁的姑娘,根本挣脱不开。
于是她又求助地看向陈宛宛,希望陈宛宛能够保下她。
不过碧书看过去,只看到陈宛宛的背影。
陈宛宛正在和姜成说话。
对于贴身丫鬟突然要被撵出侯府,陈宛宛第一反应不是为碧书担忧,而是打听碧书犯了什么事。
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累自己!
她马上就要嫁入王府了。
陈宛宛为人的凉薄可见一斑。
姜成对表姐,是知无不言的。把正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说完害怕陈宛宛因为碧书借用她的名义扬威做福生气,还小心安慰:“表姐你放心,我还有爹娘都知道你的为人,你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一切,都是这刁奴自作主张!”
“这样的人,撵出去都是轻的。”
姜成最讨厌挑拨是非的小人,于是恶狠狠地朝碧书看过去。
碧书恰好撞上这视线,心里拔凉拔凉。不过她还是抱着一分希望:“小姐……”
嘴唇颤抖,无声祈求也是威胁:我都是按你的吩咐做。
陈宛宛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犹豫不忍,让碧书以为她会给自己求情。哪知陈宛宛转回头面对姜成的时候,却是担忧不安:“表弟,你和姨母相信我,可万一碧书连我也怨恨上,一口咬定是我安排……”
姜成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一挥手,扭住碧书的一个婆子就从怀里掏出汗味浓重的帕子塞进她嘴巴,堵得她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碧书到这时哪里还不知道小姐是要放弃自己。她的目光变得怨愤。落在姜成眼中,却是这刁奴果然不安分。做的坏事败落了,还想攀咬。
本来是可以让陈宛宛选,是送碧书回老家,还是发配到侯府的郊外庄子上。姜成觉得表姐太善良了,于是自作主张,吩咐婆子把碧书赶去庄子上,还要时刻盯住,不能让她离开。算是软禁在庄子上了。
听到这结果,碧书直接瘫软在地。最后被拖出去的时候,她一路哭,眼睛又红又肿。也不知有没有对自己这些年的“忠心”后悔。
姜成担心表姐伤心,特意送她回了四季春才回正院。
永安侯已经走了。宁氏的贴身丫鬟出来委婉拒绝了姜成的请安:“夫人已经歇下了。”
姜成看了一眼屋中还亮着的烛火。
里面走动的人的影子投在窗户纸上。
那所谓的歇下,明显就是谎言。
不过姜成什么也没做,点点头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正屋中,“歇下”的宁氏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狠戾,不过细看,她眼底深处还藏着恐慌。而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是永安侯离开前说的话:“小小是侯府嫡女!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但我不希望走出去,听到别人嘲笑说我们府上正经的大小姐吃穿用度连个丫环都比不上。”
被侯府的男主人这样说,这几乎就是在质疑自己的管家能力了。宁氏当时就一口血涌上来。她死死抓住被子,才没有喷出。
“侯爷……”宁氏有诸多借口和理由,然而她刚开头,永安侯就丢下一句,“如果还有下次,就让王氏协助你管家。”
永安侯走出房门的那一刹,宁氏就栽倒在床上。
她无法想象,当她失去了管家权利,会是什么光景。
只有名头没有实权的侯府夫人,那算什么夫人!
宁氏怨毒得眼珠子都红了,揪住衣领疯魔了一样重复:“是她!都是她害我的!当初就应该弄死她!”
屋中伺候的丫环都是后来宁氏掌家后添的,只见过风光无比的夫人,宁氏突然露出这模样,把她们都吓了一跳。宁氏的贴身大丫环最先镇定,她知道这一幕不能传出去,勒令其他人闭紧嘴巴,又提前把院门关闭。
陈宛宛回去四季春后,喝了一杯热茶,缓和了心绪,习惯性喊:“碧书……”
明翠从角落走上前:“表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陈宛宛看见她,微微一怔:“是了,碧书犯错已经被赶出府了。”
这话说完,陈宛宛的眼圈红了。
明翠巴不得碧书走呢。
她为了来四季春,费尽心思,还得罪了大小姐。本以为以后要吃香喝辣,谁知碧书死死压着她,根本不让她到表小姐身边伺候,害得她混得连在馨院时候都不如。
现在碧书被赶走了,明翠高兴得想放鞭炮庆祝。
她好用力才压住嘴角上翘,不过为防脸上露出喜意,明翠垂下头:“表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吩咐我。碧书能做的,我能做得更好。”
听到这直白,不加掩饰,充满野心的话,陈宛宛终于把注意力落在明翠身上:“我记得你,你之前在表妹身边伺候。”
“是的。不过我心里一直很钦佩表小姐,所以主动换到四季春来。”明翠表忠心。
陈宛宛被她左一句“表小姐”右一句“表小姐”气得脑仁疼。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提醒她,她只是表姑娘,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见这个明翠如此愚蠢,而当初留下她,也只不过是为了给姜小小添堵,结果一直没发挥作用,那就,弃了吧。
陈宛宛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倒是亲切又和善:“你倒是和碧书一样对我忠心。”
明翠笑得嘴巴都咧开了。
不过陈宛宛紧接着就幽幽一叹:“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碧书会背着我,欺负表妹。她明明知道,我最疼爱表妹,恨不得我把有的都分享给表妹。”
明翠眼珠一转,不过脑子就喊起来:“表小姐,碧书姐姐可能是被冤枉的!”
“怎么说?”陈宛宛目光灼灼,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我之前在馨院的时候,听见大小姐私下抱怨你抢占了她的一切,你现在享用的本来都该是她的。大小姐对你可嫉妒着呢。她现在耍手段把你身边得用的人弄走,接下来恐怕就要对付你了!”
“不可能吧……”陈宛宛嘴上这么说,表情已经信了几分。明翠忙又编造了几句,陈宛宛被吓得六神无主,“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以后会加倍留心馨院的动静,保证保护好表小姐。”明翠道。
陈宛宛却像是没听到,继续说:“告诉姨母?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姨母说!明天一早还能安排人去把碧书接回来。”
啥?啥?
明翠傻住。
她一点不想碧书回来。
而且她刚刚也没有提议去告状啊,她不是在夸大敌人的可怕,好让自己被表小姐倚重吗?怎么发展就变了呢?
明翠还没有想清楚,陈宛宛已经起身朝外走,还叫上她:“等会儿见到姨母,你照实说就行。”
明翠有些不愿,陈宛宛亲切地握住她的手:“有你这样忠诚又机敏的丫环,真是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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