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匪浅一直没有问过程钧宴具体的打算。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觉得麻烦的。虽然她不完全信任他的能力,但也相信他绝对不至于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程钧旻还算守信用,依照他们的约定放权给她之后,她明显感觉景合的其他高层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一开始提出放权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周匪浅也不急于马上露出獠牙。
合作初期,她只需要做出更多成绩取得程钧旻的信任,太早搞小动作只会揠苗助长,只怕一个不小心,连程钧宴这个既定的合作者也没了。
处理好景合的事务后,她亲自带人从兴海飞来纽约商讨具体的签约事宜。
有了之前的几轮谈判,会议进行得还算顺利,不出意外过两天就能正式签约。
会议结束已经临近中午,婉拒了其他员工一起吃饭的邀请,周匪浅乘车去以前打工的咖啡馆。
她在马路对面下车,隔着狭窄的街道打眼望去,咖啡馆的装潢没有任何变化。
她扭头望了眼远处的十字路口,太阳高悬着。和几年前一样的艳阳天。
店里还是老样子,甚至连那幅《耶稣受难》也一如既往地挂在墙上,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店里的员工大多数都是兼职或短期工,人员流动频繁,周匪浅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她一边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一边随着点单的队列缓缓往前挪动。
“Iris?”吧台后的声音带着些迟疑。
她摁灭手机,抬头。
“Lorna?”周匪浅蹙眉回忆了许久,最后从对方那标志性的鼻钉辨别出身份。
她记得这个同事。比她大两岁,拉丁裔,两个人一起入职,她做服务员,Lorna做咖啡师。
和她单纯想搞钱不同,Lorna对这份工作充满热情,偶尔下班前还会拉着她试试自己研发的新品。
创新是好的,连老板也这样说,尽管Lorna创新的口味大多一言难尽。
“你怎么来点单了?”周匪浅问。
“今天有人请假,我代班。”隔着吧台,Lorna笑眯眯地答复,“想喝什么?我请客。”
“那就老样子。”
她不跟人客气,要了Lorna以前在打烊后常给她做的馥芮白。
Lorna很快端来咖啡,见现在没有新的顾客,干脆在她对面坐下,神秘兮兮地说:
“Alex最近也常来。”
Alex,她的前男友。
周匪浅端咖啡杯的手一顿,淡淡道:“他好像在读博,学校理这里很近。”
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甜蜜的色彩,Lorna有些惋惜:“我以为你辞职之后会和他复合。”
“怎么可能?”她笑了,“中国有句老话......”
“我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Lorna用她蹩脚的中文抢答,这句话还是周匪浅以前教她的。
那时候她沉迷于看各种中国电视剧,在周匪浅的安利下甚至开始看抗-日神剧,学会的第一句中文就是这个。
“不是。”周匪浅叹了口气,想教她“好马不吃回头草”,话还没出口店门上的铃铛便发出脆响,新来的顾客走向了吧台。
Lorna来不及听她说下去,急匆匆跑回自己的岗位。
算了。
周匪浅撇撇嘴,自顾自喝了口咖啡。
如果不是Lorna提起,她可能很难想起Alex这号人。
他的长相符合周匪浅的一贯审美,身材高大五官立体,绿色的瞳孔像是教堂的琉璃窗。
和周匪浅一样,他是个做好决定就一定会风雨无阻执行下去的人。
也是因为这样相似的特性,他们一拍即合,也很容易就一拍两散。分手的时候很果决,只花了两句话的时间。
周匪浅无意识地咬着吸管,在脑子里勾画前男友的模样。
分手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她最近几年太忙,对他的记忆早就被堆积如山的工作挤压到变形。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的玻璃,只能看得清一点轮廓。
Lorna说他常来光顾,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这样想着,她盯着门口的位置看了一会儿。
只可惜她尚且没有那样料事如神的能力,店里的顾客换了两波,她也没看到Alex的影子。
没劲,周匪浅暗自抱怨。
杯里的咖啡见底,吸管发出噗噜噜的响,她准备离开。
正要起身,店门被再次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她熟悉的脸。回到纽约后,除了Lorna之外,她终于看到了第二张藏在记忆里的面孔。
那点时间蒙上的水雾被擦去,分明许久不见记不真切,可她还是觉得眼前的Alex哪里都没变。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太过直白,Alex几乎一进店就感觉到了。
往吧台走的同时,他用余光扫向角落。
两人的视线交汇,他被定在原地,转头直视她,似乎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双绿色的瞳孔被咖啡馆里的灯光照得发亮,他绷着唇角,面上的表情一时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欣喜更多。
最后是他先挪开视线,点单后靠在吧台边候着,似乎是刻意想和她保持距离。
“Alex.”周匪浅叫他。
咖啡馆里的人声与音乐混杂着,她的声音被吞没。
Alex还是屈服了。
他拿了咖啡,临时更改路径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这样一点也不Alex。”
没有寒暄,周匪浅毫不留情地评价他刚才的逃避。
“但你还是很Iris。”他笑了。
有了这番开场白,一切都似乎不再那么尴尬了。
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Alex主动提起近况,他现在留校念凝聚态物理学博士。
“单身。”他补充:“从我们分手以后一直如此。”
抬头瞥见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问:
“你呢?”
周匪浅本不想告诉他,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不好装傻。
于是含糊回应:“回国了,在工作。”
他点头,“你家人呢,还好吗?”
好吗?周匪浅说不上来。
周家破产后不久,她爸就因为心力交瘁猝死,孙曼云如今一个人住在疗养院,她独自在几方势力周旋,实在称不上好。
可相比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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