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比估算提前了一个小时结束。
陈疏音到底没穿他的鞋,小腿轻微水肿,脚踝也被鞋边吃了些血。
她扶着树干弯身勾开鞋边,往里垫入几层纸巾,忍痛揉了会儿腿肚,听见不远处的喊声。
“陈记者!”周启高高招手,示意她上车。裴郁双手抄兜立在车旁,不冷不热地瞟她眼。
上一次她没坐他的车,他从澜溪村直接赶回剧组进行下午的拍摄,中途顺便去见了外婆。
自穿回来后,老人家时时念叨着她和裴郁是否有新进展。
如果重来一回,他仍会去见外婆,万一外婆把她说的话告诉裴郁怎么办。
他一定又会自以为是说她暗恋他了。
陈疏音前思后想,跛脚颠簸着慢移到他面前,好声商量,“你应该要回泗水河拍摄点拍摄?大桥封了,难为你绕路,我就不坐你车了。”
“还有,外婆最近很好,你不用去看她。”
裴郁低垂着眸子不回话,视线稳当落在她脚上,晦暗得猜不透他在打量什么。
陈疏音没收到回复,脚往后缩。
车子打起火,周启开后车门等候他们上车。
她低眉顺眼、不同以往的良好态度让裴郁感到一种有意将他推远的剥离,他寡冷狭长的眼睛抬起来,直勾勾地看准她,“绕路,算什么理由。”
“你觉得我会差这点油费和时间?”
他起手走近,陈疏音不免向后跌了一步。
“探望她老人家,不亲自到场,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石头凹凸不平,她节节后退就越发容易摔倒。
手臂被他拉住,稍加力度往他面上带,她平他中颈位置的身高差让两人一仰一俯对视,陈疏音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神不定,偏开眼的下一瞬,腰后就梗到一道坚实的手臂,她腾空而起,慌神再次相视。
裴郁迈步把她抱到后座,真皮座垫滑溜溜,她臀部顺着起伏的座位和惯性后滑到中线,双手还未撑稳,脚腕又落入他手心,高跟鞋被他抵住往后小心翼翼地脱了出来,脚尖受凉,后跟沾血的纸巾一并掉落,隐约可以瞧见那几条翻红的血肉,糊在一块,触目惊心。
裴郁眸光敛暗,眉轻皱着,指腹划到那处附近,听到她呼痛,低声自语似呛她,“嘴这么犟,不知道要白吃多少痛。”
附近的拍摄组和工作人员还在零零散散地收拾走动,稍有不慎就会看到他站在车外,手里捏着一个女人脚踝的场景。
陈疏音心一急,想把脚抽回,那只手反而捆索似收得更紧。
她忍着痛往前蹬他一脚,堪堪踹到他腹部,“你疯了?被别人看到,有心拍下来做文章怎么办?”
没踹到,又是一脚,她处于下位不好发力,脚又被他拿着,往前一送,他手脱力滑到她脚心,大拇指按在她敏感的脚弓,粗粝的磨蹭激得她喉间发痒地哼了声。
她只好扬声斥责他,“我、我不想被拍到和你同框,你还要影响我安稳的生活多少次?”
闻声,裴郁整个僵持了一瞬,顷刻还原,默声上次坐到她旁边,她的小腿和脚顺势搭在他穿着西装裤的大腿上。
洇红的血还未干透,她不小心蹭到他裤子上,西装裤瞬间暗下去一小块。
这姿势实在过于暧昧亲昵,外人还在,他却毫不掩饰,对前座吩咐道:“周启,先去河对岸的泗水巷,把药箱递过来。”
陈疏音颇有被猎手盯上,步步咬紧不放的惊慌,耸了下肩,摆手拒绝,“不用——”
沙石路难免有起伏,车子一启动,陈疏音被上下抛高,直往裴郁身上滑。
裴郁侧目睨她抓紧他手臂不放的双手,似笑非笑,也不推开。
仿佛在讥笑她心口不一。
她碰到什么脏东西般甩手挪回去,车子梅开二度地颠起来,她生无可恋地滑回他身侧,彻底被他捉住了一整条小腿。
陈疏音对周启的开车技术水平产生了怀疑。
裴郁接过药箱,有条不紊地拿出棉签和药膏,挤出白色的膏体抹到她伤处,用棉签轻轻揉揉的晕开。
几年来打骂惯了,落在他手里被他伺候,陈疏音浑身的皮肉都不舒展了。
他们就不是能坐一块互帮互助的关系。
陈疏音见他撕创口贴帮她贴好,两脚马上缩了回来,“你想笑话我就直说,别憋着。”
裴郁手中倏地一空,他收手成拳,放在大腿上,冷声回她一句,“心情不好,不想笑。”
陈疏音没有打探他心情不好来源和安慰人的爱好,缩在一侧,注意到他西裤上的血迹,不自然地耳热,“喂,你裤子,换下来我给你洗了。”
“行——”
裴郁话没说完整,陈疏音急不可耐地补充,“你裤子是我被迫弄脏,不是主动弄脏,你不能回过头来讹我。”
她这话无异于说她能提出帮他清洗已经很不错了。
裴郁从到澜溪村心情就低迷得出奇,沉沉“嗯”了声就闭目养神。
药膏在空气里挥发出清凉的香气,伤口处微微收缩的刺痛感让陈疏音头脑清醒无比。
上一回,她压根就不在车上,裴郁却依旧绕路去了泗水巷,按外婆所说,他恰巧路过而已,不是特地看望。
难道他是有什么别的事需要绕个大圈子去那吗?
陈疏音学聪明了,攀着副驾的座位直接问周启,“周助理,你们是不是去泗水巷还有别的事情啊?”
周启直言直语,从不藏着掖着,“没有啊,送完你裴哥就要赶去拍摄了。桥封了以后两边路程多了两倍,拍摄点那条巷子也有美食,我们不会特地来这块的。”
陈疏音道了个谢,靠回去正襟危坐。
裴郁眼眸往她那转,搭了句腔,“你的预知梦不是很准么?猜不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又没梦到,我怎么知道。”陈疏音嘟囔一句,思绪因他的话拉开。
按理来说,介质在变化,事情的结果也会有所改变。但接踵而至的两件事,都走向了同样的收尾。
陈疏音深深望了裴郁一眼,火灾,还会发生吗?
直裸的目光打在身上,裴郁偏了头,见她一脸深思熟虑的样子,眼褶微挑,“谢谢的话不用说了,不爱听。”
陈疏音眼神左右游离,背过身,“谁要谢谢你了。”
周三是泗水巷最热闹的一天,方呦呦会趁着这一天大采购,索性定下每周三来看她。
周启把车停在摊贩旁,要了一份桂花糕和炒板栗。
人多眼杂,陈疏音要求车子远远停在路边,她走过去就好。照方老太的性子,她这会过去,还能打个照面。
裴郁不应声,周启无法做主。
车从窄窄的巷口驶入,一路直驱到方呦呦住处楼下。
张扬的豪车钻进居民楼,几个窗边的邻居探出脑袋来凑热闹。
裴郁戴上帽子和口罩从一侧下来,绕过来帮陈疏音开门,止住她穿鞋的动作,把从后座拿出但搁置的鞋子拆出,扣住她脚踝蹲下来给她穿上。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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