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归霁》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那一叠照片都装进相册,四个人定格在镜头里的笑容在时间里成了永恒。
那个黄昏书房是油彩暗红的画。
地毯上穿真丝睡裙的女孩子依偎在男人怀里男人嗓音温哑,很低地哼着歌,掌心轻轻拍着她背,仿佛是在哄小朋友睡觉。
从落地窗斜照进的最后一道夕阳,像轻薄的锦缎披在他们身上。
世界宁静得只听得见他清唱的歌。
还有小肥猫偶尔发出的一声慵懒的喵呜。
他给她唱《岁月如歌》说“当世事再没完美,可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思绪里反复着的,却都是她唱的那句“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怀里的人抱起来柔若无骨的感觉。
贺司屿低头,看到她阖着眼,格外温静。
事实上他是个悲观的人一身伤痕在过去里沉浮就像眼盲者从没想过天还会亮但因为她他突然对未来有了强烈的欲望。
虽然说过,他们之间要如何都由她做主,但他忽然对等这个字有些耐心不足。
贺司屿柔声唤她:“杳杳。”
天暗了,当时的气氛催人欲睡,苏稚杳半梦半醒间,软着鼻音“嗯”声回应。
四周静着,在她快要再睡过去的时候他开了口状似不经意一提又发人深思。
“我不小了。”
苏稚杳当时困得不想说话迷迷糊糊抱紧了他腰脸颊在他胸膛蹭了两下口齿含糊很敷衍地哄他:“知道了知道了不嫌弃你……”
贺司屿顿两秒笑了。
这姑娘怎么这么迟钝完全没懂他意思。
他叹了口气轻轻抚她的发想着还是得寻个机会好好说。-
清晨贺司屿醒时苏稚杳还睡得沉。
小姑娘很贪恋他的体温睡觉喜欢抱住他头枕着他胳膊
但昨夜苏稚杳枕了他一晚上特别黏人他胳膊一动她就皱起眉呜呜哼哼的睡梦里闷出不满的声他只能任她枕着。
一觉睡醒她还是压着他上臂的姿势。
贺司屿没有直接抽手先低头双唇落到她额头吻了一吻刚睡醒的嗓音自然沙哑很轻地叫了她一声“宝贝”。
窗外阳光刺眼苏稚杳眼睛不适应光亮脸往下埋到他身前鼻腔“嗯”出娇嗲的声。
他摸摸
她头发:“我要去公司了。”
她懒洋洋地又嗯了声还困着不愿睁眼仰起脸盲寻到他下巴亲了一下后脑袋从他胳膊上移下去埋进被窝里。
娇成这样。
贺司屿笑了下这姑娘做什么他似乎都很受用没吵她给她掖好被子他动作轻缓地离开。
车子开往贺氏总部。
贺司屿阖目靠在后座右肩臂僵胀
副驾驶座徐界看了眼中控后视镜很有眼力见地问:“先生不舒服吗?我叫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不用。”贺司屿隔着西服捏了捏右臂鼻息淡淡的:“应该只是压到了。”
徐界下意识想问被什么压到话到嘴边及时反应过来昨晚那位到港区找他了。
小情侣睡个觉还能被什么压到。
徐界心照不宣悄悄露出欣慰的表情他也算是见证这两人走过了这么些年回忆过去再看看当下能深刻感受到命运的神奇。
“苏小姐知道得心疼了您还是做个按摩理疗吧见效快。”徐界接着问:“上午会议结束我约老中医到办公室?”
贺司屿扯了下唇角。
他这特助也是越来越会变通了知道劝他劝不动但提那姑娘肯定管用。
贺司屿没有多言“嗯”了声。
他左手肘支到窗边拇指压在脸侧食指和中指抵住额看着外面的景物飞逝。
静默半晌他垂下眼睫突然问了句:“GRAFF近期有无待拍的钻石要品质最好的。”
徐界愣了一下:“您是要……”
贺司屿说:“我需要定制一枚女士钻戒。”
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要是听见“女士钻戒”这四个字还不能悟到他用意徐界这么多年算是白干了。
惊诧之余徐界眼里笑意渐起为两人的好事:“明白我这就去联系您几时要?”
贺司屿食指指尖在额上慢慢点了几下似乎是在心里盘算合适的日子。
最后他说:“尽快。”
临近午间徐界带着老中医到办公室。
贺司屿靠在沙发脱了西服外套和马甲衬衫解开脱下半边袖一身中式单排扣老衫的老先生指法精准地按压在他肩臂穴位问他感觉。
“这样有无痛感?”
“有。”
徐界立在旁边委婉做解释:“我们先生可能是近日工作过劳伤了肩臂
,老先生,您看严重吗?”
老中医是个明白人,将徐界一瞅,也不客气:“中医有个说法,叫‘不通则痛’,痛是气道不通达,长时间受压,导致血液受阻,局部肌肉损伤。”
徐界被怼得一哑,收声无言。
老中医从药箱里翻出一瓶活络的药油,倒到手心搓热,抹到贺司屿肩臂,用穴位按摩的手法替他舒筋。
一边说道:“先生这是太惯着夫人了。”
贺司屿细细品了品夫人这个称呼,轻勾了下唇。
反倒是徐界开始尴尬,他就多余为老板的面子糊弄人老前辈,讪笑道:“白老先生不愧是白蔺药堂创始人,看得就是准。”
老中医提醒:“要和夫人讲讲。”
“先生同夫人感情好。”徐界笑说。
老中医眉头一下皱得很深:“偶尔没问题,这日子久了,夜夜压着,老了是要留病根的。”
徐界颔首一笑,这回没再接话了。
换别的姑娘还好说,可那位苏小姐,老板已经纵容到无法无天了,别说枕个胳膊,她就是要压着他心脏睡,他都乐意得很。
“好,我会同她讲。”
贺司屿淡淡出声,表面是应了,但徐界很容易就听出来,他压根没有上心。
老板这样的人也开始敷衍了。
徐界在心里叹气,爱情使人丧失理智。
中医的穴位推拿效果很显著,按摩后,贺司屿右肩臂的经络明显舒缓,结束老中医收拾药箱离开,贺司屿穿回衬衫。
办公桌的专机响起,徐界替他接通,是前台的电话。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徐界渐渐肃容,听筒从耳边放落到身前:“先生,有人想要见您一面。”
“谁?”贺司屿一颗一颗慢条斯理扣着纽扣。
徐界艰难开口:“您母亲。”
贺司屿指尖顿住。
斟酌片刻,徐界接着道:“她就在公司楼下。”
贺司屿眉眼间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沉着脸,继续往上扣了颗纽扣:“哪来的让她回哪去,我没空管她的闲事。”
徐界应声,重新拿起听筒,说明他意思。
电话里,前台的声音听着很着急:“徐助,贺先生的母亲已经闯去董事办了,要怎么办,我们不敢拦……”
徐界脸色忽变,立刻搁下听筒:“先生,有特殊情况,我过去处理一下。”
办公室的自动玻璃门打开,徐界刚要出去,外面廊道就响起了女人焦急的叫唤声。
“司屿司屿——”
女人衣装很素长发低盘尽管骨相优越但脸部皱纹纵横呈现一种多年为事情费神到心力交瘁的老态身材十分消瘦看上去像一只枯蝶。
她冲过来的刹那徐界及时拦她在门口:“陈女士请您先随我到休息室等待。”
陈怜疯狂摇头:“我现在就要见他。”
名义上她好歹是贺氏前董事长夫人与贺司屿再僵地位都摆在这里徐界不能太强硬
“我知道他是不会见我的你放我进去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几句……”陈怜哭腔央求。
徐界受不起她的卑微犯难:“您别为难我。”
“徐界。”
办公室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徐界回身见他立在沙发旁扣完最后一颗纽扣指尖从领口慢慢滑下去。
他的眼神没有温度:“让她进来。”
陈怜闻言一喜立马越过徐界闯进办公室跑到那人面前:“司屿……”
贺司屿坐下人完全往后靠进沙发搭起长腿一副淡漠的样子。
他左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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