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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93章

小说:

第一陪臣·纳兰容若传

作者:

宿念执念

分类:

古典言情

距离殿试三日前。

或者说容若见了施道人之后,回到明府,就卧床不起,不知人事。

明珠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请遍民间郎中和宫廷御医,问遍汉方和洋方,均未起到效果。

康熙皇帝闻讯,把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叫过来仔细询问了一番,后气道:

“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纳兰的病来势汹汹,不管是内因还是外因,都给朕仔细去治!”

院使和院判皆是跪地,等着领罪。

玄烨这才明白过来:纳兰的病的确是重,殿试的确是参加不了了。

但他却抱着“不到最后绝不放弃”的心态,道:“朕不逼你们,也不治罪于你们,只叫你们去救人,救人……听见没有!”

“臣等遵旨。”

院使和院判颤抖着身子退下。

殿试前一日。

未见纳兰苏醒与好转,康熙皇帝竟然去了趟慈宁宫,对孝庄太皇太后道:

“朕在殿试完另外九位考生之后,要亲自去明府见纳兰。他要是醒了,朕就当面考他,他要是答的比其他考生好,朕就当面把‘状元’的称号钦点了他!”

面对玄烨的胡闹,孝庄训话道:

“我大清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皇上!殿试从来都是在太和殿内举行,没有一国之君到臣子家里去面试臣子的规矩;考生未能到太和殿赴考,按缺席来论,本次考试不可再给予其重考机会、不可再赐其进士资格。”

玄烨据理力争:

“孙儿不能眼睁睁看着纳兰错失机会,这场考试他要是错过,一等可是三年,彼此怎么等的起?纳兰性德是大清数一数二的人才,孙儿不能让机会从彼此身边溜走,不能让彼此憾负!”

“那就保留纳兰性德三年后直接参与殿试的机会。”孝庄让步道,“其他恩典或是违背儒家礼制和科举规矩之事,皇上不必再说了。”

玄烨不满:“孙儿要说——”

“皇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强求不得的呀!”苏麻喇姑劝道,“纳兰公子自己自知天命,皇上你却要逆天命而行,这怎么使得?可不是太皇太后不通人情,而是局势和结果注定了如此啊!”

“朕是皇上,不能自己做主吗?”

“皇上不小了。”苏麻喇姑好声道,“奴才就想问问皇上,天子亲临明府面试臣子、且亲赐臣子状元称号,能服众吗?纳兰公子自身,要得起吗?”

“平时你们个个说纳兰性德是大清第一才子,现在又百般阻挠于朕将这个称号给他落实。这个皇上,朕不会当了。”

面对这样的皇孙,孝庄搬出了爱新觉罗家的祖辈来,道:“苏嬷嬷,把皇上带到奉先殿去思过半晌,就由你陪着看着,过后再把皇上带回我这里来。”

玄烨大叫:“朕没错,朕不去!”

“顾问行,梁九功!”孝庄向外喊了一声,“你俩一并跟着皇上去奉先殿,要是皇上闹腾出什么乱子来,我拿你俩是问。”

一路上,玄烨倒是没有违抗孝庄的懿旨,反而是看见了匆匆来报的曹寅。

他只听见曹寅道:“启禀皇上,奴才在施道人求雨当日的围观人群里,见到纳兰了。事后,纳兰在济国寺跟施道人有所会面,过后他才大病的!”

玄烨满心狐疑,道:“此事蹊跷,朕交给你去查,要是查到裕亲王福全借了施道人之手来害纳兰,意在铲除朕的左膀右臂,证据确凿,就别怪朕大义灭亲!”

“奴才遵旨!”曹寅领命告退。

苏麻喇姑道:“皇上这么做,可是打草惊蛇啊!裕亲王福全和安亲王岳乐,都是我大清的骁勇战将,往后再战三藩,少不得找两位王爷出力,皇上一着不慎拿裕亲王开刀,恐怕安亲王也不会再完全信任于皇上了。”

玄烨放眼长空,道:“本来天道应在天子,岂料民间道教盛行。朕没说这有不好,只是福全与各处道教名家有所结交之事,并非空穴来风,朕不得不防。”

“皇上难道是怕:裕亲王想让各信徒众多的道教名家来煽风点火,引发信众们心中‘另立新君’的观念?”

“是啊苏嬷嬷,兄弟难防啊!”

玄烨的步子越来越快,可见他心中是越来越焦躁。

*

明珠夫妇守在容若床侧,袖云站在一边。

房中的氛围不是悲伤,而是过度在焦急和无奈之间。

“本官栽培儿子,呕心沥血近二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容若能够赶赴殿试了,却要面对病重的别说连床都下不了、甚至连意识都没有了的他,你们这些太医院的最高长官还把不把皇上的圣谕当回事?”

“回明珠大人,”左院判道,“下官猜测,公子修撰《古抄本十二卷》,耗费心血过剩,无法回调,才导致了今日的恶果。”

“还有吗?”明珠继续问,“都给本官如实说!”

右院判道:“明珠大人,公子体质特殊,病发难料,在府上养着不是、在外自主也不是,只得是他自己顺心顺意地过活才好。”

觉罗氏问:“那气候多变、思绪在己,两难相顾,接下来容若如何是好?”

院使大人回应道:“夫人,公子醒后,汤药少不得,疲劳要不得,责备使不得,油腻之食去不得,可是真的要当作掌上明珠来对待才行呐。”

明珠脸色一变,指着院使问:“照你的意思,容若参加不了殿试了?”

院使给左右院判递了眼色,三人齐声道:“是。”

明珠失重般的跌坐在床侧凳子上,沉默良久,才恨恨道:“这是老天爷不给我明珠一个‘以子为荣’的良机啊!”

“老爷。”觉罗氏亦是难过,“咱们儿子兴许是压力太大,太倦太累了,才陷入了这般境地。容若的用功岂是跟索二公子一样在一时?容若是自打能够读书写字做文章起,就一刻都没有轻松过啊!”

“那他病倒的也不是时候呀!”明珠仍旧觉得愤愤难平,“还是说他自己不要前程,有意跟本官做对?本官就不该放纵他在会试结束之后四处游玩……”

“老爷,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公子?”袖云忍不住开口,“公子整颗心都是放在纳兰家和放在您的官途的,怎么会故意把自己搞病来跟您过不去?”

“你没有照顾过容若,可知罪?”明珠冷问,“容若惯着你,你就有胆子把他的病况向本官瞒着?”

“公子对学问孜孜不倦之时,袖云曾问:‘何须这般苦了自己?’公子道:‘学以致用。’公子在背地里为老爷筹谋铺路之时,袖云曾问:‘老爷不知也不打紧吗?’公子道:‘为父尽孝,无怨无悔。’袖云一向追随公子、照着公子的意思来行事,不怕老爷责罚。”

明珠站了起来,把三位太医院的大人们都遣走了。

“三年,三年啊……”明珠背着手,仰着头喃喃道,“容若可怎么办的好?明明他通过此试,就可以入翰林一展抱负,然后青云直上与本官一同站上朝堂,父子并伍,手遮半壁权柄。唉!天不遂我明珠!”

觉罗氏道:“老爷,你心中再怎么不甘心不痛快都好,等到容若醒了,可千万别怪罪到他身上,妾身心疼啊!”

“本官怎么敢怪他?”明珠声线冷淡,“本官要是多说了他几句,回头就要变成皇上怪本官了。”

“请老爷为公子想一想,这场病是他愿意的吗?”袖云为容若说话,“跟纳兰家跟老爷您有关的各种场子,但凡要公子病中出席的,公子哪一回不是自己事先服了许多药、硬撑着身子去给您长脸?您这样的态度和脸色,公子要是知道了,会不心寒吗?”

明珠低头,想来袖云说的也没错。

“本官是有所功利,唉……说白了,都是本官染了一身官场淤泥的缘故。”

袖云垂眸,忍泪道:“公子太苦了,袖云恳请老爷关护他、多来瞧他。”

明珠的心慢慢温热,决定道:“本官亲自照顾容若、守着容若。”

*

——纳兰性德病的厉害,殿试去不成了!

索额图闻讯大喜。

他叫来次子格尔芬和夫人佟佳氏,道:“可不是本官的嘴厉害,随便一说,就让明珠家的贵公子应了验。当今本官是要翻身了!”

格尔芬鄙视道:“阿玛,你这是幸灾乐祸。”

“哎呀呀,明珠在内阁一人为首、呼风唤雨,人人奉承人人听从,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如今他儿子纳兰性德顺应不了他的期待:一鼓作气连拿乡试、会试、殿试榜首,他怕是一肚子火,恨不得把纳兰性德从床榻上拽起来送到太和殿去面圣对答。我索额图就不同了,我儿子格尔芬好歹也是有功名的举人了,又要进宫去做八旗子弟们人人羡慕的差事:二等侍卫,可是光耀门面的大好事啊。”

佟佳氏忽然一悟:“老爷,纳兰性德这一病,是不是连带着惠嫔的封妃之事也要往后挪啊?所谓家族荣耀,一衣带水。”

“可不是吗?”索额图勾嘴一笑,“风水轮流转,明珠怕是要从内阁出来了,领个督察院左督御史的职位,专门负责查案子和三法司会审。”

佟佳氏道:“那也是从一品的高位啊!”

索额图摆了摆手,狡诈道:“宫内的线人来报了,皇上猜忌裕亲王福全勾结天下道派、有不臣之心,明珠的儿子纳兰性德跟著名道人施道渊有交集,施道渊偏偏又是裕亲王的人,夫人,你说到时候案宗交到明珠手里,他要怎么审啊?”

“这……”佟佳氏猜测,“顾全大局的角度,自然是动不得裕亲王福全,莫论王爷反心真假,他跟康熙皇帝毕竟是兄弟。顾全父子亲情的角度,更是伤不得他的宝贝儿子纳兰,莫论纳兰跟那个道士之间是怎么回事。”

索额图爽朗大笑:“看明珠陷入为难,本官心里爽快啊!”

见格尔芬往外走,索额图问了句:“你去哪儿?”

格尔芬借口道:“去瓜尔佳府邸见云辞格格。”

“你骗不了阿玛。”索额图对家丁一使眼色,“都给本官看着二公子,不许二公子踏出索府一步,去明珠家探望他的纳兰兄。”

*

殿试当日,因知纳兰来不了,康熙皇帝就下了圣旨让纳兰的阿玛明珠全程作陪和观试。

从明府出发前夕,明珠怒火烧心,对觉罗氏道:“本官被皇上如此对待,怕是内阁之位保不住了,要从正一品降为从一品了。”

觉罗氏能够体会夫君的心情:“皇帝的确是太无理、太狠心了,此举是大大扫了老爷您的颜面啊!”

“此事不可让容若知道,否则他事后责问皇上,只会叫皇上更有打压纳兰家的理由。”

“咱们儿子心明如镜,即使知道,也不会把阿玛受的屈辱去向皇上讨回。”

“但愿如此,本官出发了。”

“老爷一路顺利。”

这场殿试的结果,是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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