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确实站在自己这边,谢晦已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故作轻松地别开头,满面堆起了笑,“那就有劳李大人将此人送到侯府?他假冒安定侯世子,我已替安定侯教训一顿,登门领赏也是说得过去的。”
李灵濯唇角弯起,不无揶揄地说:“还以为你打算在这里把苏历解决掉。”
“苏历这条命可不能现在就折我手里。”
谢晦已抬眸看他,语气略带委屈,“安定侯跟张知府又不一样,我掉两次脑袋都不够被他通缉的,一旦被他盯上,怎么可能像李大人这般好说话,说撤就撤了。”
李灵濯瞬间领悟了她的意图,却只觉得好笑:“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是补偿。”谢晦已纠正道。
李灵濯照旧笑着:“好。谢小姐想让我补偿什么?”
“当地百姓都说定州的守护神有两个,一个是绥江堤坝,一个是安定侯。”
说到这里,谢晦已摆正了神色,认认真真地说:“温小姐生死未卜,又在我眼前失踪,这桩案子我定要追查到底。李大人,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你能将定州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上报京城。”
李灵濯挑眉:“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谢晦已分外笃定。
“小事,整件案情,”李灵濯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都记在这里。”
谢晦已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情实意地说:“多谢李大人秉公执法。”
谢?
闻言,李灵濯忽然敛了笑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谢小姐客气了,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谢晦已看了他半晌,意识到他在闹别扭,索性倒打一耙道:“李大人这话说得生分,没来由地叫人心寒。”
李灵濯见怪不怪,却也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是吗?既是心寒,想来也有回暖之策。”
谢晦已配合追问:“什么?”
李灵濯侧头看她,身上的银甲泛着波澜寒光,在暮色中化作流动的霜。
“城外的庄子叫人拾掇好了,后院有一眼温泉引自山间,谢小姐今夜与我秉烛同去,如何?”
谢晦已微微一怔,随后问道:“你不是刚到定州,什么时候置办的庄子?”
李灵濯冷哼:“怎么会是置办的?当然是谢恩谢出来的。”
“哎呀,这是什么话?”
谢晦已轻勾朱唇,扯着他的臂甲,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随后她摊开掌心,故作埋怨道:“李大人这身银甲当真寒凉,冻得我手都疼呢。也不知有没有个知心的人,来替我暖暖?”
李灵濯伸出了手,却倏地划过谢晦已的耳尖,对她低声笑道:“早干什么去了?”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颈侧。
指腹下的颤动,一下又一下撞在谢晦已的心弦,混着他的滚烫体温,在她的掌心弥漫开来。
“这点温度都要被风霜冻透了,也不见一个知冷暖的人替我分忧。”李灵濯说。
望着他幽冷的双眼,谢晦已挑起眉,故意动了动指尖,尾音慵懒:“李大人脉搏不稳,可别是见了我才有的病症。”
“谢小姐神医在世,惯会厚此薄彼。披星戴月也要在外面撒欢,却留枕边人在房中苦等。”
李灵濯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故意加重了力道,“手再凉些,我这里便是炭火再多,也捂不热了。”
“哪里是炭火的功劳?”
谢晦已上下打量他,唇角微勾,挂着明晃晃的撩拨。
“分明是李大人中看也中用。”
夜幕降临之前,水井边上的几人都下了山,在定庙前分道扬镳。
李兰畹送方姨娘回温家,苏历照旧被五花大绑着,嫌他吵闹,素秉又扯了一块破布团了团,堵住了他的嘴。
谢晦已看了苏历许久,收回目光时,刚好对上李灵濯幽暗的视线。
谢晦已脚下一顿,却还是有条不紊地坐在李灵濯身侧,没有吭声。
凛冽的寒风止步于那一层车帘,车内的暖炉烧得正旺,四处都铺上了柔软的毡垫。
当马车缓缓驶动时,谢晦已倏地起身,揽着他脖颈,忽然吻上他微微颤抖的唇。
“谢晦已。”
李灵濯呼吸一滞,强忍着将她抵在车壁,眼中的晦暗几度脱缰而出。
“你明知我乱了。”
“怎么了?”
谢晦已佯装不知,青丝散落,眼底的狡黠却是毫不遮掩,“不是李大人自己说的,要在外面撒欢?”
她抚过他紧绷的肩颈,再度坐回他身上,指尖绕过他的耳畔,吐气如兰:“出来得久了,我好像忘了回去的路。”
“李大人若想苦等,那请自便吧。”
冷霜裹挟着细雪压向定州城,暮色浓烈了,青石街道也褪尽了白日喧嚣,唯余最本初的颜色。
寒风掠过屋檐悬着的冰棱,撞得零星几盏灯笼东倒西歪,昏黄光晕在石板上摇晃,几道碎金映出满地氤氲,指尖轻点饱满的露珠,倏地汇成几条细流。
夜色静了。
李灵濯携谢晦已回去沐浴更衣,而后坐上了拜访安定侯府的马车。
侯府早就收到消息,街巷间一片肃杀之气,府外护卫身披轻甲,俱是严阵以待。
谢晦已掀开车窗一角,远见那座御赐的宅邸气势恢宏,近看那扇朱漆门大敞,上面的铜钉泛着寒光,蹲踞在外的那对石狮子足有一人高。
李灵濯率先下车,替她掀起了车帘。
稳落在地面,谢晦已抬头望去。侯府门楣上悬着鎏金匾额,“安定侯府”四字乃是先帝御笔亲书,庄严地悬挂在众人头顶,彰显着无声的威压。
出人意料的是,安定侯也毕恭毕敬地候在门外。见李灵濯安全抵府,他礼数周全地退了一步,端正地行了叩拜大礼。
“微臣参见钦差大人。”
谢晦已这会儿正站在李灵濯身侧。目睹双鬓斑白的老翁在自己面前叩首在地,她不自在地移了移步伐,却被李灵濯攥着手腕拽了回去。
“起来吧。你我今日只是朝中命官,无需多礼。”李灵濯说。
安定侯缓缓起身:“多谢李大人。微臣已在府中备好酒菜,还望大人不嫌。”
李灵濯默许了,带着谢晦已越过他走入侯府。
安定侯侧过身,将他们几人全部迎了进去。直到这时,他才敢抬头找寻苏历,可人群中根本瞧不见一个影。
念及是苏历开罪在先,他又不敢多问,只得紧随李灵濯的步伐,转身走进府邸。
苏历在后面的马车里藏着,“呜呜”了半天。素秉与他同车看守,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真想把人丢在外面冻一晚上。
“老实点,”素秉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没什么好气地说,“主子让你进去你再进。”
薄雪初停,中庭水榭浮在月影朦胧的池上,梨花木栏杆悬着新摘下的梅枝,梅花暗香混着庭中细细焚烧的檀香,缓缓拂面而来。
主位上,李灵濯左手执看桌案上的白玉盏,右手虚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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