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秉从官府出来时,正巧撞见墨承和其他暗卫。
“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该在牢里审问今晚抓的犯人吗?”素秉皱眉问。
墨承一脸疑惑:“不是主子让谢小姐来灭口吗?我们回来复命。”
素秉一拍脑袋:“糟了,你们不知道主子把玉佩给她了。牢里还有活人吗?”
一名暗卫答道:“那些贪官都还活着,村里抓的都死了。”
他的语气带着强烈不满,“张大人遇害、山村起火、张知府人头落地,哪件不是因她而起?就这么由着她为非作歹,也没人劝劝主子?”
素秉冷声打断:“主子都默许了,你想抗命?”
暗卫低下头:“不敢。你这是要去哪?”
“去谢小姐那,确保她的安全。”素秉回答道。
“我替你去,”暗卫说,“你们不敢严加看守,早晚要出事。”
***
处理掉牢里的隐患后,谢晦已回了自己的屋子。可正当她趁着夜色擦拭匕首上的血污时,屋外骤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多年来的山野生活,令她适应了在夜幕中活动,因此虽然她未曾习武,但听力却远胜常人。正如此时,她听得出来那是一个男子在刻意压制脚步声。
她警惕地转过头,同时有意放轻自己的呼吸,装作对一切浑然不觉。
借着朦胧月色与倒映在门扉上的黑影,她瞥见了那人手中紧握着匕首,缓缓地沿着门边移动,直至轻触门闩。
那一刻杀机四伏。
谢晦已不禁再次紧握匕首,悄无声息地退至柜后。
“一羽,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即门上的影子分裂为二,宛如皮影戏般进行至下一幕。
谢晦已没有丝毫松懈,屏气凝神地观察两人的举动。
只见那名男子退至一侧,向李灵濯恭敬地解释道:“主子,属下今晚是接替素秉的职责。”
李灵濯抬手轻触门扉,淡然说道:“今夜不需要了,你退下吧。”
然而,一羽却纹丝不动,坚持道:“主子,属下还有一事须得禀报。”
李灵濯缩回手,转过头来,平静地说:“讲。”
“属下以为,如今李小姐已然找到,主子不应再节外生枝,而这位谢小姐一再狐媚惑主、祸乱朝纲,恳请主子爱惜羽毛,尽早处置她。”
外面一时寂静无声,旋即传来李灵濯的厉声斥责。
“以后再说这种话,不必来见我。”
谢晦已轻敛目光,将匕首藏于枕下,而后蹑手蹑脚地卧回被褥之中,装出一副沉睡的样子。
紧接着,李灵濯推门而入,瞧见躺在床榻上的身影后,他的步伐变得格外轻柔。
谢晦已闭着双眼放缓了呼吸,感受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手也早先一步触碰在自己的额头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虽是从冬夜里来,他的手却很是温暖。
谢晦已微微蹙眉,随即睁开眼睛,故意说了声:“凉。”
“怎么会呢?我明明在外头暖了好一阵子。”
李灵濯自顾自地依偎进来,将谢晦已搂在怀里,低语道:“是我惊醒你了?”
谢晦已闭上眼睛,轻轻地笑了笑:“明知故问。这么晚了,李大人是有什么要事?”
“你就没别的事情想与我说?”李灵濯的手紧了几分,语气略带无奈。
“有,”谢晦已抬头看他,眼睛格外明亮,“有关于兰畹。”
李灵濯被她打断了情绪,不禁抬手捋过她的青丝,“既然谢小姐主动提起,不妨与我说一说吧。”
谢晦已早已编好了说辞,此时与李灵濯半真半假地交代道:
“兰畹尚需时日来平复心境,还请李大人在青州多逗留几日。你以寻亲为由开罪不少人,眼下不知有多少人打算对她下手,从长远来看,你不能急于一时,免得她起了抵触心思,再也不肯随你回京。”
谢晦已顿了顿,又故作埋怨地说:“她被你今夜这一出搞得魂不守舍的,对你是又怨又怕,好在她对我没有那般防备,与我说了好一通话。”
李灵濯温声道:“辛苦谢小姐了,她都对你说了什么?”
“兰畹说,她从小就被村子里的一户人家收养,那对夫妇年纪大了膝下无子,当初被人贩子哄骗,当兰畹是个男孩才买下来的。他们这些年一直拿她当男人使,不敢把她嫁出去断了香火,也不敢叫旁人知道他们家养了个女孩,怕丢人呢。”
谢晦已轻笑着,又继续说道:“我问她,再晚个几年,他们是不是还要偷偷给她买个细皮嫩肉的赘婿?她说她才不急着嫁人呢,不过,倒也怕你们京城规矩多。所以我想替她打听一番,李大人寻她回去,不会是想让她去联姻吧?”
“怎么会呢?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说罢,李灵濯忽然叹息一声,“算是我对她的补偿吧。”
谢晦已觉得他这种情绪极为少见,不禁打趣道:“真难得,李大人也有为琐事发愁的时候?”
李灵濯轻抵在谢晦已的额头上:“嗯,她能流落青州,说起来与我有关。”
谢晦已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她不是幼时走失的吗?那个时候你才多大,怎么会跟你有关?”
李灵濯解释道:“准确来说,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两代人。我父亲后宅有不少女人,其中有一位是侍女出身,因产下一女而被他擢升为侧室。有子嗣傍身,府中上下对她倒也恭谨,她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这个女儿就是李兰畹吗?”谢晦已问。
“是,”李灵濯点头,“我还有一位异母兄弟,年幼于我三四岁,被娇惯长大,身份尊贵却性情顽劣。一日他手持弹弓射鸟,因技艺不精屡屡失手,盛怒之下,恰逢那侍女携兰畹散步,他便将弹弓对准了她。”
谢晦已料到了结局,却还是静静地听了下去。
李灵濯说:“那侍女护女心切,眼睛当场被他射瞎。至此,我父亲对她心生厌恶,连带着兰畹也失去了关照。原本我无心也无力插手,直到有一天他将弹弓对准了我的母亲。”
谢晦已眉心紧锁:“他性情如此狠毒,你没有将他的腿打断?”
李灵濯抚平她眉间的皱纹:“他失去了左腿,请谢小姐放心。当时是我设计让他残废,但他母亲却误以为是那侍女所为,所以她趁着我父亲游历江南之际,将那侍女和兰畹推进了绥江。因她们人微言轻,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如今也只有我还在追查。”
谢晦已追问道:“那你为何现在才来到青州城?”
李灵濯看着她的眼睛:“我原先并不知道她还活着,最近偶然查到一条线索,说是绥江边的一个农妇曾收养过女婴,后来又被人贩拐走。我见那描述与兰畹吻合,于是追踪至青州,由此又牵扯出了张知府的事情。”
“行了,兄妹情深的戏码你演给青州府的那些人看,”谢晦已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兰畹知不知道那段往事?”
李灵濯微微颔首:“知道。不过没有与你说得这样详细,她当时心绪极差,知晓真相后险些砍死我的暗卫。”
谢晦已说:“她恨你来得太迟,却不怨你害她至此境地。她比你想象中更顽强,也看得清楚当时的你自顾不暇。她是个至纯至善之人,思虑过重却又难以与人倾诉衷肠,你可莫要真当她毫不在意。”
李灵濯的手指不自觉紧握:“我虽然是她的兄长,但有许多事情不便过问,今夜幸好有你在。”
听完他的感激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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