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脸开大句句戳痛处,果然把晏关山损得愣在了原地。
在闻影记忆深处,晏关山性格孤僻脸皮又薄,被人这样怼脸输出,他不会回嘴也不会动手,但肯定转身就走的。
当然如果他实在缺钱,估计会忍着恶心扫码收款再滚蛋。
但闻影刻意摆出来的恶毒并没有收到他意料中的效果。
晏关山就只是愣了几秒,没转身走,连表情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好像这些话不是对他说的一样,他目光平静,等了一会儿问:“说完了吗?”
“?”
闻影古怪地眯起眼。
“不急算账,先吃早餐。”晏关山转身出门,不忘叮嘱,“等我回来。”
没把人赶走,闻影开始烦躁起来,他无力地躺回去,手机摁亮摁灭,琢磨着究竟是自己损得不到位,还是对方性情大变,已然到了没脸没皮的地步了?
闻影一时没了主意,刚才的话已经是他能想到最难听的了,之于发生在他俩之间的事,要无中生有或者夸大其词地骂,他再厌烦晏关山也做不出那种事。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闻影戳开看,又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这个号码发过两条短信,第一条一个月前。
[陌生号码]:我出来了,你等着。
第二条是刚收到的。
[陌生号码]:见面礼。
闻影眸色暗了暗,昨晚果然是有预谋的,那条巷子离学校不远,但走的人不多,又是监控死角,对方怕是还踩点过他的作息,知道那个点儿闻影才会从学校里出来。
确定了幕后主使是谁,闻影有点不放心,立刻给费彦打了个电话,对面隔了会接起来,传来一阵嘈杂。
闻影:“在哪儿?”
费彦扯着嗓子回:“你嗓子怎么是哑的?昨晚找你一晚上不接电话。”
闻影:“找我干嘛?”
“能干嘛?”费彦嘿嘿笑了下,“打游戏呗,想你了。”
“恶不恶心。”闻影笑着说,“你别学边屹那些臭毛病。”
费彦是闻影的初中同学,乡下孩子,进城念个书不容易,成绩先不提,校内校外没少挨欺负,那会儿闻影也是个刺儿头,老跟校外的混混打架,一来二去就跟费彦熟了,闻影帮过费彦几次,他不觉得多大的事,费彦却把他当个救命恩人似的,从此前前后后跟着,打架费彦冲得比谁都快,对外都说闻影是他亲哥。
其实闻影比费彦还小几个月,后来费彦去读的职高,虽然学校离闻影的高中很远,还是要天天见,偶尔打架,大部分时候就是一起待着。很长一段时间里闻影都是费彦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里唯一的朋友,闻影也是,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如今闻影念大学,费彦早就工作了,在工地开挖机,辛苦但是能赚到钱。
费彦:“你和谁喝酒去了啊?”
闻影眼前飘过晏关山的脸,随口道:“一个BKing,你在工地?”
费彦那边很吵:“是啊,年关了得赶进度,赶差不多我还要去拉横幅催款。这帮狗操的玩意儿,年年逼人搞这么一出,不然能拖到节后才肯给钱,三儿啊,你和边妈等我回来,拿到钱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听他语气如常,闻影放了心,用不耐烦的口气说:“就你那块儿八毛的够我吃个屁,你还是好好待工地吧,讨薪失败可别回来见我。”
费彦在电话那头呵呵傻笑:“欸,今年过年你要不和我一起回老家……”
“不去。”闻影干脆道,“困得很,挂了啊。”
工地安全,那些人就算要找费彦的麻烦,也不可能闯到施工现场去和天天搬砖的工友掰手腕,闻影暂时也不想告诉费彦,先让他把这年过了再说。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石膏,叹了口气,又给边屹打过去一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都急出夹子音:“三哥你到底在哪里?不是喝多了嘛,我买了菜和解酒药,你怎么不在家啊,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啊。”
闻影掐了掐眉心:“这会儿你不是有课?跑我家去干嘛?”
“翘了。”边屹无所谓地哼唧一声,“菜场不早点去抢不到新鲜的,你怎么了啊,不会是喝去医院了吧?哎呀你一不接我电话我心里就慌,一晚上都没睡好,到底是喝了还是怎么了呀?”
费彦和闻影私下叫他边妈不是没道理,边屹虽是五尺男儿,可性格和生活习惯像姑娘,对朋友十分细心体贴。他烧得一手好菜还会打毛线,费彦和闻影每年冬天都不用买毛衣围脖,隔三差五边屹还提溜着菜去闻影租的房子里开火,就为了给这哥俩儿吃点好的补补。
管吃管穿体贴入微,喊他妈,他也笑着答应。
所以闻影这时候只肯跟他开口。
“我在医院,你来接我一下,来了我再跟你说,你哭你……给老子收!人好好的没大事儿,菜挂门上就行,没人会偷的,我等你啊。”
一口气交代完,闻影把地址发过去,门口的人才推门进来。
闻影一听见动静,那点烦躁又蹭地往外冒,既然骂不走,他打算当哑巴。
晏关山周身带着外头的寒气,提着粥和鸡蛋进来,放下东西,他把餐桌板夹在病床上,然后去床尾摇床:“坐起来吃吧,不然容易呛到。”
闻影眼睛冲着窗外飘忽,感觉到后背被一点点抬起。
他很有骨气地继续看窗外,心想,我就是饿死,死床上,也不吃你晏关山一口东西。
可一宿没吃东西,又挨打又发烧,食物的香味很直观地刺激着嗅觉,闻影努力控制还是没能控制住,肚子“咕叽”一声,非常嘹亮。
闻影:“……”
晏关山慢条斯理地打开所有盖子,一碗八宝,一碗白粥,白粥上面洒了细碎的紫菜和小虾米,他把小勺放进碗中说:“都是你爱吃的,一样尝点?”
闻影瞟着那几个干巴巴的小虾米,咽了咽口水。
晏关山屈指点着白粥的纸盒边缘道:“特意找店家加的料,人家说白粥不兴放这个,只有海鲜馄饨这么做,你以前不就爱这么吃么?”
“别老提以前,不想听。”闻影皱着眉说。
晏关山:“你先提的。”
闻影不讲道理:“我可以,你不能!”
“好,我不提了,那你吃早餐。”晏关山洗手回来,把凳子搬近些,坐下就开始剥鸡蛋。
他手指修长,捏着蛋轻轻往桌板一磕,小心翼翼地撕下外壳,剥完还要举到眼前检查有没有碎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鉴定瓷器。
在闻影认识的人里,晏关山是唯一一个吃地摊都能吃得像法餐一样装模作样的男人,那种吃饭时骨子里的讲究一度让闻影怀疑他穷得吃不上饭都是装出来的。
剥个破鸡蛋,又让你装上了。
闻影冷眼看着,腹诽了一篇小作文。
“吃白就好。”感觉到闻影的眼神,晏关山抬头征询,“给你掰碎放粥里?”
闻影吃鸡蛋只吃白不吃黄,尤其煮过的,黄吃一回噎一回。
说好了不提从前,闻影脸色黑了黑:“你故意的是不是?”
晏关山讪讪,把蛋白都丢到了粥里:“可以吃了。”
“不吃!”闻影扭开头。
“行,手疼不好吃,我喂。”晏关山舀了一勺,还特意挑着小虾米,作势就要伸到闻影嘴边。
闻影赶紧往后靠:“放着我自己吃!”
晏关山满意了,抱臂旁观,看着闻影气鼓鼓地把两碗加料粥都喝光,小护士进来把针都拔掉了,手续晏关山已经提前办好,他去药房拿开好的药。回来的时候,闻影站在厕所镜子面前艰难穿衣,他咬着绷带,一手在套袖子,半截细白的腰露在外面。
晏关山盯了会儿错开眼:“我帮你吧。”
听见他说话闻影吓了一跳:“看什么,关门!”
“再折腾崩裂了还得受罪。”晏关山直接走进去,无视对方的骂骂咧咧,三两下就提着胳膊将袖子套了进去,然后接过绷带在闻影的后脖子上系好。
闻影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衣服呢?”
“我叫人拿去洗了。”其实干洗店就在楼下,早上人家通知晏关山去取,晏关山嫌他们洗太快,说要改天拿,他面不改色地道,“洗好会打电话,还要几天,这些衣服是我的,都是干净的。”
闻影:“……”
怪不得裤子那么长,衣服也大了一圈,穿起来领口恁大一个,锁骨露一半在外面。
骚里骚气的。
闻影偷偷瞥了眼镜子里的人,确实比自己高半个头,以前怎么没发现晏关山比自己高那么多,长个了还?
狭小的空间里,晏关山的存在感更强烈,以至于闻影的尴尬和别扭快绷不住了,他不是个计较啰嗦的人,昨晚被人看光了屁股除了无所吊谓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更不至于为了赌气就裸着出门。
晏关山的衣服穿了也就穿了,闻影只想快点走,他掏出手机不耐烦地催促:“算好没,多少钱我扫你。”
晏关山抿了抿唇,打开二维码直接怼到闻影手机下。
“叮——”
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对棕色狼眼,四面棕毛,竖着尖耳,阴森地瞪过来。
旁边写着id:Y。
闻影一愣。
不等他发作,晏关山直接点了添加好友,解释道:“单据我会发给你,你检查一下没错漏,我再算总数,还有宠物医院的玻璃,定损一时半会儿没出来,等有结果再说,加个好友方便些。”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吧。
闻影没出气,一把扯过对方手里的药袋子,错开身就往外走。
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一点打着石膏的自觉,电梯里人刚下完,他吊着胳膊大摇大摆就往里钻,人群瞬间塞满轿厢,闻影生无可恋地盯着面前几乎把他圈起来的男人。
晏关山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手里抓着他的白大褂,靠得近,闻得见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还是又高又帅的样子,不笑时冷冷的气质招人逗,可从前喜欢过的每一个细节,现在都是罪状,闻影越看越烦躁。
“你换微信了?”电梯动起来,晏关山压低声音问,“以前不是这个号。”
“你管得着吗?”虽然电梯里很吵,但大家都挤在一起,说什么都不自在,闻影撇着嘴说,“别跟我说话。”
“嗯。”晏关山沉声应。
刻意压低的嗓音,让闻影耳朵都有些痒,他霸道地命令,“声音也不准出!”
旁边握着电话的男人不停叨叨着几个亿的大项目,这个总那个总都是他的好兄弟,谈到兴头上还邀约吃饭商K叫妞一条龙。他电话聊一半儿以为闻影是在凶他,侧过脸冲闻影翻了个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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