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许寰提议大家一起吃个饭,难得彼此都算是相熟,假期最后一天了,就当一起跨年。
闻影不愿意去。
费彦劝他:“我明儿就走啦,下次得春节才能回来,你不得给兄弟送送行?”
闻影站在展馆门口耷拉着脸:“我们仨自己去吃不就行了。”
“不好吧。”费彦一眼一眼瞟着不远处的晏关山,“晏哥都说了冲你来的,你们导员不也在,都是熟人,撇下他们自己去吃,不合适。”
闻影斜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情世故了?”
“等你也当牛马你就知道了。”费彦老成地说,“况且这些人不是领导不是甲方,平时待你挺好的。”
闻影:“所以?”
“兄弟我现在长时间见不着你俩,不在的时候你俩有个玩的搭子,要遇上点儿事,不是还能找人帮忙么。”费彦诚恳道。
闻影没想到费彦能憋出这么一句,有点小感人,但他还是烦躁地表示:“我不想跟他俩吃。”
“只是吃个饭,我和费费陪着你呢。”边屹也在敲边鼓,说话时正好对上许寰的眼睛,对方冲他温和一笑,还眨了下眼睛,边屹愣了下马上接收到信号,同闻影咬耳朵说,“况且你俩本无缘,全靠他花钱,晏哥现在算不算得上你的金主爸爸?陪金主爸爸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闻影脱口就骂:“老子是他爸爸!”
“好好好,那陪你儿吃个饭,人都为你豪掷千金了。”费彦在旁边哄,“而且我瞧着你导员像是跟晏哥不对付啊,我们仨要是不去,晏哥不是落单挨欺负了?”
“他挨欺负关老子屁事。”闻影犟头巴脑地说。
边屹有理有据:“你这个当爹的不管?”
也不是没道理。
闻影无奈道:“吃吃吃,吃死得了,吃完就走,谁要再他妈提议续摊我跟谁急。”
闻影倒不觉得凭苏淳能欺负晏关山,那不是还有许寰在呢,看样子许寰和晏关山关系不错,闻影能被劝动,单纯是不想苏淳跟别人说些有的没的。
许寰不愧是干行政岗的,很快就在附近订了一家饭店,一行人辗转到了地方坐下。
闻影情绪不高,只想吃完快点走人,他把费彦和边屹一左一右门神一样摁在座位,掏出手机打游戏。
边屹和费彦早就习惯他这样了,用手机逃避社交,消磨这无聊的时间,只是许寰第一次见他,边屹怕对方觉得被冒犯,低声解释:“许老师,闻影不善交际,这种场合他不习惯,你别介意啊,该吃该聊你们尽兴就好了。”
许寰一笑:“我不介意,他这性格还挺直爽的。”
边屹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许老师你别嫌我啰嗦,主要是以前这种饭局闹过不愉快,你人挺好的,和晏哥又是朋友,我才多嘴说这些。”
“闻影有你这么细心体贴的朋友,那他肯定也是个值得相处的人。”许寰拿过茶壶给边屹倒上水,“你怎么还叫我老师?”
“许哥。”边屹双手捧过茶杯抿了一口,觉得脸有点热。
“这就对了嘛。”许寰笑着说。
苏淳叫服务员拿了菜单,递给许寰:“你点菜吧。”
许寰笑着推给晏关山:“谁请客谁点。”
苏淳刚想说他请,晏关山就翻开菜单低着头问:“闻影,你想吃什么?”
闻影听见他叫自己大名,手滑按错技能,表演了一个闪现迁坟。他盯着变灰的手机屏幕闷闷道:“随便。”
苏淳插嘴:“红烧肉,再来个清蒸鲈鱼,还有油炝莲白,都是他喜欢吃的。”
晏关山儒雅随和地道:“好。”
闻影瞥了一眼苏淳,对方这样故意,他知道为什么。
就因为知道,冲着去的又是晏关山,他才觉得尤其刺耳。
闻影:“我只爱吃边妈做的。”
“边妈?”许寰挑眉,好奇地侧过脸看着边屹问,“这称呼挺逗,你喜欢下厨?”
费彦终于能说上话了,接话道:“我们仨高中就在一起,边妈那时候就会做饭,做得可好了,我俩吃他饭长大的。”
众人笑了起来,气氛活络了各自点菜点酒,苏淳叫人上的白酒,倒好分酒器放到晏关山面前:“第一次见,小酌几杯?”
晏关山倒了一杯碰了碰:“以后和贵院有合作,多联系,不过这杯酒是谢你。”
“哦?谢我什么?”苏淳问。
晏关山一副家属口吻:“这几年学业上对闻影的照顾。”
说罢他仰头喝尽,苏淳僵了僵:“我是导员,照顾他的学业是应该的。”
晏关山嘴边噙着一抹淡笑等他说。
苏淳突然想起来,在美院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又想不起何时见过,现下两个人坐在一起,近距离看到他微微侧过去的脸,那轮廓线条怎么看怎么熟悉。
他不止一次在闻影进行素描练习的时候,在那些他画了一张又一张的习作上看到过这张脸。
闻影藏在心里的某人。
苏淳想到这里,心绪起伏,忍不住地嫉妒。
苏淳低声说:“不过,我不止想照顾他的学业,生活和感情,只要能尽一份力,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都是成年人,听得懂话里什么意思,晏关山低头倒酒,一点不让:“其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是他什么人?你俩怎么认识的?”听见对方的家属口吻,苏淳没来由得有些生气,“看着也不是很熟啊,他一个成年人,工作学习感情生活,都是他自己的事儿,你也管不了。”
晏关山轻描淡写说:“他还没成年我就认识了,我俩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既然大他几岁,我很乐意也应该照顾他。”
苏淳不服输道:“大学这四年,我没听他提起过你,他也没交过……什么很亲近的朋友,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晏关山反问:“边屹和费彦不算亲近的朋友?”
苏淳语塞,解释说:“不是这种朋友。”
“男朋友?”晏关山直白地问。
既然说到这里,有些事不必多言,苏淳和晏关山对上视线,苏淳坦然地点了个头。
晏关山再次把酒杯满上,举起和他碰杯,仰头喝下,才丢下一句:“你没戏。”
闻影和他们坐在正对面,对话听不清楚,只是夹菜的时候余光瞥见这俩小学鸡一直在倒酒喝酒喝酒倒酒,菜没吃几口,一瓶白的已经见底。
闻影没头没尾道:“谁要是喝多了在这吐一地,老子把他头打掉!”
斗酒二人组都是一愣。
苏淳下意识把酒杯放下,晏关山却很熟悉这种来者不善的关心,他心里飘飘然,尽量压着那点得意说:“今儿要是喝醉了,还能去你家吗?”
苏淳:“???”
闻影低头吃饭,边吃边说:“敢醉一个试试,直接给你扔桥洞去。”
就这一句都够了,闻影虽然不是故意说给苏淳听的,但话里的亲近比之和苏淳之间,隔了多大差距苏淳自己清楚,他太了解闻影的脾气性格了,关系不到那个火候,有些话难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比如听着难听,其实是关心和叮嘱。
闻影以前待苏淳也是这样的。
晏关山无意在言语上得意忘形,只默默吃饭喝酒,苏淳也消停了不少。
吃到一半手机响,闻影看了眼来电显示,借口去卫生间,出门接电话。
闻影开门见山道:“要多少?”
罗虎愣了下:“这么爽快?”
闻影:“磨磨唧唧这么几天老子都听见算盘声了,赶紧说,多少钱可以把事情了了。”
罗虎:“五十万。”
闻影瞪圆了眼睛:“你他妈——”
“别急,没说完呢。”罗虎打断他继续道,“五十万只是利息,本金你虽然还了,但利息是一分没给,老子不是做慈善,给利息是天经地义的吧?再有呢,你把老子坑进去这笔账得算,原本想卸你们一人一只手算完,但是那天也说好了,可以坐下来谈,钱到位,我就不跟你动刀动棍的。”
闻影听笑了:“找我要精神损失费啊?”
“啊,不然呢?”罗虎道,“凑个整,加上利息你给我一百万整,从此两清。”
闻影:“……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罗虎语气急起来:“少他妈啰嗦,给不给一句话!”
闻影顿了顿道:“我没那么多。”
罗虎油腻地调侃起来:“没有就去借,借不到就去抢,实在不行你和费彦那脸还能看,当鸭子当少爷也得把钱给我还上了。”
要不是知道这帮人的德行,一旦沾上就很难甩脱,会给费彦和他家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闻影早就撕破脸干他丫的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把怒火压下去,闷闷地说:“那我想想办法再联系你。”
听见对方立马服软罗虎显然有些吃惊,他顿了顿道:“你可别再跟老子使诈,反正都进去过一次了,老子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你要敢动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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